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 戰白鷗台十五 畢竟是投手,有點可愛的……(1 / 2)

霍爾因為自己的猜測, 愣是嚇出一身的冷汗。

[歐內斯特·霍爾。]阿爾傑那雙小眼睛微微眯起,不緊不慢叫了隊友的全名, 表情陰沉, 說話聲音帶著明顯的不容反駁與霸道,[我已經給你足夠的尊重和麵子,要是你一直不識相, 我這邊也很難辦啊。]

[果然是阿爾傑啊,不是其他人!]霍爾被威脅後反而冷靜下來。是啊,這才是阿爾傑·維克羅爾!剛才那個好好說話和認真拜托他的男人果然是幻覺!這才是阿爾傑與人對話的正確打開方式!

[你想死?]阿爾傑身上散發出來氣勢更加陰沉和沉靜。

[當然不是!你也給我時間想一下啊!突然之間問我這種問題,我自己思緒都沒整理好, 怎麼告訴你?]再說了, 他現在沒有緩過神啊!就是因為你的異常表現帶來得衝擊力太大啊!

[誰管你, 給你兩秒時間思考, 然後說出我想要得答案。]

[兩秒?還要是你想要得答案?]霍爾都要窒息了!這是什麼強人所難的要求!鬼才知道你想要什麼答案啊!

[歐內斯特·霍爾,不要以為你的名字和葛列格裡·摩爾差不多, 就有資格拒絕我。]

[都說了不要拿我的名字開玩笑了!哪裡像了!除了翻譯成中文字數一樣外, 到底是哪裡相似了!該死, 一不小心被你繞進去了, 竟然讚同了隊長的玩笑話。]當初就是精通多國語言的史密斯(隊長兼正捕手),拿霍爾的名字開玩笑。

可葛列格裡·摩爾是誰?如果說現在的日本高野第一投手是石清水千春, 那麼美國高中棒球界的第一投手就是葛列格裡·摩爾啊!拿他和摩爾比?這不就是在嘲諷他嗎!

[兩秒時間到了, 好了, 回答我吧。]

[喂!你好歹聽一下我的話啊!]

就在白鷗台二棒打者和三棒打者交流時,投手丘上的西尾皺了皺眉,給捕手區打暗號:“花籠君,請主裁判提醒白鷗台選手,讓他們快點上場。”

“無妨。”花籠打暗號。

“……你真是遊刃有餘, 對手明顯是在商討對策你卻完全不慌,真是可靠。”西尾打暗號的手因為興奮微微顫抖,接下來的打者可是白鷗台的中心打線啊!是最難啃的骨頭!花籠君居然這麼淡定!

“嗯。”花籠打暗號的動作慢了一拍。他蹲在捕手區輕輕打著哈欠,半睜的貓眼平波無瀾,誰也不知道他此時腦海裡計劃得事情是什麼。

“話說,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前麵投球的時候好像……有一球似乎有點奇怪,是不是有點三枝君在仙台遠征時投球的感覺?”西尾輕描淡寫打著暗號試探,眼裡閃過一絲厲芒。三枝君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在仙台投出怎樣的球,但他不一樣!他已經有所察覺!

“哦。”

“不要打這種曖昧不清的暗號!到底是不是?”前麵他是不是有一球觸及那個領域!

“哦。”

“……”這種時候哪怕是隊友、是值得信賴的捕手,西尾依舊拳頭硬了!眼前仿佛都看見花籠站在自己麵前隨便敷衍“哦”的模樣,好氣哦!

