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安全回壘。”
東地連續投了兩個三壘方向的牽製球,寶木每次都回壘成功。因為他每次都毫不猶豫往回撲,即使每次都摔在地上也無所畏懼!等裁判判定後,起身,又繼續離壘,目光炯炯有神鎖定本壘板!
寶木想要盜壘的姿態堂堂正正,決心也異常堅定!摔倒?疼痛?那些都不重要,現在重要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回本壘。
前麵盜壘,他選擇盜捕手的壘,雖然後麵改成盜投手的壘……也不是沒有收獲,試探出了花籠君的傳球能力。就那種水準的傳球能力,就算他選擇在捕手往投手丘回傳球的時候盜壘,花籠君也會第一時間發現他的意圖,並且果斷從捕手區傳來球吧。
所以,盜投手的壘還是盜捕手的壘都沒有區彆啊,花籠君不會讓他得逞的。
是的,花籠君不會允許。
如果是其他捕手說“不允許盜壘”之類的話,寶木隻會覺得對方狂妄自大且在說夢話,但花籠泉水這個捕手連說都沒說,寶木就認可對方有說這話的資格……和能力!沒有任何證據,但他就是做出這樣的判斷。
頭疼!但還是要試一試!寶木望向本壘板的眼睛亮得驚人!
投手丘上。
“摔了那麼多次依舊頑強,我都有點尊敬你了,不過,實在太礙眼了啊。”東地眼神越發沉靜,投手手套擋住了嘴輕聲說道,“還是讓花籠君治愈一下我吧~”語氣詞輕快上揚,他的杏眼裡露出點笑意。
“外角高球,二縫線直球,好球。”花籠打出暗號。
東地點頭,花籠君的暗號光是對著自己打出來,就是一件無比美妙和享受的事情啊!他眼裡的笑意更盛、也更加凜冽!藏在手套裡的持球姿勢改變,高高抬起左腿,重重往前踏下,塵土飛揚,右手同時掄圓從地麵勾上來,在三點鐘的位置改成水平方向投球!
“嗖!”白球對著本壘方向呼嘯而出!像是一道飛向敵人的淩厲箭矢!
打擊區。
虹川二棒打者更科的臉色十分難看,陰得都能滴水來!東地浩史你這個王八蛋,已經向著隊長投了三個牽製球啊!就特喵的離譜!一般投牽製球也就一壘吧,你投三壘也什麼,畢竟規則沒有禁止投三壘牽製球,但你居然在一個打席投了整整三個!後麵還不知道會不會投!
更科都要氣炸了!
特彆是看到自家隊長一次又一次飛撲回壘後、重重摔在地上的場景,既擔心對方的身體情況,又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以身代之!心臟仿佛被人緊緊攥住一般,難受得都想暴打東地浩史一頓了!
明知道隊長會飛撲、會摔在地上,還有必要連續投兩個牽製球嗎?就不能堂堂正正用投球決勝負嗎?不就是一分嗎?有必要這樣嗎!
“該死啊啊啊!去死吧!”目眥欲裂的更科忍不住咆哮!揮棒!
“砰!”球棒棒頭打中了球!
“界外!好球,兩好球。”裁判判定。
更科臉上還未全部展開的驚喜笑意,凝固在嘴角和眼角。為什麼!終於將球打出去卻出界了啊!為什麼啊!再一個好球數就要出局了啊!他們虹川第五局的進攻就隻能結束了啊!隊長數次回防摔得傷痕累累都會白費了啊!
更科圭太,你這個大白癡!
更科怒睜著眼,呼吸急促起來,整個人微微顫抖,球棒都有些拿不穩。
“圭太!不要緊張啊!開開心心地上吧!彆忘了,比賽結束後麻呂(正捕手)會請客!請你吃大肉包!”打擊準備區傳來熟悉的吼聲。
是陽勇!更科微微恍惚後脫口而出:“我要兩個!”
“沒問題!”二棒打者伊吹陽勇更大聲喊道。
兩個大肉包啊,更科眼睛一眯,心情突然不那麼沉重了。感受著好友兼隊友伊吹的好意,想著麻呂肉疼表情,他嘴角彎了彎,隨即做了深呼吸,收起揮完棒的姿勢,站好。陽勇,謝了,多虧你的出聲讓我清醒了。
讓隊長避免盜壘的最佳方式是什麼?
當然是將球打出去啊!讓隊長回到本壘啊!更科圭太你這個白癡,怎麼現在才明白這件事?有空畏懼東地浩史的投球,不如想想怎麼將球打出去!
一定有辦法!
快想啊!
更科慢吞吞站好,慢慢半蹲,慢吞吞擺好等球姿勢,慢吞吞豎起球棒,慢吞吞轉著球棒棒頭,絞儘腦汁思考該如何做。
“更科的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了,表現在動作裡了。”再次從三壘壘包離壘、準備盜壘的寶木輕聲。不,既是準備盜壘,也是準備跑壘!也許他不應該一個人扛著,想著,寶木突然喊起來,“更科!”
“啊?隊長,怎麼了?”
“將我送回本壘吧!”
“???”
