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門口。
在如月部長豪邁的笑容與查理斯殷切地注視下, 花籠周圍的投手圈才慢慢不情不願地散開,開始告彆。
告彆?聽到末永這麼說時,花籠打著哈欠扭頭就想走, 被站在左邊的佐津川一把抓住後衣領。
“不想被我拎起來,就乖乖站在這裡。”佐津川在自家捕手的暗示下行動了。
花籠打哈欠。這裡是水泥階梯, 給佐津川前輩一個過肩摔不合適,容易出問題啊, 他思考著怎麼脫身。
“花籠君,接下來就是練習賽了,賽後也要收拾用具和準備離開,那時候應該沒有時間在寒暄了。所以,這裡請忍耐一下,你不用說話, 安靜聽我們說就好。”末永溫情脈脈地開口,笑容不舍且惆悵,同時指揮著捕手們將花籠離開的路全部堵上。
花籠:“……”
花籠點頭。
“果然還是這樣才會老實下來啊, 花籠君, 你真的是需要時時刻刻有人盯著。”柏木嘲笑, 一邊讓誠海的投手排隊。
於是, 投手們一個一個來到他麵前告彆。
“花籠君, 我對你的感官很複雜,從一開始的好奇到疑惑再到氣憤……氣到炸裂,最後雖然沒有完全釋然, 但又多了點尊敬。”若林有些依依不舍不舍,“今天沒能與你投捕合作,下一次一定要合作!所以!為什麼沒輪到我啊!我也想燃燒一把!像黑田前輩那樣嗷嗷叫!嗷嗷嗷嗷嗷!”
“嗯。”你已經叫出來了。捂住耳朵的花籠點頭。
“花籠君。”第二個告彆的人是藏原。他神色複雜看了花籠許久,最終在柏木地催促下才說, “祝你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心想事成,期待下一次在賽場上相遇。還有……對不起!”深深彎下腰,“我不會再做出有辱棒球的行為,最後,謝謝你。”說完,他主動退開。
“輪到我了啊?你一下子讓我告彆,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啊。要是不小心又說出奇怪失禮的話怎麼辦?”黑田看著柏木抓了抓無措地頭發。他察覺到了,前麵的五分鐘閒談,自己似乎不小心刺痛花籠了,他不想再讓花籠露出那種帶著寂寞氣息的表情啊……
“不說的話,就給我進去。”柏木可不慣著他。
“那,我進去了?”黑田看向花籠。
“嗯。”花籠點頭。
“……”都不留他嗎?黑田心生煩悶,然後轉身走開了。
“好了,誠海的告彆就這裡,我和你沒什麼好說得,花籠君,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柏木問道。
“柏木前輩,你擋到佐津川前輩了。”
“……”柏木笑容裂開,頭也不回地走進體育館,離開得腳步聲特彆大。
“終於輪到我了!誠海的人太磨嘰了!”佐津川立刻上前,“花籠,我知道你想對我說得話很多,可是時間來不及了,你跟我聊天的時候再慢慢寫給我看吧,雖然我不一定會回,但會看心情抽空看一看,你就放心大膽寫吧。至於給我打電話的話,我不一定有空……”
“好了,到此為止。”末永打斷。
“末永,這才哪到哪兒啊!我還有一肚子的話沒說出來……”
“厚也,你自己走進去,還是我叫和久井監督過來請你?順便再談談,你在投捕交流時強硬第一輪上場的行為。”末永微笑。理論上說,第一輪應該是他和觸及那個領域的三枝君上場才是。
“花籠!我們line聯絡!”佐津川立刻心虛了,狠狠拍了花籠的肩膀一下,眼神猙獰威脅後走了。
“藤原君,到你了。”搞定一個,末永看向二年級的後輩。
藤原不明顯地頓了頓,搖搖頭:“我想說得話前麵已經說完了。”
“那你要不要和花籠君交換聯絡方式?”末永一眼看穿對方的小心思,看在對方經常被佐津川乖乖使喚的份上,出聲幫腔。
“想要,但是,不想添麻煩。”藤原強忍著去花籠,垂下目光,可是下一秒,他的視野出現一個手機,屏幕上是line加人的頁麵,他抬頭,是花籠。
“我很少登line,也不喜歡回複,如果這樣沒關係的話,藤原前輩,和我交換聯絡。”花籠懶懶打著哈欠。
“當然沒關係了,是我的榮幸。”藤原接過花籠的手機,加了自己的line,將手機還給花籠後,小聲說了句“謝謝”,對末永行禮後進入體育館。
