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花籠經過了他……
經過了他……
黑田監督:“!!!”
是的, 打哈欠的花籠經過了準備打招呼的黑田監督,停在烏丸監督麵前。
黑田監督:“……”抬起的手突兀停在半空中,嘴角揚起的笑容凝固, 尷尬極了!
烏丸監督的眼神輕飄飄往旁邊的位置一掃, 手上慢條斯理插了一塊切好的饅頭,文雅吃掉, 又喝了口茶, 放下杯子。
“哦。”花籠坐下。
“黑田監督?”烏丸監督注意到對方的異常。
“有蚊子。”黑田監督麵無表情在半空中飛舞著手, 看起來像是在拍打著什麼, 十分用力。
“……您繼續。”有時候烏丸監督也是尊老愛幼的男人,和風細雨的麵上沒有一點異狀,尊重對方的愛好。他將自己那份水蜜桃形狀的饅頭放在花籠麵前(每位教練都有單獨一份高級饅頭,中間又擺了一大盤豆沙餡饅頭,供人隨意取用), 端起茶杯喝茶。
花籠拿起碟子上的叉子,慢悠悠吃起茶點。
“烏丸監督, 你這是?花籠君不是已經有一桌……”黑田監督的話語在視線移到青柳部長麵前那一桌的空碟子,連糕點碎屑都沒有的乾!乾!淨!淨!空!碟!子!就像是舔過或者洗過一樣!
他話頓時卡在喉嚨裡, 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不是,那麼一桌滿滿的茶點你什麼時候吃完的?好快!真的是吃進去而不是一把掃進垃圾桶嗎?不是, 你一個人就全部吃掉了?沒給青柳部長……好吧,你給青柳部長留了兩碟。
難以置信!
黑田監督的視線往花籠的小腹一瞟,穿著運動服看不出有沒有鼓起來,但是對方吃饅頭的樣子一點都不勉強,不如說吃得有滋有味。
“花籠君,收下吧。”黑田將自己的櫻花水饅頭放在花籠麵前。
“謝謝黑田監督。”
“不用客氣,你吃, 放輕鬆就好……哦,你已經在吃了。”花籠君完全沒有一點不自在,非常自然,根本不用他照顧情緒,“花籠君,你的胃口很好啊。”
吃東西的速度也很快啊,吃相也好,不過年輕人就應該多吃點,能吃是福啊!黑田看著花籠,人那麼小隻坐在寬大的沙發上,一身粉嫩的運動服,安安靜靜乖乖巧巧認真吃茶點還吃得很香,他慈祥的目光微微柔和。
“嗯。”花籠做到了真正的光盤,沒多久又清空了黑田監督送得水饅頭。
一直沉默而嚴肅的和久井監督將自己的饅頭放在花籠麵前,看著他言簡意賅:“吃。”
“謝謝和久井監督。”花籠禮貌感謝完,開吃。
“花籠君真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啊。”在他們這麼多教練緊盯的視線下,一個學生居然沒有半分不自在,誒,這樣子看起來有點眼熟……黑田監督的視線自然而然移到整個人懶洋洋打哈欠的烏丸身上。嗯,愛打哈欠一樣,過於自由自在這點也一樣,黑田監督腦一抽,“花籠君是你的兒子?”
“黑田監督,我確定我7歲的時候,XX還沒有XX的功能。”這個問題紅日也問過啊,烏丸毫無壓力重複了一遍當日的回答。
“噗!”正在喝茶的和久井監督、黑田監督和另一邊的如月部長噴了出來。
“啪!”青柳部長手上的羊羹掉在桌上。
花籠認真吃和久井監督那份茶點。
“黑,XX是什麼意思?”日語口音有點奇怪的查理斯問道。
“……嘛,人類的某個身體器官。”黑田監督輕咳幾聲說完,立馬轉移話題,“話說,烏丸監督你真年輕啊,今年才……誒,你才22還是23?”說到半路,原本“這裡還有女性,你用詞太過直白”的目光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我上學比較早還跳過級。”烏丸監督隨意地說道。
“黑田監督的意思是烏丸監督你看起來都有三十多了,結果真實年齡才二十出頭。”花籠說道。
烏丸:“……”
眾人:“……”
辦公室裡倏然一靜。
“哈哈哈哈哈!”如月帶頭笑了起來,捂著小腹爆笑!眼睛已經笑出了淚!
