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2 / 2)

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能得到晏昀這樣的評價??

不過晏昀平時就沒長好嘴,說話毒也正常。

蔡雅雯家雖然是煤窯的宿舍,但卻不是樓房,宿舍是三排平房,每一排大約住著十戶人家。

原因也簡單,宋濂舍不得出錢蓋太好的房子,隨便找了幾間房就給工人們住了。

煤窯的工人流動性比較大,蔡雅雯一家人算是留得比較久的了。

粱隊走在前麵帶路,“蔡雅雯家在第三排的第一戶,旁邊沒人住,再隔一間才有人,不過那戶人家沒聽到什麼聲音。這也是奇怪的地方,如果有人闖入,蔡雅雯應該會尖叫才是。”

說著,幾人已經走到蔡雅雯家的大門前。

還沒走進去,林瑄禾便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她偷偷摸了下口袋,敲敲水泥大寶寶的頭,示意它準備工作。

大寶寶很惋惜,“大家都在演小品呢,圓珠筆爺爺寫證據,菜刀姐姐和果籃姐姐一起排的小品,可有意思了。”

林瑄禾:“……”

凶器們的生活總是如此豐富多彩。

林瑄禾跟著粱隊走進院子。

院子裡雜亂無章,雞籠已經破了,卻沒人打理。

“蔡雅雯平時還是比較勤快的,但兒子死後,她的天就塌了,沒心思做這些

事了。她家裡養了三隻老母雞,下蛋用的,她好幾天都不喂食,雞餓死了一隻。鄰居看實在不行了,就先把雞接回家自己養,按時給她送雞蛋。就是這樣,她都沒反應,人家拿她的東西,她都不阻攔。”

說到這裡,粱隊歎口氣,蔡雅雯其實還是很可憐的。

光是聽粱隊這樣說,林瑄禾都能想象到蔡雅雯搬著馬紮坐在馬路邊盼著兒子回家的畫麵。

可惜,她的兒子再也回不來了。

如此深的仇恨,蔡雅雯應該不會輕易放過宋家,這個案子看起來更像是宋家為了徹底擺脫蔡雅雯所犯下的。

粱隊見林瑄禾沒有絲毫遲疑就要進去,忍不住阻攔道:“瑄禾,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再進去,裡麵真的有些……”

林瑄禾笑笑,沒說什麼,大步走進去。

粱隊看著林瑄禾的背影,有點兒吃驚,他拽住晏昀,小聲問道:“她真不害怕?”

“害怕?”晏昀嘴角抽動,“屍體害怕她還差不多。”

粱隊驚訝道:“這麼厲害?有前途啊,真不愧是你看中的人。”

原本正要進去的晏昀:“……”

他輕咳一聲,聲音壓得比粱隊還低,不太自在道:“真有這麼明顯?”

粱隊點點頭,“非常明顯。”

“明顯嗎?”晏昀很納悶,“我什麼都沒做啊。”

彆說是做了什麼,晏昀甚至都沒說幾句話,粱隊是怎麼看出來的??

隊裡其他人打打趣,晏昀都不覺得奇怪,可粱隊今天可是第一次見到林瑄禾。

粱隊笑眯眯道:“你可是晏昀,什麼時候被彆人命令過?人家小丫頭指揮你,你屁都不帶放的,這還看不出來?嘖,沒看出來,晏隊也是個妻管嚴。”

“去去去,八字沒一撇,彆亂說,壞了人家的名聲,”晏昀解釋完,又想了想,補充道,“還有,我不可能是妻管嚴,我將來要是結了婚,那肯定得是老婆聽我的,家裡的事,怎麼能聽女人的?”

話音剛落,林瑄禾在屋裡喊道:“晏隊,你快過來!”

