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醒來的時候,還有一些昏沉。
他在床上躺了兩分鐘,清醒後,再一次從陌生的環境裡坐起身。
和上次在病床上醒來時不一樣,這次這間房,隻有他一個人。
沒有消毒水味,隻有一股淡淡的木質香味。
他的第一反應是害怕。
然後,這種害怕就轉化成了彌深的悵然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是這裡的主人,還是客人。
蹬上毛絨拖鞋下床,發現身上衣服又被人換了。換成了棉質睡衣。
他對鏡看著自己一身陌生行頭,眨了眨眼睛。
不知怎地,他很想打開這扇密閉的門出去看看。
他也的確這麼做了。
但不知是人意,還是巧合。
阮洛一拉開門,就看到門外站著一個腦袋快要頂上門簷的大長腿。
大長腿整體身材挺拔,腰身悍利。
尤其是他彎在空中,正欲開門的手指。更是指骨突出,蘊藏了難以想象的爆發力。
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上夾雜明顯的疲憊感,像是剛熬了個深夜完成工作後趕過來似的。阮洛一抬頭,剛好與他四目相對,深邃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掃過,眸底透著顯而易見的關切,這不是傅瑜是誰?
阮洛看見他,瞳孔一縮,渾身一抖,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後退一步,“啪”地一聲關上門。反鎖了。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阮洛靠著門喘氣。
喘著喘著他疑惑了:我這是做什麼呢?不出所料的話,這應該是我的親人。我到底在害怕什麼呢。
等他平複了心情,覺得自己實在不禮貌,也不應該。
鼓起勇氣拉開門時,傅瑜已經走了。
阮洛想著,得找個機會,為自己的這個行為道個歉。
可是一連三天,他都沒有再看見傅瑜了。
白天女傭會按時叫他吃飯。
但是餐桌上沒有傅瑜。
第四天的時候,阮洛問女傭:“傅先生出差了麼?”
女傭的眼睛好似亮了一下,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出差。或許是公司太忙,最近吃住都在公司了。”
阮洛“哦”了一聲,低頭小口吃起了飯。
等阮洛吃過飯上樓,女傭迫不及待地到管家那裡彙報:“紀管家,今天阮先生主動問了傅先生。問他是不是出差。”
紀管家麵色冷凝,點了點頭。
可是等女傭前腳走後,紀管家也迫不及待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機,手指飛快地按下了老板的通話鍵:“傅先生,今天吃飯的時候,阮先生問您是不是出差了,他想知道您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