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看了看嚴姿,又看向秦征。
所有人的嘴角都露出詭異的笑容,好像在看什麼籠中之物。
籠中之物……是他!
張嘉的腦袋轟的一聲炸了。
他五官擠在一起,逐漸扭曲,“你套我的話?!”
林瑄禾一改方才附和的模樣,聲音無比冷漠,“張嘉,梁國靖和蔣莉已經把整件事情都說了出來,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一旦許春英……”
林瑄禾還未說完,張嘉便暴躁道:“是他殺的!是他!不是我!”
張嘉的話看起來很不著調。
林瑄禾卻鬆了口氣,他這反應,就是要配合調查了。
嚴姿奇怪道:“你的意思是,許春英是被彆人殺的?彆人是誰,梁國靖?”
“對!就是他!”張嘉暴躁道,“是他要殺人,和我沒關係,我死,他也得死!”
秦征聽得兩眼直冒光。
他一直知道晏昀很擅長審訊犯人,沒想到林瑄禾也挺行。
一邊忽悠一邊詐對方的實話,這倆人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秦征激動地看向張嘉,就等著張嘉把實話說出來。
與秦征相比,林瑄禾的反應算是相當冷靜。
她按部就班地問道:“梁國靖為什麼要殺許春英?”
嚴姿實在是看不下去張嘉的嘴臉,她沒能忍住,說道:“殺害許春英的人是你吧?許春英發現你們的醜事,所以你就殺人滅口。”
在此之前,林瑄禾與嚴姿討論過,如果梁國靖和張嘉交換殺人,許春英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嚴姿想得很明白,許春英和梁國靖是同學,梁國靖有喜歡許春英,兩個人是有交集的。
許春英很有可能在無意間發現此事,梁國靖和張嘉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
殺人後,二人又一起拋屍,一個人想把屍體拋在主席台上,另一個人則認為應該低調一些。
若是如此,便符合林瑄禾最開始說的,凶手似乎有兩個人了。
可嚴姿記得,林瑄禾聽到她的推論後,卻沒有讚同。
還能有彆的可能嗎?
應該不會了吧。
就在嚴姿一遍又一遍在心裡推測著許春英的死因時,張嘉卻古怪地笑了一聲,“許春英?你們搞錯了吧。”
嚴姿一怔,問:“搞錯什麼?”
張嘉說:“這些事就是許春英搞出來的,說什麼她發現我們的事情,我們要滅口……怎麼把她說得像小白花一樣?”
詭異的安靜氛圍再一次襲來。
審訊室內的警員們麵麵相覷,唯獨林瑄禾神情冷靜,似乎早就料到張嘉會這樣說。
嚴姿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勉強說道:“你說什麼?交換殺人的事情,是許春英搞出來的?你在開玩笑吧?”
“才不是,”張嘉冷哼道,“就是她提的這個主意,說是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人發現了。我和梁國靖,還是通過她認識的。這死丫頭可怕得很,你們都被她騙了!”
嚴姿心中驚駭。
她下意識拉住林瑄禾的手,不可置信道:“瑄禾,你相信他的話嗎?他是想推卸責任吧?”
林瑄禾反握住她的手,說:“我相信。”
嚴姿再一次怔住。
林瑄禾平靜道:“你想想,凶手砍了許春英好幾下,劉法醫最開始就說了,凶手是有泄憤的情緒在的,如果許春英是偶然之間發現交換殺人的事,他們隻要滅口就好了,為何要報複?”
“還有,凶手曾把許春英放到主席台上,此舉會讓全校師生都看到許春英死去的慘狀,他對許春英的恨,已經不是殺人就能抵消的了,可見凶手與許春英一定有特殊的關係。”
林瑄禾看向張嘉,“他們之間,是合作關係。”
張嘉低冷地彎起唇,“你還算是聰明的嘛,沒被那死丫頭騙了,這死丫頭仗著自己成績好,是好學生,可把我們害苦了。”
林瑄禾冷著臉道:“從頭開始說。”
“嘁,”張嘉癟癟嘴,不愉道,“有什麼好說的?許春英就那樣,看著是個普通小女生,其實黑心得很。我和她是在圖書館認識的,我和她抱怨蔣莉跟彆人跑了,本來沒想殺人,她就告訴我,蔣莉走了以後,會和那個男人結婚,還會生孩子。我越想越不對勁,怎麼能讓蔣莉跟彆人生孩子呢?就動了殺心。許春英和我談了好幾天,說了交換殺人的方法,我一琢磨,好像行得通。”
“等答應了許春英我才意識到,這死丫頭根本就是在誘導我殺人嘛!不過這沒什麼,當時我已經決定,一定要殺了蔣莉,絕對不能讓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她和梁國靖是同學,本來就認識吧?我也不太清楚,我隻知道他倆是用書信交流,好像是梁國靖的親爹管的太嚴,他不敢跟女生說話,怕被他爹看見,回去揍他。他爹可變態了,竟然偷偷來學校觀察梁國靖,真他媽嚇人。”
“反正我們就按照約定,我殺了梁大勇,拿了梁大勇的煙袋作為信物,他給了我蔣莉的項鏈。媽的,我偷偷去過廠子好幾次,聽其他工人說蔣莉失蹤了,一直沒回來,我真以為他把蔣莉殺了!”
“殺許春英……是梁國靖的主意,就是他想殺人。許春英這死丫頭太不滿足,竟然還想讓我們繼續殺人,她還威脅我們,如果我們不殺的話,她就把事情捅出去。”
“她還給了我們殺人的名單,我一看,這他媽還有好幾個人啊,難不成我還成了許春英雇傭的殺手?這怎麼行!總之,我們得擺脫她,才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林瑄禾眯了眯眼,說:“所以,你就把她殺了?”
張嘉反駁道:“殺她的人可不是我,是梁國靖,這小子心很黑,你們可彆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