花籠一邊回複西尾前輩的暗號,一邊想,西尾前輩是被日野君(青野一年級投手)影響了嗎?所以也有在比賽中聊天的愛好?嘛,至少西尾前輩沒有設計新的暗號手勢,花籠這樣寬慰著自己。

即使花籠沒有催促,主裁判依舊開口提醒和霍爾交流的阿爾傑。

很快,阿爾傑拿著球棒走了過來。他在靠近捕手區的地方停下腳步,望向花籠的目光沉沉。他的身高197公分,體重91公斤,肩膀寬闊,全身肌肉結實發達,沉默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座陡峭險阻的山崖。彆說蹲在捕手區的花籠了,站在本壘後麵的主裁判都壓力山大。

他健壯龐大的體格稱得是遮天蔽日,擋住所有照向捕手區的光線。

花籠不用抬頭就知道阿爾傑已經過來了,他也沒抬頭,而是在回複投手丘上西尾前輩糾纏不休的問題。

“白鷗台三棒打者請就位!”主裁判開口。

“……是。”阿爾傑低下頭掩飾眼底的情緒,用不熟練的日語狀似恭敬回答,然後,抬腳經過花籠麵前,走進右打擊區。在他經過花籠麵前時,身上有殺氣漸起!與之前鋒利冰冷充滿暴戾的殺氣不同,此時的殺氣若有如無,縈繞周身,是像是空氣那般自然的存在。

花籠注意到了這種異常,半睜的貓眼裡似乎有什麼在醞釀著。

“第三棒,投手,阿爾傑·維克羅爾。”

第四局下半局,白鷗台進攻,目前壘上無人,一人出局。

投手丘上。

西尾見打者到位了,一秒收起“自己那球究竟是否觸及那個領域”的好奇、急迫、興奮等種種情緒,將腦袋裡多餘的雜思排除,非常快速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他彎腰撿起防滑粉包掂了掂,將掌心的黏膩觸感消除,往後一扔,右手持球輕輕拋了一下,看著花籠打出的暗號點了點頭。

他抬頭,嗯,天氣晴朗;低頭看向捕手區,嗯,是他最喜歡的捕手;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和精神狀態,嗯,是投球的時候了!

投球投球投球!花籠君在等著他的投球啊!還不夠,還不夠,他要投出最好的投球!不斷超越自己的投球啊!西尾徹底興奮了起來!渾身的毛孔都透著舒爽!唉,已經第四局了,不知道還能投幾球?

西尾有些頹廢的遺憾著歎息,然後,目光一肅,舉起雙手,左腿抬起與地麵保持水平的高度,揮動手臂,無比珍惜也無比吝嗇地投出了球!

“嗖!”白球帶著讓所有生物都感到心煩意亂的噪音飛射而出!

阿爾傑平靜望著這顆球飛來。

“啪!”白球順利通過本壘板,被花籠的手套捕住!發出十分難聽刺耳的聲響。

“打者未揮棒,好球,一好球。”主裁判判定。

阿爾傑轉頭看著花籠,陰沉又柔和表情的臉上若有所思。剛才他和霍爾交流(霍爾:你好意思說是交流?是誰給我腹部來了一下?),從對方那裡得到了不錯的情報。霍爾的打法似乎克製青野11號的投球,第一球已經抓住感覺了,問題是第二球!

青野11號投手第二球投得位置略甜,而且剛好是霍爾最喜歡也最擅長的位置,隻是他選擇了揮大棒,準頭有點沒把握住。如果是平時謹慎的揮棒,應該會成功登上一壘。

以上,是阿爾傑收集和整理的情報。

因為霍爾也算得上本能型打者,和他類似,所以詢問對方打擊感覺的這一招實在太好了!剛好?阿爾傑從來不信什麼巧合!那球分明是花籠泉水看穿霍爾對球位置的偏好,看穿霍爾揮大棒的不穩定,故意布置得引誘球!引誘霍爾揮大棒!

要知道青野11號投手最厲害得就是控球!達到九宮格的水準,現在狀態又好,怎麼可能第四局就自爆(指西尾的投球)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阿爾傑特意沒有揮棒,觀察了一球。結果證明了他的猜測!剛才那球也許不是最強的一球,但投球的位置卻是他最好揮棒的球!是在引誘他出手打擊啊!但是,花籠泉水憑什麼認為這種他最好出手位置的投球,他打不出去?想憑借守備讓他出局?

那他就讓花籠泉水知道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要將接下來這球轟出去啊!

投手丘上,西尾投出了麵對阿爾傑的第二球!

“嗖!”煩人嘈雜的響聲隨著白球飛射出去!迅速攻向本壘!

