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第 84 章 雙章合一(1 / 2)

望族嫡女 春未綠 11203 字 4個月前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正如劉家姑娘們一窩蜂出嫁,劉家都元氣大損一樣,曾家也是如此, 曾老太太這一去, 喪禮更是要大操大辦。

聽說壽材是早就準備好了,但饒是如此, 曾家辦下來也是元氣大傷,這是所謂的公中所出。

麗姝很清楚曾家大房其實一直很節儉, 雖然在外看不出來,但已經很收斂著用了。二房就是再有錢, 曾二老爺夫妻尤其精明,她們也不是曾家的錢袋子,雖說曾家二老爺出了大頭,但其他兩房也要各自拿銀錢出來。

據鄭灝參加喪禮回來所說:“他們家請了和尚道士超度,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行。”

“可惜我不能去了,說起來當年我也是在曾家讀書, 她老人家也是照拂過我的。”麗姝算了算日子, 轉眼自己重生也有十多年了,這日子還過的真快。

鄭灝作為宗子倒是很懂這些禮儀, 他道:“現下咱們家中要設路祭。”

麗姝同意:“這樣很是。”

其實曾家還好家族兩個進士,仕途正好,二房經商錢也多,不必擔心真的有什麼問題。隻不過麗婉就難了,守製就不能有身孕,麗婉作為孫輩至少也得守一年的孝。

真是奇了,麗婉的娘蘇姨娘就是靠肚子爭氣迅速上位,到了麗婉這裡, 卻是成親三年一無所出。

再有劉家幾代不是文進士就是武狀元,到了下一代,連中秀才的都沒有。

人生的氣運真是難說。

麗婉也正苦惱,她的年紀並不大,其實十八歲又如何,多的是二十多歲有身孕的,偏偏她嫁的是獨子,在她後麵出嫁的姐妹都有了身孕了。

偏偏祖母過世,她至少一年都不能和曾雲熙同房,更不知道日後會如何。

玉茗和寶珠進來說:“四姑太太回來了。”

如今曾老夫人去世,家裡的小姐妹都從姑奶奶升為姑太太了,麗婉也沒那麼多心思想彆的了,一瞬間恢複了大家主母的狀態。

曾盈丹讀書的時候和麗柔關係很不錯,她成親的時候倒是沒覺得自己和麗柔有什麼區彆,甚至當年曾盈丹還覺得劉家姑娘都來自家附學,求著自家。現下卻天壤之彆,麗柔嫁的是宰相之家,其公公也是轉運使,丈夫也是官宦子弟。

人好像是地位不同了,往來就逐漸淡了,根本不需要主動說什麼。

麗婉知曉小姑子曾經和麗柔關係好,所以二人寒暄幾句,就說起了麗柔,也是揀好話說:“她現下生了兒子,就沒什麼發愁的了,吳家的權勢富貴少有人能企及。”

“那就好,真為她高興,說起來,劉家的姑娘一個比一個嫁的好。”曾盈丹想想自己嫁的是揚州的商人,家中雖然富,卻並不貴。她生在仕宦之家,當然明白權勢比富貴還要重要,沒有權勢,富貴就很難保住了。

麗婉就道:“難道你嫁的就不好了,我們說起來還都羨慕你呢,揚州那是多好的地方啊。”

曾盈丹想自己再如何也是嫁的商人,三姐姐原本嫁給探花郎的,命卻不好,但也比自己好,劉表叔好歹如今是河道總督了,她做長媳身份也還在。

“揚州雖好,但離家遠,如今爹娘也不得看一眼。”曾盈丹感歎。

麗婉笑道:“你哥哥下揚州做生意,不是也能看你去,何必如此。”

說到這裡曾盈丹就有些心虛,她哥哥在揚州納了一房妾室,行商人家都有兩頭大的習慣,尤其是生意上娶個有助力的,否則,強龍鬥不過地頭蛇,做生意沒有門道就不行。

自然在揚州娶的一大一小,大的那位是揚州絲綢數一數二的庶女,小的是花三千兩贖出來的花魁,這些當然都瞞著家裡。

但她又不是一個會遮掩的人,麵上形跡露出幾分,麗婉何等精明,原本推測的有五分如今自然知曉有十分的準了。

她還自己圓話:“那邊做道場的人多,你彆被衝撞了,今兒要不就搬到小園子裡這邊來。”

曾盈丹才順利接話:“那也成。”

外麵又說鄭大奶奶派人送信說鄭家準備路祭如何,過來和麗婉說一聲,麗婉頷首:“我知道了,這話你們也去回大房的太太。”

曾盈丹知曉鄭大奶奶說的是麗姝,又覺得熟悉又陌生:“當年麗姝姐在我們這些姐妹中讀書就最是用功,現下嫁的也最好,我聽說鄭狀元對她很好。”

“是很好,再過幾個月也要生了,去年鄭老爺被迫辭官,偏三妹夫爭氣,是翰林老爺。我們姐妹中除了嫁到侯府的五妹妹,就屬三妹妹嫁的最好,尤其是我那三妹夫潔身自好,身邊莫說妾就是通房也沒有。”麗婉笑道。

