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瑄禾也不藏著了,意味深長道:“你知道就好。”
裴遠琢磨了好一會兒,才鄭重道:“對不起啊冬雪,是我說錯了……這話我不該和你說,應該和我哥說,你放心,他要是對你不好,我去打他!”
林瑄禾:“……”
頭疼總是來得很突然。
快走到裴遠家的胡同時,四人遇到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似乎是冉冬雪的朋友,她笑盈盈地招招手,“冬雪,你回來啦,怎麼這麼晚?”
冉冬雪笑道:“和朋友們去吃了個飯。晏隊,林警官,這是我的朋友鄭娟,就住在附近。”
鄭娟走到冉冬雪身旁,挽住後者的胳膊。
她先是笑著看了裴遠一眼,接著看向晏昀,“呀,晏隊長長得好帥。”
晏昀客氣道:“你好。”
裴遠朝她使了個眼色,“杜鵑,你彆亂說,晏隊有對象了。”
杜鵑看向林瑄禾,恍然大悟,“林警官長得也真好看誒,裴遠,進你們隊是有外貌的要求嗎?怎麼長得都這麼好看。”
林瑄禾還沉浸在裴遠的話中。
晏昀有對象了?
恩?怎麼沒人通知她?
要是有對象了,以後她不就不能磕CP了嗎??
冉冬雪遇到了朋友,自然不便繼續和他們一起走,晏昀索性提前和他們道彆。
他就這林瑄禾的衣角離開,林瑄禾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
舍不得冉冬雪身上的凶器。
就在晏昀把林瑄禾拽了兩米遠時,林瑄禾冷不丁又聽到哭包凶器的聲音,它說:“呀,你也在找頭呀?”
林瑄
禾怔住。
她抓住晏昀的手,屏息凝神地看過去。
周遭靜了兩秒鐘,林瑄禾聽到有完全不同的聲音回複道:“是啊!哪個挨千刀的把我的頭拿走了?現在這個頭,一點兒都不舒服,我該去哪找我的頭?”
林瑄禾:“……”
凶器不止一個。
再往家裡走時,林瑄禾一路都是沉默的。
沒法不沉默,她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在杜鵑來之前,林瑄禾絕對沒有聽到另一個凶器的聲音,而冉冬雪身上的凶器,也是剛發現另一凶器的樣子。
凶器大概率就在杜鵑身上。
今天一整天,事情都有些玄妙。
她偶然遇到冉冬雪,聽到她身上有凶器在說話。
接著又偶然遇到冉冬雪的朋友,又聽到她朋友身上也有凶器在說話。
……
兩位女俠?
凶器是唯一的,如果出現兩個凶器,起碼說明死者有兩人。
冉冬雪和杜鵑究竟誰是凶手,亦或是兩個人都是?
林瑄禾重重地歎口氣。
晏昀已經盯著林瑄禾看了好半晌了。
他瞧出她有些頹廢,所以一直沒打擾。
眼見馬上就要到林瑄禾的家,晏昀不得不問道:“你在懷疑什麼,方便說嗎?”
林瑄禾回過神,餘光掃到晏昀後,浮動不安的心安穩許多。
她苦著臉說:“也沒什麼,等等再說吧,說不定死者就自己跑出來了。”
晏昀:“……”
又在絞儘腦汁找屍體了。
林瑄禾真是為新市的治安做出了巨大貢獻,應當榮獲尋屍第一人。
二人走到樓下,坐在樓梯口聊天的兩個婆婆朝林瑄禾笑道:“神探回來啦。”
林瑄禾住的樓裡,有很多都是警員或是警員的家屬,林瑄禾的名字早已傳遍整個係統。
誰見了林瑄禾都要熱情地打招呼,畢竟他們都敬佩能破案的人。
但沒一個人願意和林瑄禾握手,據說是怕沾染上“經常發現屍體”的運氣。
這福氣可不是誰都能消受的。
林瑄禾擺出笑容,一一回應,“張奶奶,李奶奶,還不會去休息呀。”
“馬上就上去了,”兩個奶奶偷偷看晏昀,“小晏又來送了,真不錯。”
晏昀很客氣,“順路。”
奶奶們笑得意味深長。
林瑄禾再傻,都看出她們為什麼笑了,她賠笑道:“我們隊長比較負責。”
說完,她把晏昀拉到一旁,說:“我們還是注意一點兒得好,保持距離,不然她們該誤會了。”
晏昀無所謂,“隨你。”
林瑄禾又說:“你要不要上樓吃點兒東西再走,我看你今晚好像沒吃什麼。”
晏昀:“……”
這距離可真遠啊。
晏昀挑了挑眉,敲
了下林瑄禾的腦袋,“一天到晚邀請男人進你家,真不怕被誤會,走了。”
林瑄禾撇撇嘴。
鄰裡關係近親的確挺溫馨的,但私密性是真差。
像是後世的城市,一棟樓裡生活十年,鄰居之間可能都互相不認得。
林瑄禾隻好自己上樓。
其實她是想讓晏昀陪小黑貓玩一會兒的,小黑好像很喜歡晏昀,每次晏昀去了,它都往晏昀身上爬。
晏昀估摸著也挺喜歡小黑的,每次都一動不動任由小黑□□。
陪玩跑了,可惜了。
林瑄禾上樓時,身後又跟上來一個人。
她沒放在心上,隨意地回頭瞥了一眼,驚愕地停下。
那人走路的節奏很慢,又走了兩步,才察覺到林瑄禾停了下來,他抬起頭,一怔,驚訝道:“你怎麼……”
林瑄禾看著背著公事包的陳旭暉,實在沒法認為這是巧合。
她儘量放鬆道:“你住在這裡?太巧了。”
“是住在這,不過……”陳旭暉說,“我上次不是給你寫了紙條嗎,你……看都沒看?”
