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枝像在看一個瘋子。
報警是什麼鬼!
隻是投手和捕手之間的爭奪戰, 你居然報警?還講不講武德?哪個正常的學生會想到報警這種直接掀桌子的做法?還TMD真的去做了!而且你還一副沒完全有意識到自己做出多麼可怕事情的模樣,更加可怕了好不好!
還有,垃圾都應該處理掉是什麼意思?你是在說誰是垃圾?這裡的垃圾應該是指人吧, 所以你是當著本人的麵說他們是垃圾?
周圍許多人都被枝的騷操作驚到!倍感窒息!
柏木(誠海正捕手)不小心抓下自己的一縷頭發卻不覺得疼,眼神恍惚,嘴巴呈O型大大張開半響沒合攏。在仙台遠征的時候, 他有沒有欺負過枝君?他開始認真反省,並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親切對待枝君!
“奇怪,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背後也沒有藏著其他人,居然確確實實是枝前輩自己的發言啊!哇哦, 不是白兔子而是黑兔子的小枝小春帥翻了!用最弱的姿態說出最狠的話!五星好評!”唯有日向夜鬥這個異端充滿讚賞, 要不是接下來嘴巴被弟弟(日向星海)捂住了, 雙手被柴崎按住了, 他可能要一邊高聲稱讚一邊鼓掌!
鞋櫃處的空氣很安靜,仿佛凝固,多種強大的氣場擠壓著這個狹小開放的空間,充斥著恐怖的壓迫力!
枝卻並不覺得害怕, 準確點來說是他不害怕動怒的石清水等人,但是害怕且不習慣被太多人注視, 比起石清水四人的注視,周圍眾人投過來的視線更令他緊張不安。
但是, 他側頭,垂下視線,他的捕手花籠君正仰著頭看著自己,那雙清澈水潤的貓眼深處一如既往的平波無瀾。雖然不知道為何有些許瞪大,像貓, 顯得有些可愛,但果然是他熟悉的花籠君,一種照顧後輩的沉甸甸責任感再次油然而生!
花籠君需要他照顧!否則可能都活不下去!(並不是)
枝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被眾人注視而產生得焦躁、緊張、無措,一一淡去,他心中隻剩下一片平和,腦袋上的呆毛舒展,眼睛裡生出一股堅韌的勇氣。於是,他再次看向石清水堅定說道。
“垃圾就應該待在垃圾場裡。”枝說話的音量不高,聲音軟綿綿的,但話語犀利得像一把劍!鋪天蓋地紮向石清水!也紮向與那原、久部、黑田!因為枝看著石清水說完後,視線還特意一一掃過另外人!表示這句話是對四個人說得!弱弱的姿態卻囂張的一挑四!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就像是水珠落進滾熱的油鍋裡刹那間劈裡啪啦作響!引發一係列的連鎖反應!
石清水走了過來。
久部笑眯眯走了過來。
與那原注視著花籠走過來。
黑田先看了一眼在抓頭發的自家捕手(柏木),皺眉,用沉重的目光提醒對方手裡那一撮頭發,示意彆再抓了,收回視線,擔憂看著枝,又看了花籠一眼,最後走了過來。
石清水停在枝麵前,久部停在他身邊,與那原越過倆人停在花籠身邊,轉身麵對著石清水和久部,黑田來得最慢,他停在兩夥人的中間,轉身,正麵麵對著兩夥人的側麵。
此時,六人的站位充分體現了他們的立場,與那原、花籠、枝站成一排,對麵是石清水和久部,呈現一種對峙的局麵,似乎就要打起來!黑田站在這U型站位的拐彎處,仿佛是裁判站立的位置。
石清水和久部也不在意與那原和黑田沒有站在他們這一邊,本來就是敵人,就算隻有自己一人和枝對峙也是正常。
“兔子也會咬人啊,乾得漂亮,有意外到我。”石清水話語的措辭是誇人,語氣也是誇人,但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不協調嘲諷意味,接下來的話更證明了他的確是在嘲諷,“懶得說你報警這一愚蠢至極的沒腦子舉動,相信你們隊長會好好教育你的,就連那個在投手丘下哭哭啼啼的投手東地也比你懂事。記住,到時候被你們監督懲罰得時候,就想起我現在說過得話吧,一定要好好哭出來,最好哭得有節奏。”
“啊?”枝莫名其妙。
“……”花籠打哈欠的動作很慢很慢。
石清水注意到花籠的異常,薄唇一勾:“連一年級都比你懂事。”(從花籠對枝的稱呼知道對方是前輩)
“我們青野的一年級確實比我好,特彆是花籠君、日向君、柴柴君(柴崎)他們個,是非常可愛懂事的後輩!是我的驕傲哦!”枝誤以為石清水在誇人,用仿佛見到知己的目光看著對方,好生感動!
