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看你還年輕,很羨慕,而且……”辛柔低下頭,“你手裡沒有命案,半夜不會被噩夢驚醒,真好。”
林瑄禾沒有接辛柔的話茬,她還有更在意的事情,“你今天為什麼突然把文雨接走,她為什麼管你叫媽媽?”
“我……經常會去看望她,給她買個小蛋糕,或者是買瓶汽水,這是我為數不多能做的事情了。她總是問我是誰,我告訴她,我是媽媽,她就信了。”
林瑄禾問:“也就是說,你們早就開始接觸了。”
“從她念書起,我就會偷偷去看她了,”辛柔看著林瑄禾的眼睛,“你相信血緣關係嗎?真的很奇妙,她第一次見到我時,就很親切,好像我們已經認識了很久似的。”
林瑄禾眉頭動了動,“既然如此,
今天為什麼要帶她走?”
“我要帶她遠走高飛,”辛柔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遇到薛自立後,我很慌張,雖然我相信他不會背叛我,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安,尤其是那晚……遇到了你。我打算帶文雨離開。”
“你很愛你的女兒?”
“當然,她是我的骨肉,”辛柔答的很快,“我不想喝她分開。”
林瑄禾道:“可她剛剛說,你要帶她去見爸爸,你是要帶她去高世揚家?”
“隻是騙她的,”辛柔淡淡道,“我說要送她回文家,不然她就算跟我親密,也不會輕易跟我走。我打算給她吃片安眠藥,帶到火車上,車票我都買好了。”
林瑄禾狐疑道:“僅此而已?”
辛柔笑起來,“你似乎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
林瑄禾的眉頭還在擰著,“辛柔,你確定嗎?你說的都是實話?”
辛柔笑容更盛,“絕無虛言。”
在征得辛柔同意的情況下,林瑄禾將辛柔所說的內容在開會時全都公布了。
一大屋子人聚在一起,聽了林瑄禾的彙報,麵麵相覷。
大辦公室寂靜無比,好像屋內根本沒人似的。
嚴姿往林瑄禾的身邊挪了挪,還是不太敢相信,“囚禁?真的嗎?真有這麼變態的人,不是直接殺了?”
比起直接殺害,嚴姿覺得將人囚禁在地下室更恐怖。
這可是一個長期的折磨過程,她們一定遭受了非人的待遇,最後又是在互相廝殺中離開的。
不管是誰,聽到這樣的供詞,都得先糾結一下真實性。
“從地下室的情況來看,囚禁應該是真的,”林瑄禾說,“至於其他的……真實性也蠻高。”
小李讚同道:“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她們肯定是被囚禁過一段時間的,老劉在現場也提出到精/液了吧?”
“哎呦,彆提了,疑似,疑似而已,”劉法醫愁眉苦臉道,“早就完全乾了,幸好地下室空氣不流通,不過我估摸著也驗不出什麼來。啥時候能單靠這玩意就查出是誰?”
“呸!”裴遠聽了,知道高世揚是惡魔這件事跑不遠了,他怒氣衝衝地罵道,“這幾個女孩才幾歲啊,高世揚就這樣對待她們,他都能當她們的爹了!真是臭不要臉!”
“就是說啊,”田琳想到家裡的女兒,也是咬牙切齒,“真不敢相信,怎麼會有這種人,我看他是把自己當成皇帝了,是要選妃的意思?”
林瑄禾分析道:“他很懂得如何控製人的心理,如果幾個女孩生活在一個正常的環境裡,肯定是不會去討好他的。但他掌握著她們的一切,甚至能決定她們吃什麼、喝什麼,又故意在她們幾人之間挑撥,幾個女孩就越來越依賴她,以至於成了辛柔描述的模樣。”
裴遠好奇道:“你們說,辛柔在裡麵是什麼角色,她有沒有被洗腦成功,也把高世揚當成自己要爭寵的對象了?”
話音一落,鴉默雀靜。
田琳小心翼翼地
看向晏昀。
剛開始開會時,晏昀就一聲不吭,隻是坐在那裡看林瑄禾的記錄。
辛柔的案子,對晏昀意義重大,裴遠不該胡亂猜測的。
不過林瑄禾似乎並不在意這一點,她答道:“從她的描述來看,我覺得她應該也陷進去了一段時間,雖然我看得出她很想努力撇清關係,但是她會不自覺地把稱謂換成‘我們’,不過毫無疑問,她的程度一定是最輕的,也是她們之中最理智的一個,因此我覺得我最後的說辭,有關究竟是誰先動手的部分,或許沒撒謊。”
田琳幾人偷偷摸摸看向晏昀,大氣都不敢出。
辛柔對晏昀來說意義非凡,林瑄禾的話,是在考慮辛柔是否說謊了。
除了這層關係外,辛柔還是警院的學生,大家都不願意把辛柔往壞裡想。
晏昀聽了林瑄禾的話,卻自然而然地答道:“她也有可能是最先策劃殺掉其他人的人,她有這個能力,她的性格也不允許自己在他人之下,不過當事人都已經沒了,具體發生了什麼,隻能聽辛柔怎麼說了。”
“的確不好說,而且從辛柔的描述中來看,高世揚應該是很喜歡她的,她經常有‘獨特’的娛樂活動,比如她可以隨便織東西。隻有哄高世揚開心,才能做這些,所以辛柔肯定做了些什麼,至於她是迷惑高世揚,還是真心實意的……”
“迷惑也不行啊!”小李蹙眉道,“辛柔念的可是警院,她怎麼能連這點兒定力都沒有?”
林瑄禾反駁道:“不管怎麼說,辛柔都是受害人,是高世揚有預謀的在操控她們,如果換做是我們,在小命捏在彆人手裡的情況下,誰能保證不屈服?我們隻討論事實,不能指責她們任何一個人。”
小李怔了怔,有些羞愧,“的確,該罵的人是高世揚,這個混蛋,我非打死他不可!”
林瑄禾看向晏昀,“我在意的,還有一個問題。”
晏昀問:“文雨?”
林瑄禾神情凝重點了點頭,“你說,辛柔對文雨到底是什麼感情?”
“當然是愛,”田琳已經生子,她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沒有一個做媽媽的,能放下自己的孩子,你們也許不理解,母女之間的牽絆,在懷孕那一刻就注定了。”
林瑄禾疑惑道:“可會有一個母親,主動破壞女兒正常的生活,在自己沒有經濟能力的前提下,偷偷把孩子帶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