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那邊沒什麼收獲,”田琳說,“學校雖然有圍欄,還有門衛,但是昨夜門衛沒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影,而且他後半夜睡著了。圍欄有部分破損,有好幾處都可以直接鑽進去,不管是校外人還是校內人,隻要周圍沒人,隨時都可以進去拋屍。”
“至於第一現場,已經找到了,就在學校旁邊的小巷裡,我們找到了大量血跡,已經在和死者的血跡做對比了。奇怪的是,這條小巷並不是許春英回家的路,她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林瑄禾越聽越覺得,這案子想不通的地方有好幾點。
見林瑄禾似乎有疑問,晏昀下巴揚了揚,問:“有什麼想說的?”
林瑄禾理了理思緒,道:“學校附近人一直挺多的,凶手在小巷子裡殺人,如果要確保不會被人看到,肯定是要等到天黑的。可許春英不是一個好孩子,從不會晚回家嗎?再就是,凶手殺人後,為什麼還要特意移動到學校裡,是想嫁禍給學校的人,還是另有圖謀?”
小李聞言,舉手發言道:“關於這一點,我這裡有些發現,屍體現在被發現的位置,是凶手第二次拋屍的結果,我們在主席台上發現了一些血跡,主席台那邊打掃得比較勤快,血跡應該是最近兩天才有的。”
“你的意思是,凶手先拋屍在主席台,又把屍體丟到草叢裡?”
小李說:“我們已經提取了血跡拿去化驗,不過化驗結果嘛,你們懂得,我個人說句不負責任的話,八成就是這樣的。”
如此一來,就更奇怪了,凶手為什麼更換拋屍現場?
嚴姿見林瑄禾眉頭緊緊簇著,看起來像是有了什麼新發現,小聲問道:“瑄禾,你想到了什麼嗎?”
林瑄禾說:“我在想凶手會不會有兩人,或者說,會不會是兩人以上參與了拋屍。”
嚴
姿聽了,遲疑道:“許春英是個女生,看起來體力一般,一個正常體力的男人足以製伏她。”
“問題不是體力,而是拋屍順序,”林瑄禾解釋道,“屍體放在主席台,太過明顯,一下子就會被全校師生注意到,有挑釁、示威的意思。但如果丟在草叢裡的話,就會像現在這樣,被去係鞋帶的同學恰好發現,這是兩種完全相反的思路。”
一個希望所有人都注意到屍體,另一個,則儘量掩蓋住這件事。
“原來是這樣,”嚴姿恍然大悟,“那就是有兩個人動過屍體了?可如果第二個人想要掩蓋這件事,為什麼不把屍體帶走呢,扔到草叢裡,早晚會被發現呀。”
林瑄禾沉思道:“或許不是他不想,而是做不到,比如時間不夠、體力不支,有關這一點,還要再找證據才行。晏隊,凶手既然特意把屍體拉回到學校,我覺得這件事和學校裡的人脫不了關係。”
至於具體是誰,那就不一定了。
晏昀沉思片刻,說:“先從學校的老師開始排查,與許春英關係好的人都不能放過。”
提到此,林瑄禾忽然想起了什麼,看向嚴姿,“你查到梁國靖這個人了嗎?”
“沒有誒,這個名字很陌生,我沒見過,”嚴姿說,“他也是許春英的朋友?”
田琳聞言搶著說道:“我知道,許春英的好朋友和我提過這件事,說是梁國靖是許春英的追求者,還曾寫信表白,不過許春英應該是沒理會梁國靖。許春英不想早戀,她隻想學習。”
林瑄禾若有所思。
梁國靖的形象,倒是和懦弱的追求者很符合。
他去案發現場,是想找到殺害許春英的凶手?
就在林瑄禾儘量在頭腦裡梳理線索時,劉法醫拿著實踐報告姍姍而來。
他大手一揮,田琳立刻搬著椅子走到他身邊,林瑄禾則奉上了一杯熱茶。
劉法醫很滿意這個效果,笑眯眯道:“算你們運氣好,遇到了我,精明能乾,不分晝夜的給你們乾活。”
隻有晏昀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劉法醫,“有話快說。”
“我當然是有發現,才能神氣起來,”劉法醫搖頭晃腦好半天,得意地笑起來,“許春英的死亡時間在昨晚十一點到十二點左右。”
十一點鐘,新市街頭上的確已經沒什麼人了。
絕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夢想。
眼見著田琳和林瑄禾要撤走,劉法醫急道:“你們彆走啊,我還沒說完。”
林瑄禾回頭看去。
劉法醫笑眯眯道:“死者的屍僵比較嚴重,有屍體痙攣的現象,造成屍體痙攣的原因暫時還不能下定論,不過我不負責任的說一句,我懷疑死者生前曾劇烈運動過。”
“運動過?”田琳納悶道,“你是說許春英嗎?屍體痙攣和運動有關?”
林瑄禾說:“應該說,是可能有關,許春英死前劇烈運動,在死亡的某一瞬間,肌肉收縮,沒有鬆弛。這種情況下,形成屍僵的速度會更快一些。”
劉法醫讚許道:“不虧是瑄禾,都快成隊裡的小百科了。”
“真是好奇怪,”田琳喃喃道,“許春英為什麼要跑動?我記得她的體育成績一般,除非……”
嚴姿問:“除非什麼?”
林瑄禾接過話來,笑起來,“除非她是不得不跑,譬如,在她身後,凶手正在追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