此時一年5組的教室裡, 隻有柴崎和八阪倆人,另一位值日生去辦公室送作業了。
操場上體育部傳來的喧囂顯得5組特彆安靜,旁邊的4組有女生在歡聲笑語, 6組的男生似乎在追逐打鬨,黃橙橙的光線將歪歪斜斜的課桌椅拉出一道道陰影,黑板上還留著一道超難的數學題和繁複的解題步驟。
“八阪君, 你覺得如果烏丸監督禁止小花籠參加仙台遠征, 會發生什麼事?”柴崎重複問了一遍。
懵掉的八阪才回過神來,艱難吞了吞口水,一臉牙疼不已的表情:“花籠君會獨自前往仙台吧,估計誰也?攔不住……好吧, 我?理解你的意思,對花籠君參加遠征我?沒有異議了, 我?相信烏丸監督會處理好。”
“是的,這裡相信烏丸監督變好。”柴崎一副“孺子可教”地點頭。
“不過,柴崎君, 說到花籠君生病你為什麼要笑?”八阪奇怪。
“這個啊,因為和日向約定了不在他麵前笑, 趁他?不在我就好好笑一笑了”柴崎解釋的時候,笑容依舊掛在臉上。
“……”你的笑並不是那麼溫和的東西哦, 八阪表情一言難儘。
“放心, 矢內老師也?參加了這次遠征。”柴崎安慰了一句, 主動結束了這次談話?。
那個, 我?話?還沒說完……八阪還想打探一下花籠和遠征的消息,可是柴崎轉身去打掃了,一副“他?很忙,勿擾”的模樣, 讓他都不好意思上前搭話。一向覺得花籠和日向不好相處的八阪,腦袋突然冒出“物以類聚”這個詞,柴崎君能和花籠君、日向君友好相處,是不是並不是沒有道理?
棒球部附近,大巴車上。
“哢嚓!”
“這樣的小不點和星星星穀真少見。”瀨戶用手機給倆人拍了一張,順手發在自己的社交網絡上。
“花籠君就是那個吧,我?家侄子睡覺也?跟天使一樣,但醒來就是惡魔!”三枝悄摸摸也拍了一張,他?的手機設置了靜音,瀨戶沒有發現他的行為。
“小不點隻是普通的性格糟糕罷了!比起小不點,你不覺得星星星穀更奇怪?”瀨戶收起手機,抱起他?心愛的球棒,用一塊細布不斷擦拭。
這種擦球棒的動作是模仿武田的習慣動作。
他?們坐在大巴車中間靠後的位置,後麵坐得就是星穀和花籠。
身上披著毯子的花籠靠著星穀肩膀上睡得正香,略長的劉海垂落,卷翹纖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雙頰微紅,看起來乖巧柔弱。而星穀也睡著了,他?交叉雙臂放在胸前,腦袋輕輕靠在椅背處,精致的五官顯得冷漠高傲,明明睡著了卻還有種逼人的威勢。
“星星星穀看起來有點可怕。”其實,三枝是想說“很可怕”。他?和瀨戶正轉身趴在自己的椅背上,仔細觀察著星穀和花籠。
“福井,換個位置。”三年級的岩田起身走過來,拍拍福井的肩膀,福井的位置與星穀隔著一條走道。
“好的,岩田前輩,你坐哪裡?”福井站了起來。
“神堂旁邊那個空位就是……靠!你怎麼又坐下了!”還在暢想拍下花籠流口水照片的岩田,不防福井又坐了回去。
“以防萬一,我?解釋一下,我?隻是突然想起來有些事要和竹本君商量,並不是不給岩田前輩讓座。”與星穀、花籠隔著走道坐著,的確令福井不適,但要是和神堂前輩坐在一起?和那個帥氣逼人、閃閃發光、粉絲眾多?的神堂前輩坐在一起?他?細胞裡的普通分子一定會全部死掉!
“我?沒有事情和福井商量。”福井旁邊座位的竹本立即拆台。
“……”慘遭當場打臉的福井一臉生無可戀。
“福井貓娘?”岩田一臉獰笑。
一臉很喪的福井還是乖乖坐到了神堂身邊,雖然是自己宿舍的前輩,但是,福井欲哭無淚。
“這裡拍不到花籠君的臉啊!”岩田坐在原本福井的位置上,手上拿著自己的寶貝相機比劃來比劃去,“大助,要不你幫我拍吧。”
瀨戶這時已經坐下來了:“不要!不是親自拍攝,岩田前輩你是不會滿足的!”
“說得也?是。”岩田想了想,安分了,“算了,這次就放過花籠君吧,大助,你剛才拍得照片發社交網絡了?”
“發了。”
“我?去點讚。”岩田拿出手機。
“岩田前輩是想讓星星星穀和花籠君好好休息吧,真體貼。”竹本斜眼看著對方,聲音有點小
,今天居然就這樣收手了,他?還以為岩田前輩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囉嗦!”岩田小聲嗬斥。說得好像隻有他?一樣!其他人說話?的聲音不是都放小了嗎!
竹本閉嘴。
坐在星穀正後座的桐生笑了笑,星穀君這算不算因禍得福?這幾天星穀君拚命幫助花籠君訓練的身姿,大家都看在眼裡。他?們從來沒有看過那麼狼狽的星穀君,也?狠狠嘲笑了幾次,但是笑歸笑,他?們心中對星穀君的隔閡不知不覺間卻少了許多,這裡麵自然也包括了桐生。
以前的星穀君總是難以接觸,雖然一直是笑著的模樣,但給人很深的距離感。桐生和星穀君交談時,都要前後想幾遍才敢說出口。可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星穀君永遠都是一副一模一樣的禮貌客套笑臉,不會有這之外的反應,也?不會什麼情緒波動,跟保持笑容的人偶一樣。
桐生主動接觸了幾次,都不敢找星穀君了。
可是,自從花籠君入學後,星穀君就不一樣了。
被氣得跳腳、被氣得破口大罵、被氣得直接擺出生氣的樣子、被氣得給花籠取外號、被氣得和彆人抱怨、被氣得都開始和福井君計較了……呃,這樣一想,桐生突然覺得星穀君有點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