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長假(1 / 2)

“然後呢?”

“然後……”

傅瑜臉色黑沉:“理清楚彙報,彆說廢話。”

寒風呼嘯的雪原上,臨時助理被傅瑜嚇出一身白毛汗。

助理戰戰兢兢理了會兒,雙手捧住平板電腦,小心翼翼地哆嗦:“然後,然後還會有三,三個行程——”

“一,半小時後禮堂的人會來接走茱莉亞學院的學生,去招待所安排宿舍;”

“二,今晚21點整,辦方在卡萊爾酒樓第五層舉辦聯誼晚宴,不強製參與,來自各國的學生們可自由參加聯誼;”

“三,聯誼晚宴將在淩晨3點結束。音樂會將在當日18點整,於薩爾茨堡大禮堂正式開幕。”

臨時助理覺得傅瑜很奇怪。

帶著他飛躍了整條太平洋,在朔風寒地裡等足了半小時,終於等到茱莉亞學校的接機巴士抵達禮堂廣場。

他卻不近前。

就這麼一手夾著煙,一手插著褲袋,借著稍高的地勢,遙遙地把那邊的景象俯瞰著。

看了多久,就抽了多久的煙。

直到禮堂的人舉著旗子,把排好隊的師生接進了禮堂裡,傅瑜才碾滅指間最後一根煙,轉身走進了一直在等待他的山地車裡。

*

阮洛被分到的宿舍,是八個人的。

都是和他同校的學生。

阮洛容貌好,才情好。

在茱莉亞學院很出名。

隻是傳聞“人很冷”、“有些傲”、“很清高”。所以大多時候大家也不太願意去他麵前自討沒趣。

但分到同個宿舍就是緣份。

到了20點左右,這些到禮堂熟悉了半天的beta和omega們回到宿舍,極力邀請阮洛去參加聯誼晚宴,做自己的舞伴。

阮洛很禮貌地以“不會跳舞”“不愛熱鬨”的理由拒絕了。

Beta和omega們直搖頭,隻得撇下阮洛,他們自己組團去參加了。

大夥兒被阮洛拒絕,內心裡不但沒有怪罪,反而對這張臉生出了一些保護欲:“那你自己在宿舍可得注意安全,這座招待所很雜,我們這棟樓是最普通的青年旅社型,隔壁那棟是普通單人型,給老師們住的。兩棟樓都無安保,任何人可以進進出出,你睡覺的時候就先把門反鎖了,我們有房卡,會自己開門。”

大夥兒叮囑阮洛:“要是想出去玩,記得不要跑遠,也不要亂跑。隔著一條花園往後,是貴賓區。那裡住著往來薩爾茨堡的商界名流,以及政壇高官。頂樓和圍牆外都有特警荷槍實彈護衛的,你千萬不要往那裡跑,沒有邀請函在那兒瞎晃很容易被當成特務抓起來的。”

阮洛很乖地點頭:“謝謝大家,我記住了。”

當宿舍剩下自己,阮洛獨自躺在床上,又開始不住地看手機。

手機上信息寥寥,大多是恩特發來的。

直到肚子咕咕叫起來,阮洛才想起來自己晚上還

沒吃東西,儘捧著手機傻傻等待了。

可是,等什麼呢?

不知道是一整天沒吃好,有些低血糖的原因,還是因為換了環境水土不服,亦或隻是……潛意識裡渴求的東西一直都等不到。

阮洛都沒發現,自己的情緒正在逐漸走低,逐漸墜向穀底。

要是平時,肚子餓了他肯定要弄東西吃。

但現在他渾身沒勁地盯著上鋪的床板,眼睛直直的。

就這麼盯了會兒,他的行為不受控製地打開了手機信息界麵,找到傅瑜的對話框,打出了一行字——

“傅先生,我到薩爾茨堡演出了,這是我的首演。”

阮洛猶豫了會兒,把它刪掉了,改成——

傅先生,明天晚上18點,我代表學院鋼琴係,在薩爾茨堡大禮堂參與演出比賽。○_[(”

過了會兒又刪掉,換成——

“傅先生,明天18點我在薩爾茨堡大禮堂演出比賽。你還記得,之前和我薩爾茨堡的約定麼?我們拉過勾的。如果有時間你可以……”

還沒打完,阮洛直接全選刪除。

他坐起身,放下手機抱著腦袋紅了眼角:“我在做什麼呢。明天就要比賽了我不是應該練練演繹形態麼。”

他坐直身體,神情恍惚地在虛空裡彈奏了會兒,彈著彈著,似乎眼前真的出現了一架鋼琴。

他彈奏的酣暢淋漓,彈完回過神發現眼前空無一物,是對著空氣。

一種暌違已久的恐懼情緒漫上阮洛心頭:“我是不是又產生幻覺了。還是早點睡吧。”