晏昀很乖巧,“哎,馬上來。”

粱隊:“……”

呸,信了他的鬼了。

粱隊沒有坑騙林瑄禾,蔡雅雯家的情況真的不太好。

她家裡一共有三間房,麵積不大,但也算五臟俱全。

剛進去就是廚房,用的還是火爐和大鐵鍋,需要自己生火。

蔡雅雯就倒在廚房,已經用白線畫了出來。

廚房內幾乎已經被鮮血鋪滿。

地麵上、牆壁上,包括頭頂的房梁,都有血跡。

潔白的牆壁配上暗紅色的血跡,觸目驚心。

粱隊走進來,見林瑄禾真的沒害怕,讚歎道:“還是實習生,就如此冷靜,將來真是不得了。”

林瑄禾笑笑,坦然接受粱隊的表揚,然後問道:“我記得你說過,蔡雅雯是被勒死的,她死後才被割頭,血跡怎麼會這麼多?而且

看著血跡的形態……”

林瑄禾走到牆壁旁,指著上麵的血跡說道:“這血跡延長的角度?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像是割頭時撒出來的,更像是……有人潑上去的?這些確定都是蔡雅雯的血跡?”

“真挺厲害啊,”粱隊誇獎道,“一下子就看出問題了,這些血跡的確是蔡雅雯的,不過我們懷疑蔡雅雯是被凶手放血了。”

晏昀看過去,“放血?你的意思是,凶手把蔡雅雯的血放乾淨,再往牆上和房梁上頗?”

“就是這個意思,”粱隊說,“你看啊,凶手是在蔡雅雯死後才割頭的,人死以後心臟停止跳動,就算割頭,血跡也不會噴得太高,他們這的房梁挺高的,噴到房梁上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這些血跡點狀的少,所以我們懷疑,凶手先把死者的血放到盆裡,再往牆上和房梁上潑。我們昨天晚上在附近的河裡發現了蔡雅雯家的盆,做了實驗,的確有血跡反應。”

凶手不僅殺了蔡雅雯,還要放乾她的血跡,再割下她的頭,他對蔡雅雯的恨意,已經如此之深了?

林瑄禾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但現在證據太少,她還沒法想通。

就在這時,係統的聲音冒了出來,“恭喜宿主處罰新任務‘睚眥必報’,完成本次任務,將獲得一百積分。下次任務的最低積分將提高至二百以上。”

以前係統一般是在林瑄禾確認凶器後才出來說話的,但現在林瑄禾還不知道凶器是什麼。

地上倒是放著一把沾了血的菜刀,菜刀上還有很多豁口,這應該就是砍斷蔡雅雯的頭的刀,但它不會說話,它不是凶器。

“凶器是繩子,”粱隊適時解釋道,“直徑1.5厘米,是很常見的繩子,目前還沒能找到。”

林瑄禾心裡一動,問:“河裡有嗎?”

“已經在附近撈過了,沒找到,繩子輕,如果真扔到河裡,很有可能已經被衝遠了。”

林瑄禾不死心,她問道:“您能給我指個方向嗎,我想去河裡看看。”

“行啊,”粱隊叫來一個警員,“小王,你帶瑄禾過去。”

粱隊口中的河,離蔡雅雯家不太遠。

與淮水河不同,這條河流隻有兩米寬,水深四十公分左右。

水質清澈,林瑄禾甚至能看清水底的石頭,如果繩子沉底,一眼就能看到。

林瑄禾請警員回蔡雅雯家幫忙,自己則在附近尋找起來。

她一邊找一邊小聲呼叫,“有繩子在嗎?有繩子在嗎?”

沒繩回應。

林瑄禾沿著河往下遊走了近五百米,也沒能找到繩子。

她倒是在路邊看到一條沾了泥的繩子,但是她叫了半天,繩子也沒回應。

這四周住的人還不少,有人丟了沒用的繩子出來也不奇怪。

林瑄禾把她見到的所有繩子都撿了回去,一共撿了四條。

她正想折回去,看到一個駝背的中年女人正蹲在河邊洗衣服。

林瑄禾走上

前,在女人身旁蹲下,熱情地打招呼,“姐姐,你家住在附近嗎?”

