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97分。”中分頭回答, 心裡也猜到了她的意思，“你是覺得100分往下的人的死法和往上的人的死法不同是嗎？”
中分頭和搭檔也因為當時蘇容的猜測舉報了自己，其中搭檔作為記錄員, 天然的就比他分值高一些。
“我也不確定，之前花奶奶有和我討論過這方麵的話題, 感覺可能是這樣的。要不然為什麼要單獨把這兩種分數分開來看呢？“嘴上是這樣說的, 但蘇容在心裡幾乎已經確定了100分就是個分界線，上下的死法各有不同，“總之等明天看看那兩個人的死法應該就能推斷出來了。”
一旁的黑T恤突然問道：“對了，你們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說到這個問題, 兩個人的表情更難看了。紅帽子耷拉著個臉, 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們在二樓遇到了主管，她說我們既然這麼閒, 那今天晚上就加個班吧。”
加班這種事, 尤其是臨時通知的加班，本來就是每一個打工人的噩夢。更何況這是在規則怪談裡，多在公司待一分鐘, 就多一份危險。
規則裡說了不能加班, 但同樣也說了不能拒絕主管。當時眾人就意識到這根本是個兩難的局麵。
襯衫男立刻問道：“那你們是怎麼說的？”
灰毛衣嗤笑一聲：“你看他們這表情, 能是找到了滿意的回答的樣子嗎？”
儘管被他這一副事不關己幸災樂禍的表情氣到了，但紅帽子二人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當時時間緊迫，他們根本想不出合適的理由, 隻能先應承下來，回來再想對策。
想了想，蘇容很快意識到，他們還有一次拒絕主管的機會——就是今天下班的時候。
已知中分頭的搭檔死了, 下班的時候主管應該會來宣布她被辭退了，到時候就是他們二人去找主管拒絕加班的最好時機。
當然，該如何在不拒絕的前提下拒絕，還是個巨大的難題。
不過好在這隻是他們倆的麻煩，和其他人無關。在場眾人紛紛收回視線，避免與他們對視上從而收到求助信號。
好在紅帽子二人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其他人不會幫忙，黯淡的坐到一起去商量對策了。
眼見著終於沒再有意外發生，蘇容知道她該把被舉報次數過多可能無法順利通過實習期這件事情告訴大家了。
但是這裡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在場的這些人裡，有被舉報了兩次的，有被舉報了三次的，還有被舉報了四次的。
前麵兩個還好，最差也是正好卡在邊界線上，隻要維持在三次，應該就不會有問題。
但是最後一個被舉報了四次的人就不一定了，
她把之前和馮玉靈的話告訴眾人，重點在銷售部的被舉報次數上。扣績效是三次，被辭退是五次。但這是對於正式員工而言的，如果是對他們這些實習生的話，或許會更苛刻也說不定。
雖然其實還有五次這個期限，但是誰不知道怪談的殘忍，隻會無限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怎麼可能放他們一馬？
如果這個怪談真的被舉報三次就無法通過實習期，那也就說明他們現在已經收獲了死亡預訂了，這如何能不令人絕望？
蘇容從來不敢小瞧人性，或者說她自己就是經常能見識人性醜惡的人。在認為自己沒有生存希望的情況下，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的。
有的人在這種時候會努力尋找新的出路，而有的人卻會努力斷絕其他人的生路。
在這個怪談裡想要給彆人搗亂其實不是難事，至少蘇容隨便一想就能想到很多方法：在彆人接電話的時候搶走話筒、飯後第一個回來不讓其他人進門、主動找主管要求全員加班……
這還都隻是明麵上的方法，如果有人暗地裡想要耍些小手段，那肯定更是令人防不勝防。
想要害一個人可真是太容易了！
正是因為如此，她決不能貿然的把三次這個界限透露出去。蘇容是有點善心，但是並不多，至少沒多到讓她拿自己的命去賭彆人的良心的地步。
透露還是要透露的，她估摸著要是自己不說，在場估計有90%的人都得栽在這個坑上。
琢磨了一下該怎麼說，她站起身來：“那個，我有一個發現。”
聞言，眾人頓時看向她。這種白來的線索不聽白不聽，尤其是蘇容說的應該不是假話。
“被舉報次數多了好像會加深汙染，大家還是能少被舉報幾次就少被舉報幾次吧。”
這是蘇容想到的理由，在這個沒有減少汙染方法的怪談裡，加深汙染意味著離死亡更進一步。隻要其他人相信了這一點，不要迫不得已，他們應該都不會再嘗試了。
聽完她的話，有兩個人頓時臉色一白。他們是灰毛衣和他的搭檔。
他們倆因為分數已經超過了150，所以當時為了驗證蘇容關於罐頭的說法，直接讓自己被舉報了兩次，加上前天和昨天的數量，已經四次了。
如果被舉報次數過多會加深汙染，那他們現在是不是已經被汙染的很嚴重了？
其他人因為次數不算太多，所以還算淡定，對蘇容表示了由衷的感謝之後，就接著忙自己的工作了。