她這話當然是陰陽曾盈丹的,我雖然好脾氣不計較,不是我覺得稀鬆平常,而是我為了大家的體麵。

但她顯然錯估了曾盈丹的智慧,曾盈丹的丈夫因為娶了她這位官家女,倒是沒有偷吃,但是曾盈丹妹想到鄭灝居然也沒有,接著她就很好奇,一直東問西問。

“讀書的時候,我看麗姝姐姐就為人嚴厲,是不是她管的太緊了?”曾盈丹還打趣。

麗婉心中氣極,嘴上還要道:“哪兒的話,三妹妹怎麼敢那般呢。是鄭妹夫自己自覺,都是大家子,若是做出那些蠅營狗苟把人當傻子的事情,才是真的不明智呢。”

如此曾盈丹仿佛才聽懂指桑罵槐之意,她訕笑了兩聲。

原本麗婉一直覺得沒什麼比富貴更重要,可偶爾又覺得富貴似乎不是想象中那麼重要,至少她也是人,還是會受到波動。

人之所以是人,大概都有比較。

要麗姝說比較是可以,每個人都有上進心,但若是隻想踩著彆人來凸顯自己,而不是看到彆人的好處察覺自己的不足提升自己,那就永遠不可能成功。

就像裘善姐一般,她人雖然叫一個“善”字,卻並非真的性情純善,反而相反,尤其是相處久了,麗姝才知曉這姑娘野心很大啊。

如果蕭昀將來成為皇帝,她野心大點差不多,但蕭昀若是個世子,將來就是藩王,藩王反而要低調的緊,若非是永初帝唯一的兒子不太康健,藩王還得再藩地,不能入京的。

正如現在,裘姨媽不知道從哪兒聽說自己以前的嬤嬤是汪太妃身邊的人,所以讓她來指點裘善姐規矩。

鄭夫人發話了,麗姝也不好不教。

裘善姐卻喜歡打探成親王府的是非:“也不知道成親王世子妃如何,表嫂一向在京中,又是聞名上京的才女,肯定知曉吧?”

其實裘善姐也是問過譚氏,但譚氏似乎不太清楚。

麗姝則道:“我和那位遲世子妃也隻有寥寥數麵,可我知曉她是皇後的侄女,遲家也不是一般的家族。遲家男人在外征戰,女人們也是都嫁入高門。”

其實這就是在提點裘善姐,你可不要小看了遲家,人家連彆人的未婚夫說搶就搶,你真的作起來,小心被報複。

那裘如龍麗姝也見過一麵,如今身上世襲百戶之職,裘家有錢,沒幾日就走通門路花錢升為千戶。但這樣已經及冠,又很有門路的青年,裘姨媽卻仍舊不放心,總是讓鄭父和鄭灝多加約束,可見做娘的很了解自己的兒子,很有可能是裘姨媽覺得兒子膽大包天。

偏偏鄭灝忙的很,輪值內閣不過半年就又要回翰林院,他現在想常駐內閣,否則按照資曆升遷,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去。

所以無論是寫文章拍白行中的馬屁,還是要揣摩上意,鄭灝根本無一刻是輕鬆的。

鄭灝沒功夫管裘如龍,公公每日癡迷於園圃之事,甚至還喜歡住在鄭家遠在京郊的彆墅,話說回來,那麼大的人了,管多人反而招人恨。

裘善姐卻笑道:“遲家自然是好,三朝重臣,但世子妃既然是皇後侄女,為何沒能嫁給東宮呢?這樣的家世,都能母儀天下了。表嫂,我素來見識淺薄,你可曾知曉?”

麗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這世上的事情難說的很,哪裡有十全十美的,你得到了什麼,必定會失去什麼。”

你裘家這般站隊成親王,也不知道將來成親王世子到底能不能繼承大統?

既然成了側妃,不是說一定要如何的做低伏下,畢竟側妃也是有品級的,但要知道和正妃必定是有一定差距的。

裘善姐看了麗姝一眼,在揣摩她說的話,兩位表嫂中,她還是更覺得劉氏要持重一些,不僅僅是持重,還有她常常富有神采的樣子,很有氣度。

十全十美麼?她祖父和父親都在鹽政上,家中還曾經迎接過老皇帝南巡,多麼顯赫。以她所想,自己是王妃的命,因為她伯父的女兒,就嫁給尋郡王了,且還是世襲的郡王之之位,憑什麼到了她這裡,她就隻能當側妃。

為何同人不同命?

其實裘善姐也不是沒有渠道打聽,和她同為側妃的是漳浦吳家的姑娘,其父隻是個五品通政司參議,可她祖父當時是大理寺卿銜兼任鹽政,又有她爹也是四品。

雖然她爹沒了,祖父如今致仕,但她家也一樣是地方豪族,如今隻能當側妃,她已經十分不滿了。

可她也不是完全沒有眼色,知道大表嫂這是在告訴她要安分守己,不要抱怨。

故而,她也不硬要和麗姝頂著乾,說白了,將來她在京裡能夠靠的還是鄭家這門顯赫的親戚。大表哥是狀元出身,將來官途肯定平步青雲,就是他們不幫自己說什麼,自己有她們這門親事,王府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

“表嫂說的我受教了,是了,我聽人說懷孕多吃燕窩極好,表嫂家裡當然不缺,但這血燕是燕窩中最好的,我反正是用不著,給表嫂你正好能用上。”裘善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