“你很看好藤原君?”末永問。
花籠沒有直接回答:“青野關東大賽第一場的對手是關學野,對方的王牌投手大好前輩是個非常熱血的投手,實力中等,意誌力上等,活躍氣氛能力超等,挺有趣的。”
“聽起來的確很有趣,跟藤原完全相反的類型。”
“不,我的意思,兩位投手前輩身上有著相似之處。”
“多謝提醒。”末永若有所思,“沒什麼事,那我進去了。”
“有事。”
“什麼事?”末永抬起得腳步放下來,有些意外地看向花籠。
“末永前輩說了‘忘掉前麵那個讓人不愉快的登山舉例’。”
“……我是說過這句話,怎麼?”末永眼睛微眯,語氣微冷。好吧,他是稍微代入自己來發泄了,那又怎樣?花籠泉水難道還想嘲諷他?天才真是討厭,花籠泉水是,久部友大更是!他的眼前仿佛浮現出去年輸給久部率領的帝西場景,不留痕跡咬了咬牙齒。
“我並不覺得讓人不愉快。”
“……”冷不丁聽到完全出乎意料的話,末永愣住了。
“失禮了。”花籠微微欠身。投手都走了,告彆也應該結束了,他剛才看到武田前輩和神堂前輩在外麵與兩校的人在交流,現在便過去聽一聽。
末永呆呆看著花籠離開的身影,那天久部友大留在他心中的陰影似乎散了點,眼睛突然有點熱。
“多管閒事。”末永冷漠臉。不過,他承認,不是所有的天才都讓人厭惡。
花籠跟西尾說了自己去找武田,西尾就沒阻止,帶著桐生和丸山又拖著不想走的三枝走進體育館。
西尾:他沒有跟在花籠身邊(作為投捕交流中唯一的三年級,他需要向烏丸監督報告情況),三枝君憑什麼可以跟著?不可以!
花籠打著哈欠,慢悠悠走向武田,走著走著,方向慢慢偏移了。
“花籠君、不,花籠親,你要去哪裡?”副隊長高橋恰好停在他偏移方向的路中間,“該不會又想去跑步或者加練吧?”
“……”花籠移開視線。
“看來就是那樣啊,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高橋招手,見花籠沒有第一時間過來,就自己過去了,拉著花籠走到角落,“剛才你們去交流得時候,這裡發生了一些事情。”說著,他將東地和自己做得事情說了一遍。
“東地前輩教導彆人?”花籠驚訝。
“是啊,雖然很艱難,但是他做到了。”浩史這次真的是非常努力了啊,高橋滿臉欣慰,“不僅如此,他在教導宇商都和誠海的部員之前,先去拜托了神堂君、中村君、池田君等,請大家助他一臂之力,借助隊友的力量試圖取得更大的砝碼。”說動三位監督將練習賽改成交流的砝碼。
“清誌(武田)他們也很開心,浩史第一次挺起胸膛和他們交流。”高橋補充道。大家都被浩史的氣勢感染,變得熱血沸騰起來,池田君還開心得說晚餐要多吃一碗飯。
“失敗了?”花籠敏銳從“試圖”一詞上推測到了結局。
“是的,交流是很順利,效果也不錯,烏丸監督同意了,黑田監督態度曖昧……可以當做中立的立場,但是和久井監督不同意。”高橋遺憾地歎了口氣,“所以,浩史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大受打擊,你可以去安慰他一下嗎?”這就是他叫住花籠的主要目的,當然,阻止花籠去加練也是目的之一。
花籠看了那邊被宇商都和誠海部員層層包圍的武田,又看了一眼武田身邊的寺脅(誠海四棒)點頭答應了。
一走進體育館,花籠很快就找到東地,周圍圍得人最多那個就是。
東地又在麵壁思過。
他雙手抱著膝蓋坐在角落裡,腦袋深深埋在大腿上,努力縮成一團,但因為190多公分的身高和壯碩的體格,使得他坐在那裡就像一座有棱有角的小山般,即使被眾人圍著也十分醒目。
雖然後輩竹本、伊藤、宇商都的鐮田和誠海的部員圍著他,七嘴八舌安慰,他也一言不發。
“東地前輩,沒關係的!想要和花籠君投捕有得是機會啊!等我們回到東京,你想怎麼投都可以!”竹本在旁邊不停地安慰。
“沒用的,東地前輩現在聽不進去我們的話,竹本,你休息一下吧。”伊藤勸道。
“東地前輩還真是……情感纖細的人。”鐮田小聲說道,表情很是一言難儘。要不是剛剛接受對方教導得恩惠,他都想甩手走人了!一個大男人這是在乾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