這就是蘇容要的效果，她隻想給眾人提個醒，但不想打破客服部平靜的氛圍。一旦人心亂了，接下來的兩天就有的好受了。
對其他人可以撒謊，但是對隊友就沒必要了，趁著客服部眾人都在忙工作的時候，蘇容小聲把真相告訴了花奶奶。
突然得知真相的花奶奶很是驚訝，隨後立刻意識到了蘇容剛才撒謊的原因。她不得不感歎蘇容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處事老成。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可能會直接說出去又或者選擇緘口不言。但是蘇容卻能在願意維護正義的前提下保護好自己，這是很難得的。
她點點頭，分析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看來規則裡說的通關方法是錯誤的。可是那條規則到底隻是少寫了一些，還是本身就是錯的呢？”
“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蘇容回答道。
如果規則本身就是錯的，那就證明“評分達到100分以上”是不能通關的。
如果這條規則隻是少了些條件，那就證明“評分達到100分以上”是對的，隻不過可能還需要“被舉報次數不超過3/5次”以及其他一些什麼。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在【汙染提示器】的顯示下都是紅色的，所以蘇容隻能靠自己來判斷。
不過目前來說，她和花奶奶都一致認為這條規則是全錯的，而不是缺少了條件。
還是那句話，這個怪談的一切都在催著他們把評分提高，那麼評分高或許就並不是一件好事。
討論完這件事，下一件就是死去的那個短發女生的事。花奶奶是現場的第一目擊者，在給蘇容講的時候，可比紅帽子麵對大眾的說辭細致多了。
當然紅帽子並沒有撒謊，畢竟還有花奶奶跟她一起見過死亡現場。隻是她的描述少了一些細節：“死者死在廁所裡麵，門是關著的。我們當時是看到工作時間廁所裡竟然還有門關著，先敲了門，但是沒人回答。意識到不對勁之後，才暴力破門，看到了裡麵的死者。那盒罐頭沒有被打開，而是擺在廁所外麵，一開廁所門應該就能看見。”
“死者的分數和李誌一樣低於100分，看到罐頭裡麵的樣子應該非常想吃。所以那盒罐頭放在哪裡可能是為了誘惑他，隻可惜死者還沒來得及看見罐頭就被嚇死了。”蘇容很快就想明白這一點，“隻是他到底是被誰嚇死的呢？”
關於這一點花奶奶也無法提供幫助：“現場沒有彆的線索了，也沒有腳印什麼的，不知道是不是詭異作祟。”
那麼問題又來了，李誌是死於吃罐頭，而死者是死於驚嚇。雖然同樣都有罐頭在場，但死法畢竟是不同的。
所以分數低於100，有至少兩種死法嗎？
那高於100呢？會不會也有多種死法？
搖搖頭，蘇容把從馮玉靈那裡拿到的電話號碼掏了出來：“這是李誌死前接通的電話，我去給這個號碼打電話看看怎麼樣？”
“你竟然已經拿到了？是在剛才去行政部的時候嗎？”花奶奶驚訝於蘇容的效率，不過她知道蘇容有個行政部的飯搭子，所以很快猜到了真相，點點頭，“可以，那你現在打吧。”
得到肯定之後，蘇容按照電話號碼撥通，然而這是個空號。在聽到“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的提示之後，蘇容無奈的聳聳肩：“看樣子這樣是沒法找到李誌那通電話到底聽到了什麼，隻能親身實驗了。”
這個結果並不太令人意外，但到底還是有些失望。二人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不再耽誤時間，按下接聽電話的按鈕，開始今天下午的工作。
“‘小鮮肉罐頭’的確很美味，我準備去你們公司總部親眼看看那些食物是怎麼做出來的。”電話那頭的客戶熱情的說，“對了，你的服務態度也很好，你長什麼樣啊？等我到了公司親自表揚你。”
好像有哪裡不對？
蘇容皺著眉，突然想起實習生規則裡的那條——[切記，無論什麼情況，客人都不會出現在您麵前。]
這條規則是紅色的，也就說明在某種情況下，客戶的確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現在對麵的客戶說要來公司表揚自己，也就是說要出現在自己麵前了。可是她觸犯了什麼規則，才會發生這種情況呢？
不用腦子想都知道，如果客戶出現在麵前，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對麵那頭的客人還在等著她的回複，蘇容試圖勸退對方：“我們這邊工作很忙的，可能沒有時間來招待您。您在電話裡表揚我就足夠了，不用過來的。”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電話那頭的中年男聲一副不讚同的樣子，“我都已經在路上，馬上就到了。客服部怎麼走啊？到時候我直接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