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和他們一起吐槽林瑄禾,趙淑佳雖然沒說什麼,但對林瑄禾的觀感顯然也被影響了。
林景一卻覺得有些彆扭。
道理很簡單,如果溪家人是為了和林瑄禾聯絡感情才過來,那去找林瑄禾就好了,為什麼要留在林家?
當初趙淑佳去溪家把人接回來,是給了一大筆錢的,如果他們好好過日子,這筆錢夠他們一家三口生活很多年。
而且趙淑佳不在的時候,他們總是開開心心的,尤其是吃飯時,一個比一個高興。
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惦記林瑄禾的樣子。
林景一隱約覺得,溪家人似乎並不在乎林瑄禾。
想到她從前跟著這樣的父母,林景一有些心疼她。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萬一他們去找你要錢,你彆給,我看他們真挺奇怪的。”
林瑄禾沒料到溪家人竟然厚臉皮到去林家住下。
難怪溪文耀這兩日總是來跟蹤她,估摸著是要等找到她現在的住址,好去鬨一鬨。
“我知道了,”林瑄禾說,“我手裡現在有案子,等案子結束以後再說。”
林景一憂心忡忡道:“溪家人對你是不是不太好啊,我感覺他們不是很好相處。”
林瑄禾笑笑,反問道:“媽覺得他們怎麼樣?”
林景一頓住。
他想到在他來找林瑄禾之前,趙淑佳還和溪家的人坐在沙發上聊天。
幾人談論的中心還是林瑄禾,溪家人在怪自己沒有教好女兒,趙淑佳在歎氣。
好像所有人都在貶低林瑄禾,沒人替她說話。
林景一想說幾句,還被趙淑佳趕走了。
看到林景一的反應,林瑄禾心裡大概清楚了。
她不在意道:“畢竟不是她把我養大的,不相信我很正常。你不用太糾結,我早就想到了。我現在有事,必須得去一趟,你先回去吧。”
其實林瑄禾心裡還覺得挺稀奇的,剛剛看林景一的反應,好像真的很替她難過。
林景一怎麼突然之間就開始向著她了?真是奇怪。
林瑄禾琢磨著,林景一都給她送了好多東西了,吃的用的都有,她是不是也得送他點兒東西才行?
林瑄禾沒太多時間考慮。
她匆匆趕到夏明的店裡,店門口有兩名警員守著。
冉冬雪和杜鵑也在,她們看到林瑄禾,忙招手問道:“瑄禾警官,夏老板真的犯事了?和我們買的假發有關?”
“是有點兒事,不過不嚴重,”林瑄禾怕嚇到她們,抹去了假發的來源,她笑道,“我估摸著他過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你們還可以再來買假發……不過要注意他這個人有沒有鹹豬手之類的。”
冉冬雪茫然地點了點頭。
林瑄禾讓警員守在外麵,自己走進店裡,特意關上了門。
她把大寶寶叫起來,“又到你發揮的時候了。”
“啊……”水泥大寶寶惋惜道,“我們在唱黃河大合唱呢,菜刀姐姐還說要把手絹姐姐的那條爛毛巾割爛,我在等著呢!”
林瑄禾:“……”
這些凶器一個兩個的,都挺忙啊?
可惜了,當初的豬兄沒這運氣。
林瑄禾說:“之前我們遇到的凶器是假發,這裡可能還有,我們一起找一找。如果有人進來,你就負責和它套話。”
說著,林瑄禾打量起店麵來。
店麵不大,總共隻有十平米左右。
左邊是櫃台,牆麵打了架子,滿滿一牆都是帶著假發的假人頭。
若是在晚上來到這裡,當真是挺嚇人。
櫃台下麵放著的都是店裡的紙盒子,來店裡的客人挑中假發後,夏明會把假發裝到紙盒子裡。
還有一麵牆放著的都是打包好的假發,這些都是樣式重複,不必再展示,可以直接賣的。凶手就是把假發放到這裡,被夏明混著賣出去的。
林瑄禾走到這一堆紙殼子前,問出了震耳欲聾的問題,“有沒有需要找頭的?”
某兩個盒子裡,正欲哭訴的假發頓時安靜了。
恩?有人類搶它們的台詞??
它們已經很努力的不搶人類的營養了,人類還要搶它們的台詞??
林瑄禾緊接著說道:“現在吱聲,還有機會免費得到找頭服務,不然就隻能進爐子了呦。”
人類很過分,不但搶它們的台詞,還威脅它們!
假發很生氣,它可是個有骨氣的假發!還能被人類威脅?!