他走進洗浴間,調了調淋浴,淋浴的水龍頭像是壞了,怎麼調出的都是冷水。

阮洛看還有一座簡單的白色浴缸,就蹲下身在浴缸裡放起了溫水。

阮洛對著空氣練琴以後,腦袋裡都是莫名的緊張和不安全感,還有莫名的越來越多的低落。

這些情緒像是黏膩濕滑的觸手,緊緊吸附著他,把他往黑暗的深處裡拽去,他拚儘了全力也無法掙脫,隻能慢慢陷在這個充滿泥沼的小世界裡。

連虛掩的門都忘了關,連門上的叩門聲都聽不見。

傅瑜的臨時助理,是七點鐘就跟著傅瑜從花園裡的貴賓招待樓出來的。

出來後就在這座學生樓的花壇邊蹲點他的目標“阮先生”。

他的任務是——

跟著阮先生去晚宴現場,能接近最好,接近得了就假扮仗義的新朋友給他擋酒,接近不了就在旁邊保護他彆讓他出狀況。

可是直到阮先生同宿舍的七個舍友都去參加了宴會,阮先生都沒有動靜。傅瑜就給他加了一項任務,讓他端著一份晚餐,裝作晚宴辦方的工作人員,給未參加晚宴的學生們送晚飯。

——送一份晚飯給阮先生。順便留意下他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

助理站在門外敲了會兒門,門裡都沒有回應。隻有隱約的嘩嘩流水聲傳出來,但流水聲太均勻了,聽起來不像洗澡,就像是

純粹放水。

門雖是虛掩,但助理不敢闖進去。

隻把情況反饋給傅瑜。

三分鐘後,傅瑜直接出現在了宿舍門外。

傅瑜原本是不打算露麵的,但他一聽到“宿舍門沒鎖”、“洗浴間在放水”,立刻判斷出阮洛一定是出了問題。

在洗浴間滑到了?昏過去了?

哪怕不是這些,阮洛防禦性這麼強,正常狀態下如果是洗漱絕對不會顧不上鎖門。

他讓助理在門外守著,自己沉著臉推門進了宿舍。

一進宿舍心就極速跳起來,連洗浴間的推拉門都是半掩著沒關嚴實。

——這孩子遇見了什麼事?連自理的能力都失去了?發病了?!

傅瑜的心臟幾乎懸在一根線上。

伸手拉開推拉門的一刹那,傅瑜渾身血液都凝住了——

隻見阮洛連衣服都沒脫,整個人躺倒在浴池裡。

浴池的水已經滿了,仍然開著的水龍頭還在源源不斷地進水,多餘的水就順著浴池的邊緣往外溢出,像是冰冷的瀑布。

阮洛臉上完全失去血色,躺在浴池裡,整個人被水埋著,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像是連呼吸都沒有了。

“洛洛!”

傅瑜跌撞著把阮洛整個人從浴池裡撈出來,正要把他平放了做人工呼吸,阮洛卻睜開了眼睛,囈語道:“我果然又出現幻覺了,水都澆不醒我?”

——果然是又發病了。

好在趕來的早,阮洛像是剛躺下去沒多久,肺裡還沒有來得及嗆水。人還有意識,但不多。

傅瑜不敢想象要是他沒有跟來會怎樣。

對於一個患有抑鬱症的孩子,他真是時刻不敢鬆懈。

抱起阮洛一腳踹鎖了宿舍門,傅瑜黑著臉給阮洛脫衣服擦身體吹頭發,完了把阮洛放上床,出去端了晚飯過來,給阮洛喂飯。

阮洛眼睛紅紅的,鼻子一抽一抽,吃了一頓飯,有小半頓都是他自己的眼淚。

一邊吃嘴裡還閒不住地碎碎念:

“幻覺也不是全都不好。”

“我有點不討厭幻覺了。”

給阮洛喂完了飯折騰到大半夜,傅瑜算算時間他的室友們也快回來了,就動用了安撫性信息素,把阮洛催眠了,眼看著這孩子睡熟,傅瑜才吐出口氣,帶著臨時助理離開。

離開時,還順手把門給反鎖了。

第二天阮洛起來,覺得自己的精神疾病更嚴重了——

不但看見了鋼琴還看見了傅瑜,看見傅瑜就算了,還在幻覺裡吃了頓飯。

更讓人大腦空白的是,在幻覺裡吃飯,竟然把自己吃飽了……飽到早上都不覺得餓。

在這個嶄新的白天,阮洛覺得自己的情緒好多了。像是有一雙手把他從泥沼裡拉了出來。

他不知道這是傅瑜昨天安撫性信息素的短時功效,還當是自己的情緒控製能力進步了。

隻是輪到他上台時,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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