阿爾傑後蹬,轉體帶動腰部的力量,小臂拉平揮棒!

“砰!”球棒打中了球!

球飛了出去!

“界外球,好球,兩好球!”裁判判定。

[狗屎!]阿爾傑非常小聲地罵了一聲。怎麼打不出去!明明是他擅長的位置啊!也很好地揮棒了!難道他也因為是擅長的位置所以揮棒急躁了?那慢一拍揮棒試試看?這個念頭無由來冒了出來,沒有任何依據,阿爾傑卻堅定了慢一拍揮棒的想法。

投手丘上。

“是不是要更換一下策略?”西尾打暗號問道。他的投球其實挺容易被看穿,畢竟也隻是小把戲。

“不用。”花籠平穩打出暗號。

“我知道了。”西尾遲疑一下答應,既然是花籠君的安排,他支持。將所有雜念拋之腦後,看到花籠的暗號,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也重新興奮了起來!他雙手舉起,上半身微微前傾,左腿抬起往前踩下!手臂很流暢的往前掄圓,在球飛出去前,手指在球體上往下施力,接著,球飛了出去!

“嗖!”球帶著尖銳刺耳難聽的聲音飛射出去!

打擊區。

阿爾傑注視那顆飛過來的球,沒有猜球種,沒有思考球的位置,隻是靜靜注視著那顆球飛過來,平靜沉著的不像是“阿爾傑·維克羅爾”。隻是身上縈繞的淡淡殺氣越發淡了,仿佛隨時就要消失一般,此時的他甚至給人一種祥和的印象。

然後,在球飛到跟前的時候,比平常揮棒的時機慢了一拍,仿佛從下麵將球撈起來般,阿爾傑揮棒了。

“砰!”球棒精準擊中了球!球比飛來的速度更快地倒飛出去!

投手丘上的西尾眼睛微微瞪圓,心裡咯噔了一下,連忙轉過頭去看球。隻見,那球飛向遊擊手方向!神堂君(遊擊手)捉住從地麵彈起來的球,連姿勢都沒有調整就傳向二壘手高橋,已經準備好捕球的高橋在接球的那一刻,立即傳向一壘手方向(武田)。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在武田接到球之前,阿爾傑已經衝過一壘!

“上壘成功!”裁判做出判定。

在看到裁判判定的那刻,投手丘上的西尾、二壘的高橋等青野場上的守備部員幾乎都愣住了,三壘側休息區的青野一軍和看台上的青野二軍、三軍也愣住,看著大步流星走回一壘、雙腳踩上一壘壘包上的阿爾傑,他們恍然間看到關東大賽上的一幕。

那時,阿爾傑成功登場一壘,然後以破竹之勢進壘!最後……衝撞捕手!

[啊啊啊啊啊啊!]阿爾傑雙腳站在一壘壘包上瘋狂吼了出來,一壘側休息區裡的古斯塔夫(四棒)等人一起也吼了出來,然後,之前商量好的動作此刻統一做了出來!隻見,阿爾傑和古斯塔夫等白鷗台的留學生,一致麵對著捕手區的方向,拿起右手在脖子狠狠劃過去!竟是齊刷刷對著花籠做出割喉的動作!

殺了你!

絕對不會放過你!

現在開始就要撞飛你!

結合上次在關東大賽上的行為,白鷗台留學生部員挑釁的目的不言而喻。

[啊啊啊啊啊!]阿爾傑再次吼了出來!他猙獰的眼神透出快意,額頭上因為過於亢奮而青筋綻露,積蓄已久的殺氣從轟然他身上引/爆!凜冽刺骨,幾欲噬人,周遭的空氣都仿佛被凍住!他抬腳,然後,肌肉結實且粗壯的小腿惡狠狠踩下去,仿佛腳下踩得不是一壘壘包,而是花籠泉水的腦袋!

