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表情不對,孫鶴文皺起眉頭:“怎麼了?”
“你想殺了我,對不對?”王雪開門見山。
孫鶴文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眼蘇容,隨後露出疑惑又好笑的表情:“啊?今天也不是愚人節啊,我為什麼要殺你?”
歎了口氣,王雪把蘇容剛才說的話複述了一遍。兩個人都是成年人,這些證據已經足夠他們判斷是非了。王雪之所以還要問一次對方,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還有彆的解釋。
話說的這麼明白,孫鶴文也說不出一切都隻是湊巧這種話。如果單拿出來“扔肥皂”、“買鞋架”、“上保險”這三件事,他都是可以解釋的。
但偏偏三件事都被發現了,還被串聯起來,就完全是證據確鑿。饒是他再能言善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解釋這一切。
看著他的表情,王雪終於死心了,問出最後一個問題:“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殺我?我對你不夠好嗎?”
既然已經被發現,孫鶴文也不裝了,冷靜地說:“你對我是挺好的,但是殺了你對我更好,我不但能繼承你的財產,還能得到一大筆賠償金,何樂而不為呢?”
看到他這個態度,蘇容眉頭一挑,突然道:“話說,人格障礙是可以遺傳的。”
孫鶴文的態度太冷漠了,他們好歹夫妻多年,王雪每個月給他的兩萬塊錢也絕對算不上少。哪怕再自私的人也不可能那麼無所謂,所以蘇容才突然說出這句話。
此言一出,王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孫鶴文,心中有了一個恐怖的猜想。果然,孫鶴文點點頭:“沒錯,我也有人格障礙。”
“難怪,難怪我覺得你在知道小雲有人格障礙的時候,並沒有表現的很激動,反而態度有點奇怪。”王雪喃喃自語,曾經隱藏在記憶角落裡的疑點又重新搬了出來,這次終於得到了解答。
說完她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來,笑得淒涼:“我竟然和一個沒有感情的人結了婚,還天真的自以為我們很相愛。”
看著她這樣,孫鶴文卻並沒有什麼表示。他從小就患有人格障礙,因為是孤兒的緣故,也沒有人正確引導,到了如今就養成了這副隻在乎自己的性子。
他冷漠道:“所以你打算怎麼辦?離婚嗎?對了,你應該知道報警抓我是沒用的吧?”
這句話再一次刺激到了王雪,她深吸一口氣,抹乾眼角的淚痕,堅定的說:“離婚。兒子歸你,女兒……”
說到這裡,她稍微猶豫了一下。本來王雪是想要女兒的,但是在知道丈夫也是個人格障礙症患者之後,就有些猶豫了。
她害怕女兒也和丈夫一樣,沒有任何感情,自己養了這麼多年,最後隻得到一場空。事實上她現在在感情上幾乎已經是一無所有了。
糾結了片刻,最終她還是按照原計劃:“女兒歸我,你淨身出戶。”
“孩子的分配我沒意見,但是淨身出戶我不同意。我們屬於和平離婚,資產應該對半分。”孫鶴文推了一下眼睛,道貌岸然的說。
聽到他竟然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王雪感覺大腦一陣眩暈。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靠在牆上,一手捂著胸口深呼吸,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似的。
“哇哦。”蘇容鼓起掌,“真是不要臉到一定境界了。”
“謝謝誇獎。”孫鶴文根本不在乎臉麵,對於這個破壞了自己計劃的女人他其實是很惱怒的,本來他已經把一切都計劃好了,誰能想到半路突然殺出來一個程咬金。不過好在他的計策足夠聰明,也提前未雨綢繆了。就算現在被發現了,她們也拿他完全沒辦法。
蘇容勾起嘴角,如果是H市的罪犯看到她這個樣子,肯定會意識到不妙。
可惜孫鶴文不知道,還洋洋得意於自己的思慮周全。他當然在做事之前就想過,如果王雪發現真相,自己該怎麼樣。隻要分到一半財產,他就可以接著揮霍一段時間,直到找到第二個接盤俠。
以他設計的天衣無縫的計劃,無論成功與否,他們都不可能找到一點證據。因為一切隻不過是“巧合”罷了。
“你很了解王雪。”蘇容微笑著說,不緊不慢的從兜裡拿出一根閃著紅光的錄音筆,“但可惜你不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