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第 117 章 一更(2 / 2)

望族嫡女 春未綠 8598 字 8個月前

具二太太道:“我看那個劉氏是個心高氣傲的人,這麼溫水煮青蛙要磨嘰到猴年馬月去。你就放話出去,說宗房準備出孝後就納舒家姑娘為二房,要人儘皆知才好。”

她得讓宗房出事,這樣才自顧不暇,管家權還在她的手上。

不能讓她站穩腳跟了,到時候自己就完全對付不了了。

想這麼快就奪我的權,真的是活膩歪了。

鄭灝要納二房的消息頓時傳的沸沸揚揚,崔氏一貫和麗姝關係不錯,她女兒定親,麗姝還特地送了厚禮的,她也是立馬就過來宗房的上房報信。

此時,麗姝剛剛午睡起來,她是一定要午睡的。早上起的早,每到中午用完飯就困的很,睡一會兒,下午精神都好多了。

下人正在為她梳頭,要說崔氏平日見到麗姝,她都是很精神的樣子。如今慵懶的臨窗梳頭,倒是顯出一絲嬌媚來,讓她一個女人都看的眼睛發直。

“嫂子,我聽了個消息,專程來告訴你。”

“你說。”麗姝還不以為意。

隻聽崔氏道:“到處都在傳你家把舒姑娘納作小妾?我怎麼以前都沒說過,還說等你們一出孝就請她做二房。這……舒家一個破落戶,你是什麼身份,生了兩個兒子,怎麼讓她進門做二房。”

麗姝皺眉:“你這是打哪兒聽說的?”

崔氏道:“我聽慶哥兒媳婦還有房下幾個說的,我見他們說的言之鑿鑿呢。”

麗姝也是很惱火,氣的她把梳子往地下一甩,白玉花鳥梳瞬間成了兩半。知道鄭夫人有這個意思是一回事,但現在就傳的沸沸揚揚,這是要做什麼?

麗姝一生氣,四周的下人都嚇的不輕,鄭灝正好掐著點兒過來,昨兒是麗姝送烤餅給他,今日他讓人特地從外麵買了點心過來送來給麗姝,不妨遇到她發火,鄭灝趕緊就進來了。

鄭灝這一進來,崔氏生怕沾染到自己身上,趕緊就走了。

“姝兒,這是怎麼了?”

麗姝本來不難過的,畢竟那位舒姑娘根本動搖不了她的地位,但是一想起有人要和她分丈夫,她就不爽,這是怎麼樣都不行的事情。

鄭灝是她的,誰也不能跟她搶,身子和心甚至精神都隻能有她。

可是這樣的話從她,一個出身世家,嫁給宗子的人嘴裡說出來,感情尚好的時候,鄭灝會覺得是她在乎他,願意縱容。但若有一日,他累了呢?他也覺得自己無理取鬨呢。

想到這裡,她看向鄭灝:“我真沒想到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要納二房?我可告訴你,我和彆的女人不同,你負了我,我也不會再對你好的。”

什麼納二房?

鄭灝聽了恍如晴天霹靂:“你在胡說什麼呀?我怎麼敢呀。”

“你娘都把人接過來了,還有族裡也傳遍了,這位舒姑娘正是渝大奶奶的內侄女。”麗姝知曉鄭灝在家除了治學,就是親自教祈哥兒讀書,可能不知道這些。偏夫妻二人要分房睡,這讓以前每天都和他聊天的麗姝就無法及時和他通消息。

鄭灝覺得天方夜譚:“這是哪裡話,且不說舒姑娘是我晚輩,也不說我和你在孝中,就說我對你如何呢?怎麼能這般納妾來惡心咱們。”

這話讓麗姝消氣了不少,她也不想外麵才剛亂起來,自家更亂,就道:“好了,我若不信你,哪裡還和你生氣,早就帶著兒子們離你遠遠的了。先想想怎麼辦吧?”

