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昨天偵查帝西和多摩工業練習賽得到的靈感,多摩工業的望月前輩站在投手丘上投球時,每投一球都會喊上一句‘花籠泉水去死吧’,借此進入狀態,集中注意力,振奮精神。直到被換下場,沒有一球不喊。所以我有了點興趣,想研究一下聲音對生物腎上腺素的影響。”花籠和誠海的柏木前輩(正捕手)交流時受到對方的影響,最近開始看關於生物的書籍,所以才會想出這個研究課題。
“……”鈴木靜默。花籠君這是被望月君討厭了吧?
“……”星穀木著一張臉。外星人這明顯是被望月柊徹底討厭了啊!還有,為什麼“生物”這種詞彙?這裡難道不應該用“人類”嗎?外星人本來就足夠奇怪了,不要還在奇怪的地方努力啊!
“那麼,我們試試吧。”花籠語氣平淡說道。
三人便開始嘗試,分彆往不同的方向走了十八米停下,呈三角形狀站位。由星穀先開始順時針方向傳球,傳給花籠,花籠接住傳給鈴木,鈴木再傳給星穀,形成一個閉環。三組傳球練習後,再開始逆時針方向傳球三組。
一開始略顯生疏,後來漸入佳境,三個人慢慢配合起來。但是,星穀依舊喊了暫停並叫花籠和鈴木過來,自己也迎上去。
“星星星穀前輩,怎麼了?”花籠半睜的貓眼疑惑望著對方,左手擋在唇前輕輕打了個哈欠,右手抓住鈴木的手臂。
“對啊,怎麼了?不是很順利嗎!”鈴木很興奮,額頭汗水晶瑩,臉頰發紅,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激動的,“這是我在訓練中第一次成功和彆人完成團隊訓練!第一次成功給彆人傳球!雖然隻是最基礎的程度,但是我好高興!”
“順利是順利,但是你喊得內容可以換一下嗎?”星穀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雙手已經按住鈴木的肩膀。
“為什麼?我覺得‘星星星穀君好帥’和‘花籠君好可愛’這兩句很好啊,不僅有你們的名字,還很貼切,一叫就知道給你們傳球了!”如果叫他的時候也可以加上一點什麼就更好了,隻是“鈴木君”和“鈴木前輩”,總覺得弱了點。鈴木整個人都散發著歡樂幸福的氛圍,沒注意到聽到他的話星穀臉都黑了!
就是這個不好啊!超羞恥好不好!就算他長得的確很帥氣,但星穀一點也不想被隊友一遍又一遍超大聲喊著“星星星穀君好帥”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強迫鈴木喊得!那他成什麼人了!中川前輩和紅日教練都看過來了!
最過分的是消太(烏丸監督)!竟然一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一邊拿手機拍攝啊!
要是以後在比賽中鈴木也這樣喊……這是什麼社死現場?絕對不要!星穀趕緊看向花籠:“外星人,你也不想被‘花籠君好可愛’喊著吧。”
“我沒關係。”花籠平靜說道。
“……”差點忘了外星人是被喊“去死吧”都不在意的人!星穀頓了頓,麵無表情將寬大的手掌按住花籠的小腦袋瓜,“外星人,你想清楚再說話,我周末回家一趟可是帶著不少高級點心和水果。”
“鈴木前輩,我們換一個口號吧。”花籠認真對鈴木說道。
“好快!花籠君,你態度轉變得未免太快了吧!”
“喊星星星穀前輩的時候用‘喵’怎麼樣?”
“喂!外星人,殺了你哦,都說我沒有那種奇怪的愛好了!”
“喵嗎?”鈴木托著下巴認真思考狀。
“鈴木,你不要真的去想啊!”星穀滿腦袋黑線,氣到向吐血!但是鈴木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可惡!外星人,你快點說什麼啊,要是鈴木真的那樣……你突然笑什麼?怪惡心的。”
“星星星穀前輩終於變回平時的那個星星星穀前輩了,我覺得這樣的星星星穀前輩更好。”花籠嘴角微微上揚,因為平時很少笑,這一點點弧度也顯得很明顯,星穀一下子就察覺了。
“是啊,我也這樣覺得,自從烏丸監督宣布一軍的名單後,你的表情一直很嚴肅,讓人不敢搭話。”回過神來的鈴木附和著點頭。
星穀垂下目光倏然沉默。想起落選的貓娘、永田前輩……他心裡一陣陣難受,可是,當他抬起頭時,看到花籠半睜貓眼裡的關心、看到鈴木緊張注視著自己,眼睛突然一熱,趕緊撇過臉,故意冷著一張臉掩飾自己的心情。
“花籠君,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星星星穀君的表情又變得很難看了。”鈴木腦袋往花籠的方向移動,小心翼翼問道。
“你對星星星穀前輩多喵幾聲……”
“外星人!不要在彆人走神的時候胡言亂語啊!”星穀瞬間額頭青筋激凸!所有感動一掃而空!他臭著一張臉,“趕緊想!換一個口號!不要帶上姓名!最好是那種引人注目,絕對會看過來的,一瞬間將所有視線吸引過來的口號!”星穀不知道自己咆哮時,前麵線條柔和卻不帶絲毫笑意的臉龐,褪去了那份嚴肅。
花籠還真想出一個符合星穀要求的口號。
於是,三人重新開始傳球練習後,隻要輪到星穀和花籠傳球給鈴木時,鈴木都會提前喊上一句“我喜歡來棲前輩”,讓倆人確定自己的位置。是的,鈴木喊得是“我喜歡來棲前輩”。
好家夥,一下子全球場的人都看過來了!