青野申請了暫停。

“西尾前輩,怎麼了?”花籠小跑著來到投手丘,一邊問提出暫停的西尾,一邊給內外野的守備打暗號,表示他們不需要過來。看到花籠的暗號,其他守備人員停下圍過來的腳步。

“……阿爾傑上壘了。”西尾臉色隱隱發白。

“嗯,還有呢?”花籠平靜反問。

“阿爾傑上壘了!”西尾情緒控製不住地喊了出來。

“進攻方上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花籠依舊平靜。

“…………是,上壘是很正常,但對方是阿爾傑·維克羅這個渣渣子啊!”西尾用手套擋住自己的嘴,壓低聲音小小聲的咆哮。但凡上壘的人不是阿爾傑,他都不會這麼敏感!

“哦。”

“都什麼時候,你還‘哦’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西尾非常急躁。

上次關東大賽白鷗台故意衝撞捕手的部員一共有四個,但讓他們恨之入骨的人隻有阿爾傑和古斯塔夫!因為這個兩個男人惡意衝撞捕手後還會故意傷害啊!昨晚,除了花籠、來棲和丸山外的青野一軍部員碰了頭,他們一致決定,決不能讓阿爾傑和古斯塔夫上壘!

隻要那兩個男人上不了壘,就可以很大程度上消除捕手受傷的隱患!

其他白鷗台留部員地衝撞沒有那兩個男人狠辣,通過預防受傷訓練的捕手們應該都能應付。

“不用我說,你應該也很清楚吧!阿爾傑渣渣子是惡意衝撞來棲君、惡意踩中來棲君手腕,讓來棲君住院!現在手腕傷勢都沒完全康複的罪魁禍首啊!還有!接下來打擊的四棒就是古斯塔夫啊!那個桐生君避開依舊悍然撞上去,將桐生君的臉按在地上摩擦、事後解釋不小心的男人啊!”西尾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嗯。”花籠輕輕打了個哈欠,與情緒激動的西尾完全不同。

“等等!你該不會是……”

“西尾前輩,你知道今天這場比賽,烏丸監督為什麼選你做先發投手?”花籠平靜打斷西尾前輩的話,語氣不急不緩,說完還很輕鬆打了個哈欠。

“……”西尾心頭一顫。

“你知道為什麼烏丸監督會特地對我下達‘不要受傷’的任務?”花籠繼續問道。

“難道你是……”西尾強撐出一張笑臉來強作鎮定,聲音乾澀沙啞的話隻說到一半,剩下的話在和那雙半睜的貓眼對上視線後咽了回去。

“西尾前輩,你能夠做到嗎?或者讓我換一種說法,西尾前輩,請助我一臂之力,拜托了。”花籠說話得聲音異常冷靜,半睜的貓眼平靜而明亮堅定,透著誰也攔不住的決意!

西尾深深吸口氣:“你保證,你不會受傷。”

“嗯,我保證。”花籠點頭。

在暫停的時候,三壘側休息區。

紅日雙手按住拚命想要站起來、想要衝向球場的東地。

東地此時坐在板凳上,目光垂下,粗獷的五官微微繃緊扭曲,緊緊相握得雙手手背上青筋猙獰浮現,那雙無論做什麼表情都顯得可愛的圓潤杏眼,此時黑沉沉的。他難得沒有流淚,紅日教練近在咫尺也沒有受到驚嚇。

除了時不時想站起來衝向球場,不看表情,東地安分極了,隻是身上幽深的氣勢不斷增長,仿若一頭令人栗栗危懼的野獸。

休息區裡的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東地那苦苦壓抑下的暴怒情緒!

還有日野、三枝兩位投手。

前者坐在板凳上,一邊抖腿,一邊嘴巴張張合合無聲且快速念著什麼,表情變來變去,時而憤怒,時而興奮,時而感慨,你從他的表情上根本解讀不了他在想什麼;後者眉頭微微皺起,抿著唇,表情有些困惑,也有些怪異,眼裡偶爾劃過本人都不曾知曉的分明冷意。

三位投手周圍的空氣異常緊繃!

日向夜鬥站在休息區的最前麵,他姿態隨意依靠在欄杆上,深邃迷人的蔚藍眼睛望著和西尾前輩溝通得花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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