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意泛上心頭,林瑄禾猶豫地看向晏昀,道:“是……凶手剪掉了她們的頭發?”
嚴姿迷茫道:“剪頭發?凶手是理發師?”
林瑄禾沒吭聲。
她腦中有了一個不太妥當的猜測,不妥當到她自己都覺得荒謬。
“你說……”林瑄禾冷不丁問道,
“凶器會不會是她們的頭發?”
鐘翠翠和汪顏都是長發,且比普通人都要長。
以她們頭發的長度,足以編成麻花,當做凶器,而且留下的花紋會正巧與死者脖頸上的勒痕吻合。
除此之外,不同人的頭發厚度不同,編好後的粗細也就不同,這正巧能說明為什麼死者脖頸上勒痕有細微的差彆。
其他警員們卻是被林瑄禾大膽的想法嚇到了。
以死者的頭發做凶器?這可太荒謬了,多喪心病狂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事?
更重要的是,這實在駭人聽聞,令人惡寒。
嚴姿脊背一陣一陣的發涼,她光是和其他警員一起待在汪顏的房間裡,都覺得瘮得慌。
她偷偷摸摸溜到林瑄禾身後,說:“瑄禾,這樣真的太嚇人了,會有人用頭發做凶器嗎?圖什麼啊,直接找個繩子不好嗎?”
林瑄禾沉默片刻,忽然抬腿向外走去,臨走前她匆匆道:“我出去一趟,你們查,記得把結果告訴我!”
嚴姿不知林瑄禾想做什麼,茫然的想要跟上去,被晏昀攔住,“她是要去找蔣梅,確定黃芝英的頭發,你彆去了,她需要一個人去辦些事。”
嚴姿聽了,隻覺得更迷茫。
雖然不太懂,但……晏隊好像很了解瑄禾?
咦,明明她才是瑄禾的好朋友來著。
如晏昀所言,林瑄禾的確是去尋蔣梅了。
她甚至來不及提前和蔣梅電話聯係,直接按照蔣梅留下的地址殺了過去。
林瑄禾找到蔣梅時,大概已經是晚上七點鐘。
她一個人躲在房間裡抹眼淚,誰說話都不聽。
黃芝英的其他家人都聚過來了,包括她的兩個哥哥和一對姐妹,以及各自的配偶。所有人的眼眶都紅紅的,看得出來,黃芝英在家裡很受寵。
蔣梅沒法見林瑄禾,林瑄禾也不急,她來隻想確認一件事。
林瑄禾看向看起來情緒最穩定的大哥,“我來是想確認一下,黃芝英是長發還是短發。”
一家人都怔住了。
誰能想到,林瑄禾著急忙慌跑過來,竟然問出這麼一個無聊的問題?
大哥眼中含著怒氣,“你們到底有沒有在用心破案,我妹妹已經被害死了,還被拋屍在外!你居然跑過來問我這種問題?!”
其餘人亦是滿臉憤慨。
林瑄禾見得多暴怒的家屬,雖然他們可能急躁了些,但畢竟隔行如隔山,警方的辦案方式他們不理解是正常的。
這樣的家屬,起碼能說明他們是真心對受害人好的。
林瑄禾平靜地解釋,“我們發現黃芝英的時候,她是短發,頭發大概到耳根,蔣阿姨認識的時候沒提頭發的事,但我們懷疑她被凶手剪了頭發,所以過來問一問。她生前是長發還是短發?”
一屋子人再一次怔住。
大哥更是轉怒為驚,“這,這這這……芝英是長發啊!很長!她整日護著那些頭發,還去上海買什麼好的洗發水,她不可能剪頭發!”
如此一來,林瑄禾就可以確定,她們三人的頭發都是凶手剪的。
或許長發就是凶手選擇受害人的標準。
林瑄禾已經能想象到,漆黑的夜晚,凶手漫步在街頭,尋找自己的獵物。
他和楚良不一樣,楚良是執拗,是童年悲慘,是已性格扭曲。
至於他,是純粹的惡人。
林瑄禾離開黃家,思緒漸漸清晰。
她腦海中已經大致勾勒出凶手的麵貌,如今又已知道如此多的地點信息,國外有關地理學的犯罪心理畫像。國外的學者將一起案子劃分成五個地點,譬如,被害人最後一次被看到的地方、凶手拋屍地等。
他們認為,隻要知道其中四個地點,破案率就達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林瑄禾現在考慮的不是這些,而是凶器。
她的猜測,很難服眾。
林瑄禾神色匆匆的向前走著。
走到文廟街旁的商業街時,林瑄禾看到冉冬雪和杜鵑迎麵走過來。
這幾日,不管林瑄禾在何處遇到她們,都能聽到“找頭”的聲音。
林瑄禾走近她們,幾乎立刻察覺到她們與往日的不同。
那“找頭”的聲音也隨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