每喊一次,烏丸監督、紅日教練、中川經理和一軍部員都會看過來!更有部員練習時差點崴了腳、傳球傳錯方向、左腳踩右腳平地摔!
來棲:“……”後悔讓花籠和鈴木組成小組了。
來棲每次難掩震怒,但過一會大腦就會下意識忽略喊出這個口號的鈴木,直到下一次鈴木再次喊出來,他又開始憤怒,然後又又忽略掉鈴木……循環往複,沒有儘頭……即使想著製定將鈴木挫骨揚灰的計劃,但想著想著又忘了……
來棲:“……”毀滅吧,趕緊的,累了。
青野棒球部B球場。
自從新出爐的一軍離開後,剩下的部員緩了很久,有些人也哭了很久。教練們什麼也沒說,經理們隻是紅著眼安靜準備好水壺和乾淨的毛巾(中川安排好這邊的事情便去了A球場),接著,黑澤教練宣布調整後的二軍名單和三軍名單,接著馬上就開始訓練。
訓練,訓練,再訓練!沒有更多的時間給部員傷感,訓練已經將他們淹沒。
隻是訓練途中的休息時間,從一軍名單落選的四人身邊都會圍著人群,或安慰,或開解,或閒聊,或請教,或吵吵鬨鬨笑笑,場麵一度溫情。
除了柴崎。
從一軍落選的人一共有五個,隻有柴崎陸身邊自始至終沒有一個人過去。因為他渾身散發著一種“靠近者死”的氣場!甚至因為日向不在場,不用遵守“在日向夜鬥麵前不笑”的約定,柴崎嘴角勾起的那抹危險弧度,讓稍微靠近一點的人都毛骨悚然!
“柴崎君,你沒事。”又一次休息時間,八阪猶猶豫豫挪了過去。
柴崎看向八阪,眼裡的笑意專注熱情,笑容溫和,聲音不高不低:“在你眼裡,我很可笑嗎?”他的表情和他說得內容代表的情緒完全相反!淺淺一層的友好偽裝下,是洶湧澎湃且滔滔不絕攻過來的震懾力!殺氣四溢!
“……”有那一瞬間,八阪以為自己死了。也許是幾秒鐘,也許是幾分鐘,他也不清楚究竟經過了多長時間,本能驅使下他拚儘全力喊了出來,但現實裡卻隻是微弱、無力而沙啞的小聲說道,“我是花籠君的鄰桌!你這樣的話,花籠君會擔心的!”
聽到花籠的名字,柴崎身上冷冽的氣息瞬間平和下來。
“確實,不能讓小花籠擔心。”柴崎若有所思,看向八阪的眼神微涼,笑道,“八阪君,多謝提醒。對了,你應該不會對小花籠說一些多餘的話吧?”
八阪有些不適的吞咽口水,艱難點了點頭,費儘力氣舉起手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好了,你可以走了。”柴崎滿臉笑容。
八阪飛速逃離。一軍遠征前,柴崎君來到他們班級幫花籠君做衛生,那天,他就覺得對方的笑容並不是什麼溫和的東西,可是,他現在才隱隱約約發現柴崎君笑容的背後藏著什麼!難怪日向君不喜歡柴崎露出笑容!他也不想看到柴崎陸笑啊!太恐怖了!
有幾人和柴崎說話,但看到八阪找柴崎的場景,原本決定走過去的腳步再次停下了。
唯有一人堅定走向柴崎,是西園寺讓。這位一開學就對柴崎表現出畏懼的一年級投手,知道柴崎某些往事的投手,第一次獨自一人堅定……好吧,是雙腿發軟地走向柴崎。
“柴崎君。”西園寺走到柴崎麵前停下。他努力挺直身體,故作鎮定,想要顯得自己不那麼害怕對方,但是無論是顫抖的聲音還是那蒼白的臉色,無一不在訴說著他的畏懼。
“有事?”柴崎眼皮抬都沒抬,沒有任何好奇心地隨口問道。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說。”
“你怎麼沒出手?”
“……”
“你這次的目標是花籠君還是日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