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成為調查員,身體變好了之後才變成這樣的,也算是彌補了前二十多年的遺憾。”15號搖搖頭笑道,她身體一好,立刻開始四處旅遊,非常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健康。
看著她的模樣,蘇容無聲的歎了口氣。這世界上有人因為成為調查員而惶惶不可終日,也有人因為成為調查員恢複健康感恩戴德。
她想要時光倒流還這個世界的蘇容一個公平,但那對15號這樣的人而言又是何其不公平呢?
雖然清楚這樣其實對部分人不公平,但就像規則怪談一樣,哪怕有公平的準則,又哪能真的所有人都公平呢?
她的公平也有私心,自然是先緊著這個世界的自己。至於其他的,到時候再說吧,現在她還不一定能成功消滅汙染源呢。
搖搖頭,蘇容停下來:“這麼跑也不是個事,還是想想咱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我、我們慢慢跑,總能跑、跑完十圈的。”23號小結巴不願意停步,但也慢了下來,“不如咱們還是接、接、接著跑,一邊跑一邊想想是怎……怎麼回事吧?”
10號拉住她,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怎麼這時候犯糊塗?就這個關卡明顯是在針對我們。如果一直這樣跑,我們必然是要最後才能完成任務。而為了針對我們,最後完成任務分幾個人必然會受到懲罰。”
聞言,23號也意識到是自己犯傻了。如果搞不清楚真相,無論他們跑不跑都是要受懲罰的。既然這樣,還不如暫時停一下專心想問題。
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表情懊惱:“我、我懷疑我被汙染的有……有些嚴重了……我想想,要不然我把這藥、藥片吃了吧。”
23號對自己還算了解,她絕不是蠢笨的,要不然也沒法參加這最後一個【固定規則怪談】。這件事情明明不難想,可偏偏她卻沒想到。要知道她甚至還是他們幾個人中狀態最好的,會變成這樣她隻能想到自己是被汙染了。
聞言,10號猶豫了一下:“我倒是覺得可以,但實話說你現在連自己是怎麼被汙染的都不知道。那藥片隻能用一次,之後要是再中了招可就麻煩了。”
“……說、說的也是。”23號沮喪的低下頭,“那我之後還、還是跟緊你吧,目前看……看來這個汙染隻是讓、讓我變得不太聰明。”
在她們倆對話的時候,其他人正在探討他們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規則怪談搞事情,也不可能無緣無故讓他們中招。一定有什麼契機。
“有沒有可能是那哨子?”21號大高個擼了一把自己的寸頭問道,“那東西刺得我耳膜疼,我懷疑可能是它的原因。”
“我也感覺耳膜疼來著,這樣說起來的確很可能是哨子的問題。隻是它是怎麼讓我們變成這樣的呢?通過耳膜……聲波攻擊擾亂我們的四肢?”15號半開玩笑的說。
她的確認同21號的話,不出意外的話,絕對是哨子的問題。大家都經曆過那麼多次規則怪談了,哪裡有問題基本上是一點就通。
平白無故耳膜疼是不可能的,就算哨子聲很尖銳也不應該。那種刺痛很可能是規則怪談給他們的提示,告訴他們是哪裡出了問題。
但是問題在於就算知道是體育老師的哨子在搞鬼,不知道具體作用的話,他們也無法對症下藥。總不能親自過去找體育老師,求他收了神通吧?
“是幻境。“突然,蘇容摸著小拇指,肯定的說道。
剛才那兩個人都說是耳膜刺痛,但她卻感覺還有彆的痛處。現在想來,恐怕是【警醒之戒】在同一時間提醒了她,隻是因為耳朵的疼,讓她忽略了小拇指的疼痛,隻覺得全身都疼。
“你確定嗎?”32號推了下眼鏡,看著她問道。
蘇容點點頭,不過倒也沒把話說死:“應該就是這樣,但我沒有確鑿的證據,你們如果有什麼能檢驗這是否是幻境的道具,現在可以用出來了。”
“我有。”聞言,10號立刻拿出來一麵鏡子,照向自己,同時介紹道,“這是【幻鏡】,能力之一是檢驗鏡像裡的人是否身處幻境。如果是的話,圖像會變得扭曲。”
說完,看著鏡像裡扭曲的人臉,她聳聳肩:“看來34號說的是對的。”
確認了自己的猜想,蘇容這才繼續道:“那哨子吹一次讓我們陷入幻境,會不會再吹一次就能讓我們清醒過來?”
