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說瑟琳娜覺得他們現在推斷這個沒什麼用,等二人討論完之後,她立刻開口問:“所以我們接下來就在這裡等著外麵的紅玫瑰消失就行了對吧?”
“你還是不要抱著這種幻想了。”蘇容毫不留情的給她潑了盆冷水,“這些玫瑰恐怕不會自己消失。”
“為什麼?”聽到她的話,瑟琳娜一愣,連忙問道。
蘇容把自己之前的推測說了出來,眾人頓時默然。他們都有自己的判斷能力,當然聽得出來蘇容說的是對的。
那問題就大了,紅玫瑰不消失,甚至還有可能入侵廁所,占據他們最後一點生存空間。瑟琳娜當時就急了:“那我們該怎麼辦啊?規則裡可是一點都沒寫麵對這種情況的對策。”
的確是沒有寫到,哪怕蘇容重新背了好幾遍規則,也沒有找到應對方法。她眉頭緊蹙,仔仔細細的從紅玫瑰出現開始回憶,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規則怪談不可能設計一個無解的難題,既然答案不在規則裡,那就一定在過程裡。
當時的情況是她先看到角落的白玫瑰變紅,隨後紅色迅速在其他玫瑰上像染色一樣蔓延開來,並生長出無數分枝占領了整個大廳。然後她逃跑,接下來……
等等?
蘇容突然意識到剛才的想法裡有一處錯誤——紅玫瑰並沒有占領整個大廳,有一樣東西身上沒有玫瑰——西裡奇蠟像。
西裡奇蠟像為什麼沒有被覆蓋玫瑰呢?因為他已經任務失敗了嗎?但是那邊還有兩個昏迷的人都被玫瑰覆蓋了,怎麼就他沒事?
難道是因為他變成了蠟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沒邏輯了。蠟像隻不過是一個展廳裡的產物罷了,他們總不可能也變成蠟像再出來吧?
本質上來說,西裡奇和另外兩個昏迷的人在失敗方式上都是一樣的。他們之間的不同一定還沒有被發現。
眼看自己想不出來了,蘇容清楚集思廣益才有可能找到答案,她開口問道:“你們知道那三個在大廳昏迷的人之間有什麼不同嗎?”
“另外兩個人都是昏迷的,西裡奇是變成蠟像都。”伍明白很快說道。
這是最淺顯的,但蘇容問的顯然不是這個。
想了想,亞當突然回答:“我把戴安娜的指南拿走了。”
他口中的戴安娜是A國聯盟的人,也是大廳裡那兩個昏迷的人的其中之一。
之所以沒拿西裡奇的是因為沒來得及,當時他們正在說話,然後紅玫瑰就出現了。他根本沒時間再把西裡奇的指南拿出來。不過隻要紅玫瑰消失,想必他還是有機會的。
沒有人問他為什麼要把戴安娜的指南拿走,大家不是傻子。他們隻是一時沒想到要這麼做,但是聽到了自然就理解了。瑟琳娜甚至在懊惱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茬,手上多一份指南,那不也是多一份安心嗎?
聽到他的回答,蘇容眼睛微微瞪大:“我也把我們那邊昏迷的隊友的指南拿走了!”
這樣看來,那三個大廳裡昏迷的人的區彆就是西裡奇蠟像手裡還有指南,而剩下兩個人手裡的指南沒有了。
唯一有指南的西裡奇蠟像沒有被紅玫瑰覆蓋。
所以指南才是問題的關鍵!
蘇容眼前一亮,當即把外國男人的指南拿了出來。這份指南上有兩個印章,分彆是攝影展廳和古代藝術展廳的。剩下兩個展廳她都沒有拿到多餘的印章,不過應該也夠用了。
這樣想著,蘇容試探性的走到廁所門口,把這份指南扔了出去。深綠色的藤蔓順便攀爬而上,在指南上麵綻放了一朵美豔的紅玫瑰。
“沒用嗎,那我們……”正當眾人失望不已的時候,就見那朵紅玫瑰由鮮紅轉為枯黃,又變成焦黑,最後化為點點黑光消散在空中。
接下來,以那張指南為圓心,半徑四米的空間都被清空了,所有紅玫瑰儘數消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峰回路轉,眾人驚喜不已,伍明白第一個試探性的走了出去,隨後驚訝道:“韋德好像沒事?”
見沒有玫瑰攻擊他,眾人也跟著走了出去。果然看見韋德趴在地上昏迷著,周圍同樣沒有任何玫瑰。
他身上也有指南,所以他也被保護了!
