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野休息區裡還算平和的氣氛瞬間凍結。
花籠君/外星人/小不點有大麻煩了!這一瞬間, 休息區裡的所有人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星穀狠狠皺眉,盯著自家主監督兼堂哥的背影。這個人在說什麼啊?說得是有趣的事物,可回答卻是外星人的名字。
然後, 他想,怎麼辦?再幫消太頂住一次老媽那邊的相親安排?這樣消太會不會放外星人一馬?或者兩次?頭疼啊,生氣的消太非常難搞啊。
瀨戶嚇得差點又揮動他的寶貝球棒,一邊是他最看好的後輩, 一邊是他最尊敬的長輩,要是他們打起來(並不會)……畜生!他該幫哪一邊啊!
坐在烏丸監督身邊的水口教練一時心驚肉跳,他雙手放在自己的啤酒肚上, 手指頭不安地挪動著:“這種情況我是繼續問比較好, 還是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比較好?”
“隻要收起你這副害羞的姿態,隨你。”烏丸監督說道。
“不要說害羞啊!花籠君哪裡有趣?”上一句還是羞憤的反駁,下一句就是興致勃勃的詢問。
烏丸監督也習慣了對方的說話方式,神色懶懶:“花籠君遠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 真沒成就感啊。我原以為他在下一場比賽中才有餘力顧及的事物,他現在已經找到了。”
“那不是很好啊?”
“不不不, 有時候意識到問題但無力改變的局麵也是有的,最後隻看怎麼取舍罷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
“夢話?”
“不要用疑問句回答彆人啊,狡猾又絕妙的烏丸監督。”一遇到不想說得事情就是這樣打太極, 誒,好像打太極的方式不止這個啊,更多的時候是在任何人都沒發現得情況下, 直接將話題引向對自己有利或者自己感興趣的方向。
水口教練一直覺得,學生因為自己下一句與上一句完全沒有關係的說話方式,稱自己為“笑麵狐”,實在是太小題大做, 他們都沒有意識到真正的狐狸是誰啊,或者說是拿著武器的獵人?
“水口教練你好像在想什麼有趣的事情?”烏丸監督說道。
“是啊,在想這次遠征的報告怎麼寫。”怎麼可能告訴你真話~
“真巧,我也在想這件事,一想到回到東京,明天就可以從可愛的學生那裡收到很多比賽的報告,我就異常興奮啊。”
眾人:“……”摔!沒有一人開心!報告書那種東西不僅是正式比賽,現在連練習賽也要寫了嗎!
水口教練臉皮抽動了一下,不用說,他也是要寫,而且,中川君(經理)也要寫吧。他們的烏丸監督就是“讓彆人寫報告的狂人”,連經理也不放過的男人……他為什麼要提這茬呢?水口教練假裝沒注意到後麵投過來的幽怨視線,若無其事摸著自己的啤酒肚。
場上。
“好球,三好球,打者揮空出局。”花籠判定。
“盜壘成功!”邊裁判定。
青野二棒打者伊藤出局,但一棒打者中村趁機成功登上二壘!在柏木調整心態緊盯伊藤時,一壘壘包上的中村看似在對一壘跑壘員指揮員武田擠眉弄眼,仿佛是在捉弄對方。但在武田敏銳意識到現在是跑壘的好時機,都不用說話,隻是一個動作,中村已經在第一時間跑出去,然後,他成功了!
“武田武田,你看到了嗎!下次一起去聯誼吧!”中村從地上站起來第一時間對武田招手呐喊。其實,他更想對三壘跑壘員指揮員神堂或者對本壘板後麵的主裁判花籠呐喊,前者長相英俊,後者可以帶來長相英俊的日向,都可以吸引大批超可愛的女生啊~
被cue的武田:“……”壓低帽簷,沒說話,比瀨戶還凶惡上十倍的麵容上一派沉穩嚴肅。
“第三棒,遊擊手,瀨戶君。”
“切!XXX!”與播報聲同時響起得是一道壓低聲音的咒罵。
要不是花籠聽力敏銳,還真就錯過柏木飆出來的臟話。他將眼底驚疑不定的掩去,貓眼變回半睜狀態,投向從打擊準備區信步走來的瀨戶。心想,這就是青柳部長說得“會聽到許多有趣的聲音”之一嗎?
花籠還真想不到在執行捕手任務時,柏木前輩會因為對手成功上壘而飆臟話。
因為花籠的視線沒有落在自己身上,柏木還不知道自己下意識地咒罵被聽個正著,隻是假笑著站起來將球回傳給投手丘的若林。
“好重!柏木前輩絕對在生氣啊!”若林齜牙咧嘴。
“主裁判好!”瀨戶對花籠脫帽欠身行禮,印有“羅鬼之怒”紅字黑底的頭巾係在左手手腕上。
花籠點頭。
瀨戶戴好帽子,收回視線,在打擊區站好。
柏木突然喊了暫停,花籠定定看了他一秒同意了。
柏木被那一眼看得心慌,隻是麵上一點都沒顯出來,小跑著到投手丘。
“柏木前輩,有什麼問題嗎?”若林疑惑。因為這個暫停,柏木事先沒有任何預兆,以前合作的時候,柏木前輩都是那種必須先知會一聲才暫停的男人。
“沒有問題,我隻是想打斷花籠君的注意力。”柏木小聲說道。
“……”若林滿臉問號。
“我能感覺到花籠君在全心全意投入主裁判的工作,現在注意力被打斷後,有很大的可能會走神,畢竟他是主裁判的新手,而新手最常犯的錯就是這個!”柏木陰笑。還是不爽啊,自己蹲在前麵,花籠君在自己身後那麼近的距離,要是對方做點什麼,毫無防備的他會被襲擊成功啊!