林瑄禾道:“那我就把你們拿走了呦。”
假發三、四號,“……,我、我需要找頭。”
林瑄禾成功扒翻出三號和四號。
據一人交代,它們兩個是好朋友,住在一起,幾乎天天見麵。
四號偶爾不在家裡住,這種時候,它就會見到男人的短發。
如此推斷,這兩頂假發的來源應該是鐘翠翠和汪顏。
林瑄禾順利拿到假發,把它們收好。
水泥大寶寶歡快道:“那我就繼續去看菜刀姐姐砍毛巾啦!”
“你忙你忙。”林瑄禾可不敢耽誤這幫凶器們辦正事。
找到凶器,林瑄禾走到櫃台前,找出夏明口中地賬本。
假發不是一次性消耗品,而且在九十年代,不是每個人都有閒錢來買假發的。像是杜鵑和冉冬雪,都是家裡條件很不錯的。
林瑄禾很輕鬆的便找到經常出現的人名。
她將所有嫌疑人都一一列出來。
與此同時,晏昀也把與鐘翠翠接觸較為頻繁的名單發了過來。
林瑄禾把兩份名單放在一起比較後,隻有一個人名是重複的。
林瑄禾彎彎唇,拿著名單去和晏昀彙合。
名單唯一重合的名字是封洪波。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但當林瑄禾趕到晏昀那邊,拿到封洪波的資料後,又覺得不太陌生了。
封洪波,男,三十五歲。
已婚,結婚比較晚,兒子才七歲。
他是個造型師,在新市小
有名氣,平時會給出席活動的演員、歌星上妝。
九十年代有娛樂圈,雖然不能做到像後世那般一天就賺幾百萬,但作為一個造型師,封洪波的收入很可觀。
同事、朋友對他的評價都不太好,統一的意見就是,此人極度高傲、難以溝通。
他幾乎沒有關係親密的人,除了對他極度崇拜的妻子,不過他對他的妻子似乎不太滿意。
這也是裴遠第一個排除的人。
“他很有錢,而且在外麵有很多女人,如果他願意,還可以養更多的女人,有必要殺人嗎?”
林瑄禾沒有立刻回答,她還在看裴遠走訪拿到的有關封洪波的資料。
這些都是在發現死者是趙翠翠後做的基本工作,在確認死者身份後,會立刻對她周圍的人進行排查。
林瑄禾翻看了幾頁,道:“封洪波的兒子生病了?”
“對,所以他這幾天推了好幾個活兒,怎麼了?”
晏昀聞言,笑起來,“你去查查他兒子什麼時候犯得病,在汪顏死後那兩天有沒有去醫院。”
“汪顏?他兒子和汪顏有什麼關係?”
晏昀說:“你去查查就知道了,直接去問封洪波的老婆就行。”
裴遠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聽話地去找封洪波的妻子了。
裴遠一走,晏昀便說道:“我現在去封洪波家附近布控,他這幾日應該一直在家裡照顧兒子。他的妻子是一個律師,律所離這裡不遠,裴遠應該馬上就能回來。”
林瑄禾則把兩頂假發交給晏昀,“這是汪顏和鐘翠翠的頭發。”
晏昀:“……”
這是頭發嗎?這分明就是燙手山芋。
晏昀問:“怎麼證明?”
“恩……直覺?”林瑄禾理直氣壯,“它們是凶器,我才交給你的,你去查查能不能驗出受害人的DNA嘛,你要是不需要,我就拿走了?”
晏昀:“……,要是查不出來,你準備怎麼解釋?”
林瑄禾眨巴眨巴眼,“我不需要解釋呀。”
晏昀:“……”
對,要編瞎話的人是他。
但願封洪波能順利交代,彆讓他太為難!
在去封洪波家的路上,裴遠坐警車追了上來。
他把晏昀和林瑄禾都接到警車上,佩服道:“你倆真是太厲害了,你們怎麼知道封洪波兒子的發病時間?真就是汪顏死後的那兩天!誰能給我解釋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
晏昀閉著眼睛,直接拒絕,“我還在思考怎麼編瞎話。”
林瑄禾隻好說道:“其實我是在考慮凶手為什麼要在鐘翠翠死亡兩天後才拋屍。”
裴遠怔了一下,驚叫道:“因為他兒子發病,所以他回去照顧兒子了?!不對,他怎麼不先拋屍,再去照顧兒子?”
林瑄禾說:“在發現鐘翠翠的屍體之前,她的店就有幾天不營業了,而且她還做了離開這裡的準備,你記得嗎?”