一句姐姐把女人叫得心花怒放,“哎呦,什麼姐姐啊,我的年紀都能當你的媽了,不是占你便宜啊,咱就是說這個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林瑄禾嘴很甜,“姐姐有這麼大歲數嗎?完全看不出來呢,姐姐長得很好看,看著就和年輕人似的。”

女人高興得洗衣服的動作都更賣力了,“你嘴可真甜,我可不信哦。我家就住在旁邊,你有啥事?”

“沒什麼特彆的,”林瑄禾說,“姐姐在附近撿到過繩子嗎,從上遊飄下來的。”

“繩子?”女人動作停住,她忽然湊近林瑄禾,壓低聲音問道,“我看你眼生,你和我說實話,你是為了蔡雅雯的案子來的吧。”

林瑄禾心中驚訝於女人敏銳的觀察力。

她點點頭,“是這樣的,有什麼問題嗎?”

“唉,我勸你還是不要摻和這個案子,”女人語重心長道,“你看看現在的情況,心裡還不明白嗎?這個宋濂,可是很有本事的,在哪裡都吃得開,得罪他的人,沒有好下場。雅雯就是太死心眼,你看看,現在她和她兒子都沒了,你們警員還拿他沒辦法。”

林瑄禾聞言,也不和女人繞圈子了,她誠懇道:“姐姐,我是市裡來的警員,我對這起案子不太了解,你能把你知道的給我講講嗎?我保證不會泄露有關你的任何信息。”

女人歎口氣,說:“我看你是個實誠孩子,我也不和你繞圈子了。這個宋濂啊,是附近有名的惡霸,他做生意都不是靠正經手段的。他手底下雇了十幾個打手,還有他兒子,結交了一幫狐朋狗友,可不是人了。”

女人說到這裡,壓低聲音,“這附近啊,還有姑娘被宋哲明欺負過,宋濂給錢了事的,那戶人家都不敢說什麼。”

看來宋濂的風評的確很差。

林瑄禾問:“你覺得這次的案子也是宋濂做的?”

“當然了!”女人斬釘截鐵道,“當初雅雯的丈夫出事,她一直質疑是煤窯的安全措施不到位,說她丈夫原本有機會活下來,可煤窯為了節約成本,不把工人的性命放在眼裡。你說說,這種事要是捅出去了,宋濂能有好果子吃嗎?”

林瑄禾順著女人的話說道:“所以宋濂一直針對蔡雅雯?”

“對啊!”女人說,“雷斌那孩子平時很懂事的,人也有禮貌,見了我就叫阿姨,可乖了。他可是個好孩子,成績還不錯,平時根本不會和那些壞孩子來往,你說說,他怎麼會招惹到流氓?依我看啊,雅雯想得沒錯,就是宋哲明帶著他那幫狐朋狗友把雷斌打死了!就是為了讓雅雯閉嘴!”

林瑄禾擰擰眉,道:“可蔡雅雯遇害當晚,宋濂在市內,還有人證。”

女人不太在意,“他殺人還需要親自動手?讓他的狗腿去不就行了,哎,我不能再多說了,再多說一些,隻怕我也有危險。小姑娘,你可不能和彆人說,這是我說的,會出人命的!”

林瑄禾見她不願再多說什麼,也沒有

勉強她。

不過聽了女人的話,林瑄禾倒是有了新的想法,她去附近的村子轉了一圈。

村子裡有少部分人就在煤窯裡工作,剩下的則是寫年紀比較大的老人。

林瑄禾試圖向他們打聽宋濂的事,然而他們一聽到“宋濂”二字,每個人都臉色大變,擺著手離開。

由此可見,女人說得不是假話,這個村子離煤窯已經有一段距離,可大家還是很避諱提到宋濂。

林瑄禾沿著馬路往上走,回到蔡雅雯家。

她正想和晏昀談談宋濂的事,粱隊先一步把她叫過去,“你總算回來了,剛剛我們有重大發現!”