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沒有規則提到這個關卡的內容,也沒有什麼特彆的提示,那麼通關方法一定就在幻境當中。而引發幻境的哨子就是最有可能破局的道具。
10號有不同的想法,不過沒有反駁蘇容,隻是建議道:“那這樣吧,你去找體育老師,我去問問其他正在跑步的原住民。”
“可以。”蘇容沒有意見,或者說這樣正合她意。畢竟她也是隨口一猜,成功的可能性隻有50%。如果對方有彆的想法的話那自然最好了。
因為找體育老師這件事情隻需要一個人去做就行了,所以其他人沒有和蘇容同行,紛紛去找本班或者其他班的原住民了解情況。
而蘇容則是來到體育老師麵前:“老師,您的哨子看起來好漂亮,剛才吹的也很響亮。”
她沒有上來就說自己的目的,而是采用了迂回誇獎的方法,想要慢慢達成目標。事實上隻要把對方當成一個人來看,正常人就不可能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的。
總有很多蠢貨不把原住民當人,尤其是這種幻境裡的原住民。不過那種蠢貨也不會出現在「第十三中學」就是了。
“你跑步跑完了嗎?”體育老師毫不留情的問。
蘇容也不尷尬,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我腳有點疼,想稍微休息一下。不過我肯定會跑完十圈的,請您放心!”
見體育老師的神色緩和了一些,她繼續剛才的話題:“這哨子的聲音是真嘹亮啊,我聽的人耳朵都會感覺有點刺激,老師你離得這麼近,吹起來耳朵會難受嗎?”
“當然不會,我又和你們不……”說到這裡,體育老師微妙的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一樣,我早就習慣了哨子的聲音。”
真的是習慣了嗎?蘇容想,恐怕不見得,更可能是哨子這個怪談道具不會對使用者造成傷害,像她的【沉睡的巨嬰】一樣。
果然是哨子的問題,她露出期待的神情:“那老師,你能再吹一次嗎?我也想習慣習慣。”
“那怎麼行。”不出意料的,體育老師拒絕了,“隻有等要集合的時候,我才能再吹哨。現在你們跑步還沒跑完呢。”
聞言,蘇容眉頭一挑。假設她之前的猜測是對的,第二次吹完口哨之後他們的確能清醒過來。那麼體育老師在其他人跑完步之後吹響口哨,到時候一切就都晚了。
由結果推測逆向過程是很錯誤的推測方法,所以她選擇正著試探:“您現在吹一下也可以啊,正好讓大家稍微休息一下。”
體育老師上下打量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搖搖頭:“跑步就是要一氣嗬成,中途休息像什麼樣子?你也該繼續跑步去了。”
啊,被下了逐客令。蘇容倒也沒糾纏,道了個彆之後就重新回到跑道上。以體育老師剛才表現的樣子來看,除非有什麼硬控技能,否則她不可能讓對方主動吹哨。既然如此,再留下也沒什麼意義。
見她會來,其他幾個調查員立刻湊了過來,問她是什麼情況。雖然他們不知道蘇容的猜測是真是假,但是和體育老師聊兩句,肯定或多或少都能獲得一些信息的。
“我猜的應該沒錯,吹響第二聲哨聲,我們就能從幻境中清醒過來。”蘇容給出自己的答案,從老師不想吹哨就可以看出來吹哨對他們是有利的事情,“隻是那哨子在老師手裡,他不想吹的話,我們可能也沒什麼辦法。”
說到這裡,她歎了口氣,看向10號:“你那邊有得到什麼線索嗎?”
“其他班的調查員不太對勁,好像也在幻境中,反正不像真人。”10號回答道,“他們回答我問題的時候有一種緩慢的遲鈍感,就像機器人一樣。”
聞言,蘇容琢磨了一下:“恐怕不是像機器人,而是他們也和我們一樣,手軟腳軟,變得很遲緩。我們自以為我們說的語速很正常,但沒準在其他人眼裡也是那個樣子呢?”
這話說的10號恍然大悟:“你說的有道理,我剛才一心想著他們是假人來著,倒是忘記了這茬。”
她之前也參加了「迷迭香社區」,深受那個社區的內幕影響,以至於有一段時間甚至懷疑這個學校的學生全是克隆人。不過因為一直沒找到證據,她就知道是自己瞎想了。
剛才看那些人一副遲鈍的樣子,克隆人想法又重新被她想了起來。不過她倒是沒有再覺得學校的人是克隆人,隻是想著這幻境製造了很多假的調查員罷了。
現在聽蘇容一說,10號立刻就想清楚了。那些調查員應該不是假的,而是和她們一樣被哨聲影響的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