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耽誤時間, 徑直走進了教學樓。因為沒有燈,又是晚上了的緣故, 教學樓一片昏暗。全靠著【星星點燈】帶來的那點光亮,才能看清前路。
運氣不錯,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危險,蘇容直接來到了三樓。三樓的走廊也很黑暗,但卻能從其中一處裡看到一點光亮。
而如果她的空間感沒有錯的話,傳來光亮的那一處,正是教務處。
蘇容:“……”
她幾乎快要氣笑了, 這算什麼?為了不讓她探索教務處,專門防著她嗎?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亮著光的地方無疑代表著危險, 她並沒有要過去一探究竟的意思, 轉身就準備重新回到樓梯口,往上去天台看看。
然而剛一轉身, 她就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是從下麵的樓梯傳上來的,聽上去不止一個人, 而是一群人。嘈雜又混亂,莫名給人一種心慌的感覺。
蘇容心裡頓時湧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這大半夜的,外麵除了老師之外本來就沒彆人。現在突然蜂擁而上的腳步聲, 她想不到除了老師還能是誰。
但是老師們為什麼會突然上來呢?要知道剛才一片寂靜無聲,可沒發生任何事,除了自己看到了那處光亮。
蘇容很難安慰自己二者毫無關係, 更大的可能是因為光亮觸發了什麼陷阱,導致這些老師都衝著自己來了。
問題是她現在在三樓,樓上除了一個關閉的天台之外,沒有彆的地方可以隱藏。往三樓裡麵跑?在蘇容看來, 那才是真的找死。
雖然她有【水下轉移術】,可以直接回寢室,本身就處於不敗之地。但是如果能接著探索的話,蘇容也不想浪費這次難得的機會。要知道如果今天晚上不抓緊時間探索,明天晚上她甚至不一定還有機會。
怎麼辦,直接從三樓跳下去怎麼樣?這樣想著,蘇容迅速趴在走廊的窗戶上往下看了一眼。這所學校的每一層樓都很高,導致三層距離地麵大概有15米左右的樣子,想要從上麵跳下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她還是可以做到的,調查員的身體素質畢竟不一般,況且她還有很多道具傍身,倒是不擔心這個問題。
隻是跳下去真的就能安全了嗎?
看著窗子底下突然密集起來的老師們,她放棄了跳窗的想法。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顯然現在這些老師幾乎就相當於有她的具體定位一樣,而不是單純的隻是知道她在三樓。
這樣看來,就算她跳下去了也隻是落入更大的危險之中,根本無濟於事,還是得在這裡想辦法。
藏到其他教室裡?感覺也不太可行。這些教室都是沒有上鎖的,在他們能掌握自己定位的情況下,無論藏在哪個教室都相當於是把自己陷於甕中捉鱉的境地。
腳步聲越來越近,不出意外的話,那群老師還有五秒到達戰場。
在心裡默數了一下自己的那一堆怪談道具,蘇容快步上樓走到天台的門前。先拿出【超正義的翡翠鐲】,變成最大的大小,直接往走廊上一放,形成了一道無堅不摧的牆壁。
牆壁剛一成型,走的最快的,那位老師就已經出現在了樓梯的轉角處。他還是沒有眼白,但是漆黑的眼裡卻閃出了光亮,直奔蘇容而來。
正像蘇容想的一樣,這群人並不是單純的隻知道她在三樓,而是有她的具體定位。
以及現在她手臂上的袖章已經不能再對他起到保護作用了,這些老師明顯能“看見”她。
想到這裡,蘇容突然神色一頓。說起來,這個設定好像有點眼熟?不正是當初在「迷迭香社區」時晚上的情景嗎?
自家“哥哥”因為自己在晚上看了他一眼,就能精準定位到自己身上。
難不成正是因為她看了那光亮一眼,又或者被光亮照在了身上才會導致如今的情況?
但是問題在於現在她沒有辦法複刻「迷迭香社區」的應對方法,當時她是想辦法讓“哥哥”閉上了眼,從而中斷了那種聯係。
但是現在隔著一層【超正義的翡翠鐲】,就算她想讓這些人閉眼,也根本碰不到他們。況且這裡有這麼多人,她也無法做到這一點。但凡有一個人沒能按照她的願望閉眼,她的處境看不會變化。
畢竟那些人就算看不到他了,也看得到自己的隊友啊。看到有個隊友還守在這裡,肯定是知道怎麼回事。看不見還學不來嗎?