林瑄禾好奇道:“是什麼?”

“蔡雅雯有一個情人,”粱隊把林瑄禾帶到裡屋,“這是晏昀發現的,他在蔡雅雯的本子上發現了字跡,是情書。”

有了新線索,晏昀卻沒有高興的意思,他把本子遞給林瑄禾。

林瑄禾接過來一看,才意識到所謂的字跡其實是用鉛筆把紙張塗滿,如此一來,前一張留下的痕跡便會清晰的顯現出來。

這封信是男人寫給蔡雅雯的。

男人言辭肯定,對蔡雅雯情意綿綿,每一句話都在訴說著對蔡雅雯的深情。

不過男人還提到,蔡雅雯一直不肯公布他們的關係,甚至不願意承認他們的身份,男人很難過。

信的結尾,男人再次向蔡雅雯求婚,希望能和她共度餘生。

粱隊笑道:“難怪我們一直都沒查到她有情人,還有嫌疑人就好辦了,說不定是他求愛不得惱羞成怒,殺了蔡雅雯。”

“僅僅是因為蔡雅雯不願意與他結婚?”林瑄禾無法接受。

粱隊卻笑得更加神秘,“小姑娘,你對男人可真不太了解,哎呦,那些偏執的男人多得是,你看看家暴的,絕大部分都是男人打女人。還有那些因為分手就去殺前女友的,去殺前女友全家的,數不勝數。你啊,以後也得小心,晏昀脾氣可不好。”

這一點林瑄禾倒是很讚同,不過晏昀……

林瑄禾很認真地解釋,“晏隊不凶的,他人很好。”

晏昀站在一旁,愉悅地彎起唇,心情很好,恨不得吹個口哨慶祝一下。

姓林的總算是說句人話了!

粱隊無奈地搖著頭,“你啊,是被晏昀蒙蔽了雙眼,你可彆因為他長得好看就覺得他人好。”

林瑄禾笑道:“晏隊是挺好看的,不過我說的是我看到的晏隊,和長相沒關係。粱隊,你不覺得這封信有些奇怪嗎?”

林瑄禾把話題拉回到正題。

粱隊聞言,接過本子上下看了看,“有什麼奇怪的?不就是普通的表白信嗎?”

“首先是蔡雅雯隱瞞戀情的問題,”林瑄禾說,“她隱瞞的動機是什麼?她丈夫已經死了有幾年了,大家都知道,她再找一個,名正言順。如果是為了孩子,她孩子也不小了,而且她一個女人,把孩子拉扯大不容易,如果能有個男人幫忙,不是更容易一些嗎?”

粱隊說:“你說的有道理,不過蔡雅雯可能還有其他顧忌。”

“這點可以先不提,這封信的古怪之處,不止這一點,還有更奇怪的。”

粱隊一聽,更納悶了。

他看到信的時候還挺高興的呢,居然還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還有?哪裡奇怪,你不是唬我吧?”

林瑄禾笑道:“當然不是,最奇怪的地方就在於,這是蔡雅雯家,本子也是蔡雅雯平時記賬的本子,她的情人為什麼要特意跑到蔡雅雯家,在蔡雅雯的本子上寫下這封信?他是聾啞人,不能靠語言交流?如果蔡雅雯真的害怕公開關係,又為什麼要把人帶到家裡來?這附近住的可都是老鄰居,一旦被人發現,不就都知道了嗎?”

粱隊怔住。

的確,如果蔡雅雯的情人是普通人,應該是在家寫好信,再帶給蔡雅雯才是。

這封信的存在,好像就是特意要讓他們看到似的,而且還將細節交代得清清楚楚,甚至解釋了粱隊他們沒查到蔡雅雯情人的原因。

如果這個情人……根本不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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