“那他現在是……”瑟琳娜不確定的問。
“嗬,這家夥怕是被嚇暈了吧。”亞當走出去,拿出自己囤的兩張多餘的指南,挨個往前扔。他的力氣很大,扔的也很準,很快就給眾人創造出了一條通往大廳的康莊大道。
在這個過程中,蘇容注意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她之前扔的那份指南大概創造了半徑四米的圓形空間。而亞當扔的兩份指南裡,有一份也是半徑四米的圓形空間,而另一份卻是半徑六米的圓形空間。
也正是因為這兩份加起來,他們才能順利到達大廳。
可是為什麼麵積不同呢?指南難道還有不一樣的?
帶著這樣的疑惑,蘇容走到自己剛才扔的那份指南旁邊,撿起指南翻開,隨後驚訝的挑眉:“指南上的印章消失了。”
她記得很清楚,這份指南上麵本身是有兩個印章的,而且兩個還都是她幫忙蓋的。但是現在上麵卻是空無一物,一個都沒有了。蘇容頓時明白過來,指南能擊退紅玫瑰,靠的不是指南本身,而是上麵的印章啊!
其他兩個人也驚訝的看著這份空白的指南,他們還記得,蘇容當時特意給這個指南上蓋了攝影展廳的印章,而現在卻已經空無一物了。
想要確定自己的猜想,蘇容揚聲問亞當:“你剛才扔的那兩份指南上麵分彆有幾個印章?”
“一個有兩個,另一個有三個。”亞當一邊說,一邊來到韋德前麵,伸手把他弄醒。
聞言,蘇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一個印章能清空大概半徑兩米的圓的範圍,印章可以疊加。”
印章除了能通關之外,還能保護自己。的確非常有用。隻是這次用了之後,就又得重新去展廳攢印章了。
藝術館規則九[展廳是可以重複參觀的,多次參觀才更能領略到展品的美妙。
]裡,後半條是錯誤的。
也就是說展廳雖然可以重複參觀,但是重複參觀並不美好,反而危機四伏。
須知在第一次參觀的時候,蘇容他們有很多危險都沒有遇到。例如攝影展廳的“哭泣人臉”和油畫展廳的“純色油畫”,還有古代展廳的“哭泣聲”。這些危險都沒有出現過。
蘇容非常清楚自己的運氣,以她的運氣來說,基本上隻要規則裡出現了這種危險,她就一定能遇上。50%的概率都沒瞬間拉高到100%。
但是這幾個展廳裡一次都沒有遇到那種危險情況,隻能說明在他們第一次參觀的時候,是不會出現這些危險的。
第一次不會出現,那就隻能是重複參觀的時候會出現。而這些危險的出現代表著哪怕有通關方法,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樣輕鬆過關。
換句話說就是,第一次參觀是普通難度,而從第二次開始,就變成了困難難度。這個規則怪談還真是處處給人留坑。好在沒有人把自己的指南扔出去,不然就慘了。
想到這裡,她看向正揉著腦袋剛剛清醒過來的韋德,不免歎了口氣。很多展廳他們其他人都參與過了,不可能陪他再參加一次的,例如攝影展廳。
以韋德的情況來看,如果讓他獨自一人第二次參觀攝影展廳,恐怕必死無疑。
“……我這是怎麼了?我竟然還沒死嗎?”被亞當叫醒的韋德一臉茫然的看著眾人,在目光觸及到蘇容的時候,露出憤怒的表情,“你為什麼不救我!”
說著他大步走向蘇容,還沒走兩步就被身後的亞當牢牢拽住:“你要去乾什麼?”
“那個女人!你知道嗎?當時她眼睜睜的看著我被玫瑰絆倒,竟然頭都不回的就跑了!”韋德怒發衝冠,見掙脫不開亞當的束縛,指著蘇容的鼻子罵,“怎麼會有你這樣惡毒的女人?”
“噗!”
看著他那樣子,蘇容忍不住笑了,看亞當沒有鬆手的意思,慢條斯理的走到韋德麵前,他夠不到的位置。
“你笑什麼?你竟然還有臉笑?”韋德不解的怒斥道。
“我是你媽嗎?”蘇容臉上露出一點真切的疑惑,見韋德愣住了,誠懇的繼續問,“如果我不是你媽,你哪來的臉要求我冒著死亡的風險救你?”
她的表情太過誠懇,以至於韋德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她在罵自己,頓時叫囂道:“你們華夏不是還說什麼人與人要互幫互助嗎?果然是滿口謊話!”
“是人與人,不是人與狗。”蘇容繼續保持誠懇,“哦,抱歉,我好像侮辱狗了。”
眼見韋德一臉憤怒的要開罵,蘇容的臉突然冷了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語氣輕柔:“畜牲就乖乖臥著,再亂叫,我就把你的那些事情說出去咯。”
她眼裡的戲謔與溫柔的語氣截然不符,讓憤怒如韋德都忍不住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我有什麼事?”
看著他略顯慌亂,強作鎮定的樣子,蘇容就知道自己沒判斷錯。她湊到韋德耳邊,輕聲道:“腳踏兩條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