林瑄禾:“……”
查到楚良後,林瑄禾就將此事拋到腦後了。
林瑄禾乾笑一聲,“最近太忙了,恩,太忙了。”
陳旭暉陪著她笑,“隻是太忙了呀,行,我相信你。”
他滿臉都寫著四個大字——絕不相信。
林瑄禾給陳旭暉讓開路,兩人並排往樓上走。
他們在不同樓層,陳旭暉家在六樓,樓層更高些。
林瑄禾故作不經意地問道:“怎麼會搬到這裡?”
“這邊離我單位比較近,剛好有朋友空了套房子,就搬過來了,”陳旭暉解釋道,“不過應該住不了多久,我還是想自己買一套小房子住。”
林瑄禾右眼皮猛跳了兩下。
陳旭暉說的是實話?看來她還是得密切關注他才行,總覺得這並不是巧合。
她的周圍,還真是危機重重。
一連兩日,都沒有河中女屍的線索。
她好像消失在大眾視野中似的,無人過問。
林瑄禾一直心神不寧的。
她這兩日又想辦法去見了冉冬雪和杜鵑,每一次見麵,她都能聽到哀嚎聲。
若她們二人待在一起,那便是“找頭之歌”的二重唱。
兩隻“鬼”在耳邊嚎叫,滋味真是酸爽。
林瑄禾隻能初步判斷,兩個凶器或許是同一類東西,而且冉冬雪和杜鵑時時刻刻都要把它們帶在身上,應該是必需品。
譬如是胸衣的鋼圈?若是削尖了,或許能殺人。
可這種東西直接換新的舊好了,哪會有人整日把凶器帶在身上。
頭一次,林瑄禾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第三日下午,隊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河邊又發現了第二具裸體女屍,與上一次撈起女屍
的位置相同,都在橋邊。
隻不過這一次,女屍不是從上遊漂下來的,而是直接被凶手放到此處。
林瑄禾幾人趕到現場,民警已經將現場控製住。
這一次,鬨出的動靜更大,圍觀的村民更多。
有許多人都是在聽說連續發生兩起案子後,特意從家裡跑過來的,離著四五公裡的也都趕過來了。
所長一直在用手絹擦虛汗,“晏隊,這次是真不行了,連續兩次,還是在同一位置,凶手是在挑釁我們警方,我怕上級知道了……”
林瑄禾沒有聽所長的絮叨。
她走到屍體旁邊,仔細觀察起來。
眼前的死者,依然隻有二十多歲,短發,容貌一般。
她和上一個死者有很大的不同。
第一個死者的身體潔白無瑕,幾乎沒受什麼苦。
但第二名死者不同,她身上有許多傷痕,包括煙頭的燙傷、皮鞭地抽打傷,還有小刀的劃傷。
就連她的臉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傷口,直到離世都沒能愈合。
凶手對她似乎充滿恨意。
為什麼要毆打第二名死者,她才是凶手真正想要殺害的人?
嚴姿完全看不懂這起案子,她一直在旁邊記筆記。
裴遠看了一圈,猜測道:“會不會是模仿犯案,如果是真凶,應該放到河裡漂下來吧?”
嚴姿恍然大悟,“難怪這起案子和上一起案子看著不太一樣,裴遠師兄,你好聰明。”
林瑄禾沒吭聲。
裴遠本來還被誇得挺開心,一看林瑄禾不說話,他就又緊張了。
不管他怎麼想,還是林瑄禾說的更準,“瑄禾,你怎麼看?”
林瑄禾站起身,看向裴遠,篤定道:“凶手是同一人,他是故意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