裴遠點點頭,“鐘翠翠打算逃跑。”
“她和凶手的關係不太一般,這一點很明確,但他們之間具體是什麼關係,很值得商榷。汪顏和鐘翠翠的死隻隔了一天,鐘翠翠要跑路,再結合鄰居的證詞,我懷疑……”
?薑一白提醒您《我能聽見凶器的聲音[九零]》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林瑄禾停頓一秒,清了清嗓子,說:“我懷疑凶手本來地目標是鐘翠翠,鐘翠翠為了保命,把本身就不太喜歡的室友汪顏推了出去。她本來想跑路,沒想到凶手帶走汪顏後,也沒放過她。”
“至於你說的為什麼不先拋屍,我想……凶手原本沒想過讓鐘翠翠那麼早就死掉。”
裴遠光是聽這段話,都心驚肉跳。
一個女孩子,為了保自己的命,把另一個女孩子推出去?
她甚至還有時間打包行李,可卻不願意去報警,把室友救出來?
等聽到後麵,裴遠就更覺得背後涼風陣陣,“你是說,鐘翠翠的死是意外?不對啊,她脖子上也有勒痕。”
“但是她身上其他傷痕都是不致命的,他原本有慢慢折磨死者的意思,或許他本來可以安心的留下來兩天,但是兒子突然病了,他隻好先殺了人離開……這些都要聽封洪波怎麼講了。”
裴遠打了個哆嗦,“不是吧?這也太嚇人了,真有人會把自己的朋友推出去?”
“她們一人已經遇害了,究竟是怎麼回事,隻能去問封洪波,”林瑄禾說,“封洪波有家庭,他又有虐待鐘翠翠的行為,他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除了他家以外,他還有彆的房子嗎?”
“有,”裴遠說,“他家裡有三套房子,其中一套在文廟街附近,我已經讓人過去了。”
晏昀彎彎唇,“行,終於長進了。”
凶手的住處大概率在文廟街附近,如果封洪波在此處有住宅,就更加可疑。
被晏昀表揚,裴遠滿心歡喜,不過他不敢太張揚,他可怕下一秒就被林瑄禾打臉。裴遠又問道:“不過你說凶器是頭發,這我倒是信,但凶手為什麼還要想辦法把假發賣出去,他不怕露出破綻嗎?”
聞言,林瑄禾沉默了一瞬。
如果不是她能聽到凶器的說話聲,誰能找到這些假發?
它們恐怕會一輩子跟著新的主人,直到被丟進垃圾桶。
林瑄禾歎了一聲,“沒證據的,現在的技術,在假發上查不到DNA,所以一定要查清楚封洪波在文廟街附近的房子,否則我們恐怕就要把他無罪釋放了。”
裴遠心裡一緊,踩下油門,加速前進。
還在家裡的封洪波很快被捕。
他正在家裡照顧孩子,不過照顧得不太仔細,孩子又起了高燒,他還躲在房間裡欣賞自己的作品。
封洪波是造型師,不僅設計藝人的妝容,還會一並設計發型和衣著。
在封洪波的家裡就有兩個假人模特,封洪波剛裁出一套衣服,正暗自欣賞。
林瑄禾還得去把正往廚房爬的小男扶起來,很是無奈。
像封洪波這種性格
的人,當真是找不到什麼優點。
到了警局,封洪波並不配合。
他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因職業原因,算是比較喜歡打扮自己的男人,保養得很不錯。
加上穿著又趕時髦、顯年輕,看著也就一十來歲。
就和朋友們說得一樣,封洪波極度自負,看警員的目光滿滿都是瞧不上的鄙夷。
他兩手一攤,就一句話,“我去乾洗店洗衣服,有罪嗎?我去假發店買假發,好設計發型,有罪嗎?我看你們是破不了案,就胡亂栽贓陷害。”
先不說他到底犯沒犯罪,就說他不可一世的態度,就能氣暈很多警員。
林瑄禾在一旁看著,心裡很急。
不知道文廟街那邊怎麼樣了,如果封洪波提前把那邊打掃乾淨……
林瑄禾放不下心來,她走到晏昀身後,低聲道:“我還是想去一趟,否則不放心。”
晏昀點頭同意。
臨走前,林瑄禾又看了眼封洪波,若有所思片刻,才離開。
封洪波將這一插曲收在眼底,他輕哼一聲,“我看你們是黔驢技窮,開始給自己找後路了。”
晏昀神色淡淡,完全沒被封洪波的挑釁激怒。
他的確脾氣不好,但什麼場合該做什麼事,他很清楚。
晏昀慢條斯理地問道:“你說你隻是去乾洗店洗衣服?”
“對,沒錯。”
“隻是去洗衣服,怎麼洗到鐘翠翠家裡了?”晏昀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你長得很有特點,有人親眼目睹你進了鐘翠翠的家,不解釋一下嗎?”
封洪波沉默。
負責做筆錄的裴遠緊張地看著,他以為這件事就能把封洪波的嘴堵死。
哪知封洪波隻是沉默片刻,唇畔便高調地彎了起來,“她想和我睡覺啊,我就去了,免費的,不去白不去,怎麼,犯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