“我們一起拿下一分吧!”寶木往前高高抬起手握拳,就像是在虛空裡和隊友碰拳一般。
“……”隊長需要他?虹川……需要他?一種因為被肯定的喜悅在身體裡滋生,瞬間充盈整個身體和心神,更科鼻頭突然有些酸癢,眼睛卻無比明亮。
“好!”他大聲應道。
寶木雙手舉在半空合攏,比出一個圓圈表示肯定。
“噗!”那是什麼啊!隊長的苦瓜臉不適合做出這種動作啦!更科輕鬆笑了出來。隨即臉色一肅,隊長在三壘,他最好將球往一壘那半邊球場打出去,爭取更多以時間讓隊長回本壘!
可是東地浩史的投球,他打不打得中還是個問題,怎麼讓球往特定的方向飛出去?更科煩惱著,但沒等他多加思考,投手丘上已經有了動靜。
“一起拿下一分?這不就是在說要將我的投球打出去嗎?”東地杏眼黑沉沉的,氣勢凜然沉穩。將對手的挑釁放在一邊,注視著花籠的捕手手套,眼裡的熱度節節攀升,剛才沒能聽到花籠君接住自己投球的聲音,這一回絕對要聽到!
血液開始沸騰,心跳加速,大腦一片冷靜,東地圓潤可愛卻沉靜的杏眼彎了彎。舉起雙手,高高抬起左腿,右腿穩穩支撐住身體,雙腿微微緊繃將褲子撐出圓滿結實流暢的輪廓,同樣充滿結實流暢肌肉的右手臂掄圓,投球!
“嗖!”球在飛離指尖的那一刻,不斷加速,飛射本壘!
早就離壘的寶木已經開始跑壘!就像是從來沒有撲倒、沒有感受到疼痛一般,速度飛快!
更科專注飛過來的球。球的位置?球的好壞?他猜不到也不猜,他隻能盯著球啊!可惡!果然是投在他討厭的位置!花籠君,你真狠啊,一點希望都不給彆人留,不過一分而已,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
因為這是比賽啊!每一分都至關重要!
更科眼神一凝,突然將球棒橫在球路上,改成觸擊!
“砰!”球狠狠撞在球棒上!
更科咬著牙穩穩握住球棒,額頭的青筋都爆出來了,沉重且還在旋轉的球終於反彈了出去!球沒有飛向更科想要打出的一壘那半邊球場,而是飛向遊擊手和三壘手之間!
是滾地球!
更科扔下球棒跑壘!
靠近三壘壘包警惕寶木的池田立馬去追球,神堂也追了過去!神堂的速度更快一步,撈住球,目光冷靜一掃,然後毫不猶豫傳向一壘方向!
“啪!”武田接住球,立馬去踩壘包,踩住!
還在跑壘的更科知道自己出局了,來不及停下腳步,連忙轉頭去看本壘方向!老天保佑,隊長的動作一定要比他快啊!那邊,隊長已經停下來,停下的位置已經過了本壘區!更科的瞳孔微微睜大,是他想象中的那樣嗎?
“上壘成功。”主裁判判定寶木順利回到本壘,成功拿下一分。
“傳殺成功,打者出局,三出局,攻守交換!”裁判判定更科出局,第五局上半局結束。
短暫的安靜後,虹川部員開始狂歡慶祝,休息區裡的部員都跑了出來,奔向氣喘籲籲的隊長寶木。
投手丘上。
東地麵無表情看著這一幕。
“東地前輩。”
聽到這個聲音,東地立馬回過神,低頭,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的捕手,聲音很冷:“花籠君,虹川二棒打者那是觸擊犧牲打。”
“嗯。”花籠輕輕打哈欠。
“你是來安慰我嗎?”
“不。”
“……就算是撒謊也肯定一下啊!說來安慰我、來接我啊!”東地委屈得不得了!
“前輩不需要我那樣做,你的狀態很好,不是嗎?”花籠仰著頭,半睜的貓眼安靜看著對方,目光裡沒有什麼特彆的情緒,隻是充滿對自家王牌投手的信任。
東地心頭一熱,突然從隊友兼搭檔身上感受到一股淡淡卻暖暖的異常安穩,還有堅定的信賴。他不由露出大大的笑容,又皺了皺鼻子,軟乎乎地哼了哼:“算你識相!要是你剛才真的安慰我,我今晚絕對要去你宿舍打地鋪!”他可是青野的王牌投手,怎麼可能因為丟掉一分就心態失衡!
“武田前輩拒絕。”花籠秒答。
“……”從一壘方向走過來·莫名躺槍·武田,腳步頓了頓。
“不要這麼快拒絕、誒,你剛才說武田拒絕?”東地慢了一拍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捕手。不是,花籠君,雖然你和武田同住一個宿舍,不過你一個一年級拿三年級前輩、拿隊長的名義擋QIANG合適嗎?
沒有意識到將自己比喻成槍的東地,虛著眼看向自己的捕手。
花籠淡定打哈欠,就算東地前輩懷疑的小眼神鎖定他,就算武田前輩一雙虎目靜靜盯著他,也是慢悠悠打著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