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的寂靜。
看台上的青野二軍、三軍、經理們、教練組和應援隊伍, 球場上守備內野和外野的青野部員、三壘側休息區裡的青野一軍眾,在看到裁判判定、在聽到比賽結束的通報聲的那一刻,那一刻!甚至有人幾近熱淚盈眶!
他們已經等很久了!
關東大賽後, 他們已經等得足夠久了!久到自尊心每時每刻被咬噬!
幸好, 幸好他們等到了!
所有關於關東大賽產生得痛苦和負麵情緒, 此刻隨風散去,隨著電子計分板上那個顯眼至極的“16:0”比分一掃而空!
短暫的寂靜後是瘋狂的喜悅宣泄!
“啊啊啊啊啊!我們贏了!我們贏了啊!青野贏了!”右外野手星穀環(二年級)拔腿就往投手丘狂奔。他雙手高舉,狹長的鳳眼泛著明亮而輕快的光,一邊跑一邊不顧形象地狂吼, 與往常那個溫和文雅的他判若兩人。
“星星星穀君, 你太激動了,隻不過是一回戰罷了。”中堅手中村信司(三年級)從後麵跑過來, 一臉輕浮的笑意。他想要提醒後輩給自己的報酬——他教對方打擊,星星星穀君跟他去聯誼。
“中村前輩, 我們贏了!”想不到星穀卻一手搭在中村的肩膀上, 又一手搭在路過得左外野手岩田亮(三年級)肩膀上,一下子摟住兩位前輩, 興奮至極地吼道,“岩田前輩, 我們贏了!贏了啊!我們贏了白鷗台!勝利屬於青野!屬於我們啊!”
中村:“……”這孩子真的是星星星穀君?莫不是中邪了?
岩田:“……”星星星穀君摟住他們?還像螞蚱似的在他們中間蹦躂?這還是那個瞎講究形象的星穀環嗎?他和中村對視了一眼, 隨即不約而同露出真心實意的燦爛笑容。
“毫無疑問是我們青野贏了!勝利屬於我們啊!吼吼吼!”岩田也按捺不住吼了出來。
“嗯,贏了。”中村反手搭在星穀肩膀上, 隱忍而用力地點頭。真是的, 都說了上次(關東大賽)輸了不是你的錯啊, 為什麼死心眼的耿耿於懷?就算你最後一球打出去,那時候也不一定會贏啊。不過,這樣的星星星穀君比以前的星穀鮮活多了, 是一位優秀的後輩啊。
中村信司,這位向來輕浮的三年級前輩,不同於吼出來的星穀和岩田,他隻是不斷點著頭,用力點著頭表達同意兩位隊友的話語,儘量少開口說話,仿佛一開口此刻胸口溢滿的情緒就會決堤。
三人一起奔向投手丘。
三壘側休息區裡的青野部員,此時也奔向投手丘。
“東地你這個混蛋啊!風頭都被你搶走了!”西尾輝二(三年級,投手)衝過去就是一句看似抱怨的話語,但他的眼睛在笑,嘴巴在笑,整個人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息。心裡在想,好疼!前麵上場為了投球保持清醒與冷靜,咬破了舌頭,還挺疼的。
“哼!”東地浩史(三年級,投手)用鼻子冷哼。平時和西尾為了搶奪花籠這個捕手,就算離開投手丘隻能結結巴巴哭哭啼啼地說話、也要和西尾懟來懟去的他,轉過頭移開視線,言語簡潔且快速地說道,“疼就不要勉強自己說話。”竟然沒有開懟,而是有些不情願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西尾:“……”要不要這樣?突然溫情起來做什麼?不過,東地注意到了,他現在不方便說話這件事,稍微有點感動呢。
“對了。”東地轉回頭,圓潤可愛的杏眼倏然間凶狠,語氣也惡狠狠說道,“投手丘是我的,是!我!的!你走過去點,離投手丘遠一點,去去去,不要過來!”說著右手還做出趕蒼蠅的動作,不停地趕人。
“哈?”這畫風轉變得有點快,西尾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投手丘是我的,花籠君也是我的!”東地挺了挺胸膛,老驕傲了!
西尾臉一黑:“滾!”
“東地前輩!武田前輩!高橋前輩!神堂前輩!池田前輩!辛苦了!”瀨戶大助(二年級)架著球棒、好吧,球棒被小牧拿走,他隻能握著小牧的手臂解饞(小牧:???),來到投手丘附近。
聲音暴戾,長相凶惡,目光不善,就差在臉上寫著“不良”的瀨戶,此刻由衷喜悅的笑容……好吧,看起來就像是像不良在勒索!也就是已經習慣得隊友們不嫌棄,要是被其他學校的人看到瀨戶此時的表情,恐怕又要誤會青野是不良隊伍了。
“啊啊啊啊!武田前輩!你打擊的英姿帥到炸裂啊!對了,雖然今天你的每次打擊都非常帥氣,但你本人最滿意哪一次打擊呢?”日向夜鬥(一年級)毫不客氣擠到隊長武田身邊,擠開和眾位前輩問好後就想走到武田身邊的瀨戶。
瀨戶:“???”
瀨戶還沒反應過來,日向夜鬥、小牧貴大(二年級)、三枝行春(二年級,投手)、鈴木五郎(二年級)已經將武田團團圍住了,彆人根本擠不進去。
瀨戶:“!!!”他也要和武田前輩貼貼、不是,是和武田前輩說話啊!