“……”槽點太過密集,石清水一時無法開口。
“枝君,首先,最根本的一點,石清水不是在誇人;其次,雖然不知道日向君和柴柴君是誰,但是,你提到泉水的名字是認真的嗎?可愛?懂事?與那原君,黑田君,這裡你們先不要發言,我不想聽你們關於泉水印象的評定。”久部盯了與那原和黑田一眼,又看回枝,心中頗為五味陳雜。眼前怯怯弱弱的男人言行舉止也很軟弱,但偏偏做出膽大妄為的事情來!是想把天捅破嗎?“你說得那兩點,完全跟泉水不沾邊吧。”
“不是的!”枝猛搖頭,“花籠君是很可愛、很懂事的後輩!”
“久部,不要浪費時間,雖然不知道枝行春是不是在裝傻,趕緊結束你和他雞同鴨講的對話。”石清水打斷。
“石清水,我懷疑你在內涵我。”久部眯眯眼斜眼。
“不用懷疑,我就是在嘲諷你們兩個。”石清水直接承認,然後看向枝,“關於報警的事情,你聽不懂就算了,我看在花籠的麵上已經儘了前輩的義務,不會再多說什麼。”這也就是枝行春是青野的人,不是他的後輩,不然石清水翔都給他打出來!(此處為誇張的比喻,石清水並不會真的對後輩動手)。
“我想問得問題就一個,你那句話是對我說得?”石清水笑容風流,眼睛亮如星子,姿態從容閒適,沒有一點被當做垃圾的怒氣、被報警的忐忑——枝行春在他眼裡連東西都不是,不會為對方浪費時間、精力和情緒。
“是的!”枝點頭痛快承認,說完還小小驕傲地看了花籠一眼。看吧,他是不是很有前輩的風範!很會照顧人、保護人!
花籠安靜打著哈欠,耳朵傾聽著幾人的談話,半睜的貓眼看著遠處的柴崎和不情願的日向,眼神示意周圍,等柴崎對自己比了一個OK的手勢,這才收回視線,拿出手機開始發信息。
花籠君沒在看自己啊,枝小小失落了一秒,頭頂上的呆毛蔫了,看向石清水,高漲的情緒已經低落下來:“雖然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第一個看向石清水前輩,但是關於垃圾的發言是對石清水前輩、與那原前輩、久部前輩和黑田前輩說得。”他老老實實說道,又直視石清水的眼睛……誒,有點怕怕,往後挪了一小步,又挪了一小步。
“第一個看向我?”石清水咀嚼著這句話的台詞,看向懵懂又怯弱的枝的眼神深了深。是本能嗎?如果是本能的話,那麼這個家夥可能真的有一些投手的天賦,不過,第二個名字提到的不是久部,是與那原嗎?
“是的。”枝回答,皺了皺鼻子,又說,“我不是討厭黑田前輩、與那原前輩和久部前輩的意思,但是,我覺得所有騷擾花籠君的人都是垃圾,隻有這一點怎麼也不會改變!”因為花籠君是他的捕手啊!哼哼,等夏甲預選期間,他一定要將這句現在不能說出口的話,對石清水前輩、與那原前輩、久部前輩和黑田前輩鄭重說上至少一遍!
“枝君,我理解你關於‘垃圾’的定義了,不能說得上是錯,某種程度我讚同你這個定義,也謝謝你的不討厭,我自覺我的行為沒有令泉水感到不適。”與那原深深歎氣。
“枝君,所謂的騷擾是本人覺得困擾、感到厭惡,不是旁人的臆測,你有向花籠本人確認過嗎?如果花籠覺得是騷擾,我會道歉,如果花籠本人不覺得,請你向我們道歉。”黑田沉聲,又提醒,“還有,你剛才說得不討厭漏了石清水君。”
“哦,那個不是漏了,我確實是討厭石清水前輩。”枝說道。
“……”黑田一愣。
“噗!”久部笑了出來。
不感興趣的與那原眨眨眼,看向花籠,對方好像收到了什麼信息,看過之後鬆了一口氣,還打了兩個哈欠。出於禮貌,他並沒有去看信息的內容,因此有些好奇。
“我自己也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會討厭石清水前輩。”枝皺著眉苦苦思索卻得不到答案,因為自己的捕手(花籠)就站在身邊,所以他說話挺順暢的。
“繼續保持。”石清水肯定枝的討厭並希望對方永遠保持下去,因為,他本能的厭惡枝行春呢~
氣氛緊繃,隱隱劍拔弩張,但幾人的談話卻意外的平淡。沒有破口大罵,沒有尖銳地交鋒,要不是幾人周遭的氣氛越來越糟糕、讓周圍的人快要喘不過氣來,這副場景可能會被誤會為朋友在閒聊。
“確認了,警/署那邊沒有收到關於青野、關於我們的報警信息。”花籠收起手機說道。他話音剛落,表情不顯的幾人心裡紛紛鬆了一口氣。
“你確定?”久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