“……”不是,你也知道花籠君現在是主裁判啊!若林有點窒息。
“若林,我自己會注意,你等下也注意點,如果發現花籠君給青野的人特彆的眼神、暗示動作,一定要告訴我!”
“……”若林用投手手套捂住自己的臉。
花籠此時卻如柏木地猜想般,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神了。
正如烏丸監督那句“他現在已經找到了”的評價,花籠確實意識到了烏丸監督想讓他注意到的事情——自身眼睛半睜和不停打哈欠的問題。而且,部分內容如烏丸監督所言,他確實沒有改變這兩種狀態的方法,因為這是他使用係統的後遺症!
係統的強大能力可以具體分為兩部分。
一部分是作用於他人、統稱為“捕手之心”的功能。分彆是吸引投手(主動效果)、洞察(被動效果)、打氣(被動效果)。
另一部分是作用於他本人的功能,統稱為“輔助”的功能。讓他在短短兩年內將自己的身體鍛煉得無懈可擊,力量、體力、技巧、速度等基礎能力都是超人一等,甚至還有很多潛力可以挖掘!
隻是有收獲必有付出,係統賦予花籠的強大並不是超能力,而是作為加速器般催熟出花籠的身體能力!讓他在短期內獲得彆人長年累月才能獲得的鍛煉成果,但也有著不可逆轉得後遺症,也便是對身體的傷害!
表哥上原龍也曾經問過花籠,為什麼兩年不見回來後一直在打哈欠?花籠沒有回答。
朋友鬆下良平曾經讓花籠去醫院檢查過打哈欠是不是因為身體出了問題,甚至還讓他去了一趟眼科,檢查貓眼總是半睜狀態是否有問題?是否會影響生活?檢查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但花籠的身體確實出現了問題,不僅僅是貓眼半睜和打哈欠,還有更加明顯的一點——身高和體型!花籠變強了,但是也成為貓眼半睜的哈欠星人,身高更是三年前的身高,沒有一毫米的增長!體型也是國中一年級的體型!不然,按照他國中一年級160公分的身高,現在也應該如上原龍也一般突破180公分。
現在,係統的能力已經成為花籠宛若本能的存在,這些附加的後遺症也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儘管花籠不覺得有什麼影響,曾經有段時間說要喝草莓牛奶長高,也隻是因為神奈川之行被某個混蛋刺激到。
事實上,花籠知道,自己長不高的,至少目前的他沒有辦法。但是,現在看來,貓眼半睜狀態和打哈欠似乎會影響到他比賽,這就有點尷尬了……他還挺喜歡自己現在的狀態。
“果然!花籠君走神了!若林,你快看!”柏木興奮地說道,盯著花籠的雙眼在發光。
若林無語,放下遮臉的手套,沒看花籠,看著柏木,無奈又平靜說道:“柏木前輩,你太在意花籠君了。”
“啊?”柏木從花籠身上收回視線,對上若林認真的眼睛時愣住,慢了一拍才說道,“是你太粗神經了吧!”為什麼見識過那樣的花籠還能這樣平靜?“難道你不在意花籠君嗎?”
“在意啊,很想讓花籠君接我的投球!”若林的目光有些幽怨,之前柏木前輩忽悠自己可以在練習賽的時候,和花籠君在球場外投捕(花籠上午已經作為正捕手出場,後麵在比賽中出場的幾率不高),可是花籠君現在是主裁判!這是什麼見鬼的展開啊!他都要哭了!若林一臉生無可戀,“不過,現在是在比賽中,怎麼可能去注意不是對手的花籠君。”
“若林,你是不知道花籠君有多恐怖才會簡單說出這種話。”柏木下意識地反駁。比賽中的時候不明顯,但是在投捕交流中,完全展現自己能力的花籠非常恐怖啊!你看過他引導黑田和佐津川君的全過程,應該明白才是!
佐津川君的情況,他不了解。但是!黑田沒有對他保留,很直白說了因為花籠君的引導,他找到了那個領域的方向!柏木打棒球十幾年了,從來不知道有捕手可以人工乾預投手觸及那個領域!
這可是奇跡啊!
自從投捕交流結束後,柏木麵對花籠就不自覺有種敬畏感,仿佛巨爪鋒利的野獸在身後快速逼近!帶著血/腥粗重的呼吸不停逼近!然後,在你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就從你的頭頂飛過去!
一口氣超過你!
最後,化為黑點翱翔在天際!
是在地上奔跑得的你,一輩子隻能仰望的偉大存在!
柏木有預感,花籠泉水就是這樣的天才!
末永君去年在比賽中遇到久部前輩後,對著他們說出一個凡人登山者的故事,而在投捕交流結束後,柏木麵對花籠,也想說一個凡人奔跑者的故事。他的自尊心不願承認自己在畏懼花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