除了狀況外的查理斯教練,青柳部長、黑田監督也笑了起來,明快的笑聲回蕩在寬敞的辦公室裡,氣氛瞬間變得歡快起來。和久井監督右手握拳擋在嘴前,擋住那一絲溢出來的笑容。
為什麼都笑了?花籠歪著腦袋不解看著眾人,慢悠悠打哈欠。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花籠這樣,瞬間破防,黑田監督和如月部長笑得更大聲了。
花籠默默吃茶點,吃完:“失禮了,我先告辭了。”
“你坐下。”烏丸監督命令。
“我……”
“現在室外太陽太大,不適合跑步,不適合接球,你待在這裡,等會和我一起去球場。”要不是花籠君現在的情緒過於高漲,環和武田君大概壓不住,烏丸也不會直接對花籠下達休息的命令,“你今天的運動量已經超標,不想最後那場練習賽被禁止以主裁判的身份登場,就好好休息。”
“那以捕手的身份登場?”花籠半睜的貓眼睜大了一分。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說出口,前天還在生病的人安分點。”
“待在體育館可以避免中暑……”
“我說了,休息。”
“……”
“你能做到吧?”烏丸監督陰鬱平和的眼突然充滿不信任,語氣微微上揚狀似挑釁。
“能!”花籠脫口而出。
“好,你坐那邊去,趴在桌子上睡,離開前十分鐘如月會叫醒你。”烏丸監督笑得像春日裡的陽光一般溫暖,頹廢疏懶的鹹魚身姿似乎都染上明快的色彩。
花籠半睜的貓眼瞬間變成死魚眼,虛虛望著對方,不等他說什麼。
“花籠君,起來吧,走了。”不知何時過來的如月站在花籠身邊,一副看守犯人的獄/警般姿態。
花籠一言不發起身,走過去,坐下,趴著,睡覺。在意識陷入黑暗前的一秒,他似乎聽到如月部長的取笑聲,黑田監督的哄笑聲,青柳部長的讚歎聲,查理斯教練日本口音奇怪的rap(或者搖籃曲?),還有烏丸監督懶懶的打哈欠聲。
好困,有空調的房間好舒服,花籠放任自己陷入深深的睡眠,身體裡的每個人細胞似乎都舒暢起來,好像有誰給他蓋了薄毯。
花籠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在夜晚的青野球場奔跑,夢到了北海道的雪和人,夢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
“花籠君,花籠君,起來了。”頭頂傳來爽朗卻溫柔的聲音,“真虧你在這麼多老師麵前可以睡得這麼沉,真不像個學生,該說你什麼好呢?遲鈍?任性?囂張?啊啊~年輕真好啊~~”
花籠迷迷糊糊睜開眼,意識慢慢回籠,眼神漸漸清明。
“好歹剛睡醒的時候睜開全部眼睛啊,還以為可有拍到有價值的照片。”如月看著自己手機上拍到的照片吐槽。
花籠:“……”
花籠慢慢坐直,將披在自己身上的薄毯拿下來,起身,走到旁邊輕輕抖了抖,疊好:“放哪裡?”問話的同時環顧四周,辦公室裡隻剩下烏丸監督和青柳部長。
“交給我就好,疊得很整齊啊,真的很適合做裁判。”青柳部長笑得好不慈祥。
“哦。”花籠打了個悠長的哈欠。
“花籠君,那邊有洗漱室,去洗個臉吧。”如月擋住青柳部長。
“嗯。”
用冷水洗了臉,花籠更清醒了,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因為有空調的室內與氣溫灼熱室外的溫差過大,他腳步停了一下才繼續往前走。
“哈哈哈哈哈哈,花籠君,你剛才的樣子就像是掉進魚缸裡又爬出來的小奶喵在甩水,太好笑了!”如月跟在後麵。
“哦。”是您的笑點太低了吧,豪邁的笑聲音量好大。花籠打哈欠,因為不想抬手捂耳朵,加快了腳步。
“花籠君,你跟青柳部長過去吧,我去準備拍攝了。”
“嗯。”
“下午的比賽,主裁判的工作加油~”
“謝謝。”
“咦咦咦,不想聽你道謝啊,總覺得會消化不良!”如月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