日野武士(一年級,投手)來到星穀、中村、岩田三人麵前,眼神充滿火/藥/味,挑釁道:“沒有什麼亮眼的表現啊,岩田前輩。”自從迎新賽後,岩田前輩真的給他“加餐”(加訓),他也接受了,但對方卻每次都一起“加餐”。對於這樣的岩田前輩,日野還蠻……懟懟懟!毫不客氣懟岩田前輩!
岩田愣了愣,想不到這種時候會有後輩來找自己說話,雖然是挑釁的形式。因為這種時候,大家一般都是去找東地和武田吧,怎麼會找他這個在一軍裡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人?
“岩田君,不錯啊,想不到你還挺受後輩歡迎的,比賽一結束就有後輩找你說話。”中村擠眉弄眼。
“滾!”岩田瞪了中村一眼,又看向日野。這位後輩正眼睛發亮盯著自己,緊緊盯著!他嘴角不自覺勾了勾,用非常淡然的語氣說道,“現在是沒有上場的人,在對上場的人進行說教嗎?”
“!!!”被岩田精準戳中痛點的日野,額頭青筋綻露!!
“上場好辛苦啊,肩膀好酸啊。”岩田故作姿態地嘚瑟道。
“……”沒有上場並且耿耿於懷的日野,想爆錘岩田那張臉!他直接懟回去,“岩田前輩之所以覺得肩膀酸痛,是身體鍛煉得不夠吧!”
“什麼?”岩田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鍛煉不夠的岩田前輩,下次要是還被安排上場,不如由我替你上場如何?我就算連續打兩場比賽也不會肩膀酸痛!”
“開什麼玩笑!你想都彆想!剛才我隻是謙虛,謙虛你懂嗎!事實上,彆說連續打兩場比賽了,就算連續打十場比賽我都沒問題!”
“十場比賽不可能!最多2.3場比賽!”
“喂!不要真的去估算啊!還給出有小數點的答案,說得跟真的一樣!”
“就是真的。”
“騙人!”
岩田和日野又懟了起來,中村和星穀習慣性地戰略後退,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個場景,隻要岩田和日野湊在一起必吵,就如同日野和西園寺(一年級,投手)聚在一起必吵一樣,他們直接前往投手丘。
“中村前輩。”星穀突然開口。
“乾嘛?”中村的視線正往白鷗台使用得一壘側休息區飄,得意洋洋、揚眉吐氣、嘲諷譏笑等,用各種眼神“親切”問候白鷗台的留學生部員。白鷗台三壘手蒙巴頓氣得整張臉都漲紅了,要不是被隊長兼正捕手的史密斯拉著,都想衝過來和中村拚命!“我現在很忙,有話快說。”
“……”你那是很忙嗎?明明是“玩”得不亦樂乎!注意到中村小動作的星穀,頓了頓,“中村前輩。”
“你說,我聽著。”
“中村前輩。”
“你到底乾什麼啊!”
“比賽一結束,我找你說話了。”
“哈?”
星穀沒再說話,隻是加快腳步走向投手丘,將中村拋在身後。
“???”中村一臉懵逼,突然,他想起自己對岩田說得話——想不到你還挺受後輩歡迎的,比賽一結束就有後輩找你說話……所以,星星星穀君是在委婉地表達他也受後輩歡迎?
中村:“……”心情有點高興,不多,就一點點高興。
神堂高明(三年級)、池田敬二(三年級)和高橋啟太郎(三年級)聚在一起說話,鈴木五郎在武田那邊擠不進去,也過來這邊想和幾位前輩,儘管一如往常沒被注意到就是了。
“外星人呢?”星穀快步來到投手丘,環視,居然沒發現自己宿舍後輩的身影。
“不知道,比賽一結束,我就衝到球場上了,但是就沒看到花籠君的身影。”丸山六郎(二年級,捕手)有些憂鬱,他還想第一時間和他的偶像一起慶祝呢。儘管花籠隻是一年級,而自己是二年級,但丸山一點也不覺得視對方為偶像有什麼不妥。
“花籠跑跑又跑了?”池田不知從哪裡拿出小零食正快樂吃著。
“不會吧,還沒列隊行禮,花籠君就走了?”副隊長高橋無力捂臉。這種一般人都不會做得事情,為什麼他覺得花籠君的話會做得出來!
“不可能啦,就算小花籠真的想走,烏丸監督和紅日教練都在休息區裡待著沒走,小花籠怎麼可能走,不怕事後被烏丸監督那個小心眼記恨、被紅日教練取消一切加練嗎?”依舊挨在武田身邊的日向說道。
“日向君,你沒有否定花籠君想走這點呢,還有,不要在背後議論烏丸監督啊。”高橋哭笑不得,雖然他也認可日向對三人的描述。
“這個意思是花籠君還在球場上?那我怎麼看不到?神隱了嗎?”丸山再次環視球場,外野、內野、投手丘和捕手區都沒有花籠的身影!到底在哪裡呢?等等!丸山突然想起和關學野進行練習賽發生得事情,豁然看向捕手區後麵的主裁判!
那時候,比賽結束得時候,花籠君就是藏在大島教練(當時的主裁判)身後!
隨著丸山的動作,星穀、日向、日野等人也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