鄭灝就道:“還能如何,消除誤會,這位舒姑娘斷斷不能留下,正所謂瓜田李下,無事也會被人參。”

“嗯,這件事情你去說,還有,我們也不能聽風就是雨,先打探一二。”麗姝拉著鄭灝坐下,又派心腹去各房打探,沒想到還真是個個都知曉了。

鄭灝就立馬去了鄭夫人那裡,鄭夫人哪裡知道外人胡說八道,她也喊冤:“我是想著以前七房的人在你房門前潑狗血,又讓人詆毀你和舒氏的關係,當初若非你祖母壓下來,還有六老太太幫忙,此事不會再有。如今舒氏突然上門,我自然想結個善緣,舒家貧苦,舒氏手頭也緊,如此我替她結一門親事,嫁出去了,好歹此事就化了。”

“娘,您這樣想一點兒錯都沒有,可是偏偏彆人未必是如此想的。”鄭灝總覺得自己被人算計了:“您想若是真的孝期鬨出什麼事情,多少人盯著兒子身下那個侍讀學士的位置,兒子如何是好?”

他很清楚,如果拿麗姝出來說,反而會讓她們婆媳有齟齬,但是拿自己的前程,娘肯定就會顧慮。

鄭夫人看著和善,也不是沒手段的人,她也是一心為了兒子,先是喊舒氏過來解釋清楚,又道:“也不知道誰這般造謠?輩分都差著,居然敢胡亂揣測,不過你放心,我認舒姑娘做乾孫女,這一千兩你拿著給舒家,就是我認乾女兒的見麵禮,等她出嫁,我再備一份妝奩給她。”

舒氏卻知曉舒家門第凋零,弟弟是個爛賭之人,這一千兩給了她弟弟,不過是牌桌上多玩幾個月,她要的是高門大戶的庇護。看看宗房的丫鬟們的吃穿用度,就非常人,更彆提鄭清的妾侍,那個叫凝香的,一個月十兩銀子,四時八節還有厚禮,也有丫頭服侍,甚至聽說鄭清另一個妾侍的爹買下兩間鋪子,做著掌櫃。

明明是宗房的人欠她和她兒子的,如果她死了保存下她兒子,那她的兒子就是嫡長子,到現在都不小了,鄭家就是為了嫡長子也會接濟舒家的。

但鄭夫人的話,毫無置喙的餘地。

……

一切都按照具二太太的計劃在走,她之所以走的這麼順利,是因為她和族裡的人比麗姝要熟悉多了,就像麗姝認為把舒姑娘弄走,婆母錢也給了,乾親也認了,算是完滿解決。

哪裡知曉,一切利益都可腐化人心。

具二太太知曉舒氏手頭緊,故而早已把她身邊的婆子買通了,因此,那婆子按照具二太太的吩咐對舒氏道:“不好了奶奶,方才奴婢出去,聽幾個小蹄子在笑話咱們,說什麼賣什麼的,說的很是不堪。”

舒氏進門這麼多年,早就知道這世家大族汙糟事情也是不少,那些人個個看著彬彬有禮,卻都是一群恨人有,笑人無,嫌人窮,怕人富的人,尤其是鄭夫人把結乾親和送妝奩送錢的話放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眼紅。

甚至,舒氏覺得自己的兒子都被這麼臭錢玷汙了,即便是她們給她再多的錢,也是換不回自己的兒子的。

她頭腦亂糟糟之際,又聽婆子道:“這些話就怕她們日後跟咱們爺說起,上次爺去京中趕考,還吩咐咱們這些事情不必再提,會不會到時候爺認為您故意訛錢啊。”

“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難道隻有死才能證明您這般嗎”

婆子絮絮叨叨,舒氏卻入了耳了,尤其是方才吃了一杯茶,她越發心神亂了。甚至腦子裡隻有一句話,死了就解脫了,沒人說自己不能生,嫌棄自己娘家落魄,侄女兒和弟弟也不會怪自己了!

……

麗姝正和鄭灝吃茶,夫妻倆還碰杯,以茶代酒,相視一笑。

卻見珠蘭匆匆進來道:“大爺,大奶奶不好了,渝大奶奶上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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