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有些傻眼,“晏隊,為什麼要帶梁月走?”
晏昀笑著看向林瑄禾,“是啊,為什麼?”
“她撒謊了,”林瑄禾說,“她說孫紅豔的男朋友控製欲很強,她很害怕。”
“這又如何?”
“我剛才問她,孫紅豔在報社時的反應,她回答說因為人多所以不怕。”林瑄禾繼續說道,“所以在她眼中,孫紅豔的男朋友就是陳旭暉。”
裴遠聽不懂了,“樓下的保安都知道這件事,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瑄禾笑笑:“可在陳旭暉的桌子上,放著和孫紅豔工位上一樣的桃酥。都是在陳記買的,陳記的桃酥是現吃現做,保質期很短,這桃酥不是陳旭暉送給孫紅豔,就是孫紅豔送給陳旭暉的。另外,在陳旭暉的抽屜裡,還放著兩個禮物,蝴蝶結都沒解開。至於孫紅豔的抽屜裡,則有一個新的男士皮夾和領帶,雖然是新的,但是沒包裝。”
“也就是說,孫紅豔曾送給陳旭暉皮夾和領帶,但他退了沒收,所以沒有包裝。而有包裝的禮物,陳旭暉甚至還沒來得及推給她。”
裴遠隱隱約約想到了什麼,“也就是說,陳旭暉和孫紅豔二人之間,是孫紅豔更主動。直到最近幾日,也是如此?”
他說完,神情複雜地看著林瑄禾。
明明是他先來的報社,可他卻沒想過去查一查二人的工位,隻是聽了梁月的證詞,就想去抓人。
這絕對是低級錯誤。
或許就是他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所以才會犯這種其他人根本不會犯地錯誤。
裴遠低著頭,有些佩服林瑄禾的冷靜。
她好像不會被情緒左右,總是能時時刻刻注重證據。
林瑄禾懶得關注裴遠地情緒,繼續解釋,“就算他們有什麼特彆的關係,也絕不是像梁月說的,孫紅豔害怕陳旭暉,怕到要躲到她家裡。梁此事,要麼是孫紅豔撒謊,要麼是梁月撒謊,無論如何,都要再審梁月。”
林瑄禾說完,目光投向梁月,森森一笑,“梁月,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被我們查到了什麼……”
梁月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我、我……我沒撒謊,其實,其實紅豔的男朋友,不是陳旭暉。”
林瑄禾跑了一趟報社,任務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不過梁月膽子小,沒敢再瞞著,將她做過的事情全都交代了。
梁月和孫紅豔是好友,梁月的堂哥梁鬆因此結識孫紅豔。
梁鬆一直喜歡孫紅豔,兩人似乎有感情糾葛。
再過幾天,梁鬆就要去南方打工,他想帶孫紅豔一起走。
按照梁鬆和梁月說的,孫紅豔對他是有情的,但不舍得離開家鄉。他夥同梁月一起,打算強行將孫紅豔帶走,為了躲避警方視線,梁月故意將嫌疑都丟給陳旭暉。
當然,梁月之所以答應梁鬆,還是因為梁鬆給了她兩百塊錢。
在梁月心裡,她好姐妹的自由就值二百塊而已。
這麼一對比,林瑄禾的一百塊可真是個好人。
裴遠帶隊,在梁鬆的住處找到孫紅豔,幸好人沒什麼事,隻是受了驚,休息幾日便好。
晏昀則抽空送林瑄禾回家。
兩人一起騎自行車往林家走。
今天的事,晏昀也有些先入為主了。
他對陳旭暉的觀感一直不好,林瑄禾又一直懷疑陳旭暉,因此聽說陳旭暉身邊的人失蹤,下意識以為自己就要看到屍體。
不過……
晏昀輕鬆地踩著自行車,歪頭看向林瑄禾。
九十年代的街上,路燈不算多。
隔著好幾米才能看到一個路燈,有一半的路段都是在黑暗裡,林瑄禾巴掌大的小臉就在黑暗和明亮中交替著。
一路騎過來,她竟然也沒有累了的意思。
晏昀問:“你說陳旭暉家裡有地下室?”
“恩,就在他爺爺房間下麵,很隱蔽,我去過他家,但沒看到入口,應該特意隱藏過。”林瑄禾歎氣道,“現在根本沒有證據能證明陳旭暉有問題。”
晏昀若有所思,沒再回答。
兩人又騎了一會兒,晏昀發現周圍的景色愈來愈熟悉。
這裡不但離局裡不遠,而且……
晏昀問:“你家裡挺富裕?”
他去過林清鈺的家,林清鈺家就在附近,林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錢。能住在這裡的,非富即貴,要麼就是本市人,就算條件差一些,也差不到哪裡去。
林瑄禾想了想,“是挺有錢的,不過和我沒什麼關係,我是外人。”
晏昀一時沒能理解。
很快,林瑄禾停了下來,指著胡同邊的小樓說道:“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不過我現在缺錢,不能請你吃飯了,以後有錢了再請你。”
晏昀倒不是為了得到林瑄禾的感謝才送她回家的。
他漫不經心地抬頭看去,林瑄禾已經將自行車靠牆放好,去開門了。
晏昀看著這熟悉的小樓,一時恍惚。
大約是聽到開門的動靜,屋裡的門“嘎吱”一聲被推開,有人大步走了出來。
大門一開,就沒什麼可遮擋的東西了。
晏昀和林清鈺麵對麵站著,大眼瞪小眼。
他們默契地在心裡罵了一句——真他媽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