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我。”
傅瑜聲音低沉嘶啞:“喜歡。”
而後阮洛又問:“傅瑜,我們這樣,是不是就是‘在一起’。”
傅瑜頓了頓:“洛洛,我們在一起。”
阮洛眯著眼睛,看傅瑜都看出了重影:“傅瑜,我好像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他感覺到有滾燙的液體落在臉頰。
他迷迷糊糊伸出被親的酥/軟的手,在傅瑜眼角摸到了水痕。
阮洛呢喃:“傅瑜,你哭了。”
傅瑜否認:“沒有。”
阮洛被傅瑜吻得無意識低聲嗚咽了一下,又道:“……永久標記我吧,傅瑜。”
傅瑜見過阮洛很多種樣子。
他昏睡的樣子,失憶後懵懂無知的樣子,被抑鬱困擾分崩離析的樣子。
也見過他被發/熱/期左右時,情動的樣子。
傅瑜不知道,現在阮洛嘴裡的喜歡,有沒有幾分是因為身上帶了他的臨時標記,產生的基因性臣服。
但傅瑜清楚的知道,這些統統都不是阮洛最真實的樣子。
他調查的那些資料,無一不在向他發出振聾發聵的聲——
清冷孤高、沉默疏離、不向任何人臣服低頭,才是阮洛真正的樣子。
如果阮洛恢複了記憶,那個清冷孤高、沉默疏離、不向任何人低頭,並懷揣著對他深深恨意的阮洛……
會怎麼裁決他,裁決今天的他自己?
傅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隻是貪婪地擁吻著此刻屬於他的阮洛,像是要傾儘畢生溫柔。
傅瑜歉疚道:“……洛洛,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永久標記,再等等……好麼?”
阮洛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此刻身上沒什麼力氣,躺在沙發上任由傅瑜親吻他,他不再主動。
他從迷離裡逐漸清澈的眼睛愣愣地盯著大堂頂上的瀑布垂燈,眼裡隱約淌出了沉靜的哀傷。
熱情過後,傅瑜抱著他給他清洗,吹頭發,換睡衣。
阮洛都乖乖的,傅瑜讓他伸手就伸手,偶爾傅瑜動情時候又俯身蜻蜓點水般吻他,他就閉上眼睛乖乖地讓他吻。
隻是,不再回吻。
那之後阮洛就有些懨懨地。
傅瑜發覺了異樣,以為他隻是累了。
剛才是親熱的時候把衣服弄臟了,所以要換衣服。
換了衣服才去吃飯,吃飯的時候阮洛忽地不怎麼說話了。
傅瑜就問:“剛才,傷到你了?我看看?”
阮洛焉巴巴地搖頭。
吃完飯的時候,阮洛忽然道:“傅瑜,你說過回來以後會撕掉協議。”
傅瑜在蘇黎世的時候,就讓王特助過來準備了一份假協議,就是為了應付此刻。
他頷首道:“我去拿。”
阮洛仰起臉,平靜道:“如果為難的話,就不用撕了。”
傅瑜牽
住阮洛的手,
去了書房,
當場拿出兩份假協議:“你撕一份,我撕一份。”
阮洛盯著傅瑜,見傅瑜認認真真,把其中一份撕了個粉碎。
阮洛心情突然又好了起來,他也拿起一份,在燈光下把傅瑜仔細地端詳著,一寸一寸地撕碎了。
撕完之後,阮洛突然忍不住笑了。
他覺得人的情緒很奇怪,像過山車。
他仰起臉,朝傅瑜閉眼睛——又開始主動了。
傅瑜莞爾一笑,低頭吻了吻他的眼角:“下樓,再送你一件禮物。”
一樓是傅瑜給阮洛新裝的鋼琴區。
一路鋪滿了玫瑰。
琴台上插著的那幾朵最是嬌豔欲滴。
讓阮洛眼睛亮起來的,是琴身上竟然還攀爬著粉白色的薔薇!
薔薇花下,碎鑽在流轉的燈下熠熠生輝。
傅瑜打開琴蓋:“可以送我一首肖邦麼,我想聽小調《夜曲》。”
阮洛手指在琴鍵上飛揚,傅瑜忽地吻下來。
“唔,彆鬨。”
“就這樣,繼續彈……”
琴音續斷,阮洛沉醉在旋律和吻之間。
本應是旖旎溫馨時刻,可他意識浮浮沉沉之際,腦海裡卻忽明忽暗地閃現一些不合時宜的陌生畫麵。
睜開眼睛,是光明,是繁華燦爛。
閉上眼睛,是黑暗,是支離破碎。
這種忽然而至的、紛擾的、雜亂的,卻又看不清晰的記憶片段,像是崩碎的刀片,使阮洛一陣暈眩。
他忍不住低喃:“疼。”
傅瑜的吻立即停了下來,捧住阮洛的臉:“哪裡疼?”
阮洛扶著太陽穴,睫毛顫動著,聲音裡虛弱委屈:“頭忽然很疼。”
傅瑜俯身想要擁住他查看。
可在那一瞬間,似乎有一個夢魘一樣無法擺脫的影子,瞬間和眼前的傅瑜重合。
阮洛睜大眼睛,無意識地道了句:“彆碰我!”
可說出這句話,他就後悔了。
他懊惱地拍著太陽穴,眼尾泛紅地向傅瑜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朝你撒火的。”
他甩了甩腦袋,朝傅瑜的懷裡撲過去:“我隻是頭疼。”
傅瑜脊背緊緊地繃直了,伸出手把阮洛摟住,臉色發白地輕聲問道:“洛洛,是……想起什麼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