她麵不改色的看著翡翠屏障外猙獰可怖的一眾人,他們幾乎要把臉完全貼在屏障上了,擠出一坨坨白肉。黝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雖然看不出神情,但也讓人不寒而栗。
他們有的張大嘴,露出嘴裡尖利的牙齒。那種牙齒顯然不是正常人類該有的,更像是某種野獸才會長出的牙齒。
不過看到這些牙齒的樣子,蘇容突然意識到,在美術課後死亡的那個女生,恐怕就是慘遭這些老師的毒手。
擁有這種牙齒,完全可以將調查員撕成碎片。
也就是說,上課時間在外遊蕩的老師和夜晚在外遊蕩的老師都會變成這副鬼樣子。不過區彆在於上課時間在外遊蕩的老師恐怕更有理智,要不然也不會拿話語誘惑調查員。
解決心中一大問題,她繼續觀察這些人。能看出他們瞳孔裡都有光亮,這是和之前蘇容看到的時候不一樣的地方。那種光亮也很奇怪,就像是有人專門往他們眼睛裡的黑紙上畫了個白點,看上去十分詭異。
哪怕隻隔著一層玻璃湊近了看,蘇容也看不出那光亮裡還有什麼。但她敢肯定那玩意和教務處的燈光有關,如果能想辦法把教務處的燈關掉的話,或許她就可以安全了。
但這顯然是天方夜譚,先不說在這種情況下打開教務處的門有多麼危險,就單說她出不去這件事情就是沒法調和的。
突然,蘇容的目光一凝,落在了一個人身上。那個在人群中後排,張牙舞爪的想要撲上來的麵孔,分明就是王建國!
此時的王建國雖然臉沒變,但是給人的感覺幾乎是截然不同。他麵目猙獰可怖,眼睛漆黑一片,張開的大嘴裡隱約還能看見血絲肉塊。
這副模樣與旁邊那些幾乎變成異形的老師沒有任何分彆,可他原本分明是個還有理智的調查員啊!
蘇容不知道王建國有沒有吃過人,也不知道他是否擁有這段時間的記憶。但無論真相是什麼,都一定是很殘酷的。
如果他沒有記憶,那萬一有朝一日得知了自己竟然乾出了這樣的事。哪怕這根本不在他的控製範圍內,但對於一個願意為了彆人犧牲自己的軍人而言,想必也是極為不能接受的。
而如果他有記憶但是一直在對她隱瞞的話的話,那恐怕就是蘇容不能接受了。她無法想象一個曾經願意為了陌生人犧牲自己的人,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本來她想著等白天的時候去找王建國問問線索,但是現在看到王建國這副模樣,她已經開始有些猶豫了。萬一對方的確有記憶或者潛意識在被現在這副狀態影響著,那麼他給出的線索一定具有強烈的誤導性。
與其被誤導,還不如不找他,靠自己思考。
深吸一口氣,蘇容收回停在他身上的目光。無論如何,這一切都是「祂」的錯。隻有自己把「祂」徹底趕出地球,一切才能重新回到正軌。
到時候“世界意識”會把時間線調回十年前,一切還沒開始的時候,也算是自己對王建國的報恩了吧?
【超正義的翡翠鐲】在不動的情況下,能支撐很長一段時間。蘇容不再關注外麵的情況,轉身看向暗紅色的小門。
她拿出唐靈給她的【穿透圓圈】,把它往外一拉,果然能拉動。擴展到能讓自己鑽進去的大小之後,蘇容把它對準牆壁,準備安置在一個合適的位置。
現在外麵有【超正義的翡翠鐲】守著,左右兩邊都是高牆,她完全不需要擔心這個道具會被人從外麵拿走。
然而在就要放置的時候,蘇容的手一頓,腦海裡驀地閃過什麼。
她眉頭一皺,突然警覺起來。一切是不是有點太順了?她一來到三樓就看到光亮,那光亮顯然是為他準備的陷阱,接下來就讓她吸引了大量老師。
三樓能繼續行進的,無非就是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就像他之前說的,無論是跳下去還是藏到教室裡,都是非常不可取的行為,隻有打開天台的門才是唯一的出路。
換句話說就是她不得不來這裡,這幾乎是她的唯一選擇。
但是「祂」在設計這個關卡的時候難道就想不到這一點嗎?既然「祂」想置來這裡的調查員於死地,那就應該把所有可能都堵死,為什麼會偏偏留下天台這個看上去就名正言順的出路呢?
除非調查員會上天台本來也就在「祂」的計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