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第 124 章 雙章合一(1 / 2)

望族嫡女 春未綠 11417 字 8個月前

榮喜沒想到大奶奶如此精明, 方才自己已經把人請了過來,隻是前腳剛出去,後腳就又進來一位大夫, 他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照著之前的話術說了。

他也是沒辦法, 一切都是被逼的,一家老小都在舒氏手上, 怎麼可能不聽信呢?

本來他也不是大爺得用的小廝, 是因為他是滎州本地人, 又對本地的風土人情很熟悉,而大爺身邊其他的人大多都是從京裡回來的。即便以前從滎州出去的下仆,十幾年沒回來,對滎州了解的也沒他深。

榮喜本想著這次露頭,可算是迎來了出頭之日,在鄭家現下時大奶奶管家, 大奶奶手闊, 每個月月例銀子是照著日子發, 逢年過節下人們也有節禮發給他們, 平日衣裳鞋襪也俱是新的, 日子過的可是頂好。

哪裡知曉現下……

“大夫, 我總覺得他不是餓暈的,您看看他是什麼狀況?”麗姝進來就道。

一見當家奶奶在此, 大夫才道:“我看大公子仿佛是中毒了。”

麗姝哪裡能不知道:“這是中了生川烏的毒, 過量服用生川烏,這個症狀就是□□症狀。”她平日素來非常喜歡看書,無論是家中祖傳的營造式,還是劉家曾祖留下的醫書,還有她無書不讀, 過目不忘的性子,看到鄭灝如此,已經猜到七八分了。

因為她非常了解鄭灝,平日用的很少,也不怎麼服藥,因為麗姝自己都不怎麼服藥,自古吃藥有三分毒,但是麗姝知曉他白頭發多,常常熬七黑粥還弄核桃給他吃,甚至還有製何首烏。

而生川烏……

難道是因為混淆了?

大夫點頭:“夫人真是慧眼,的確像是生川烏中毒了,還好現下還來得及,中毒並不深,否則到時候可就晚了,怕是人可活不過來了。現下先催吐,上吐下泄把毒排出來就好了。”

麗姝立馬點頭:“好,一切按照您說的來辦。”

就在大夫熬藥的時候,麗姝開始給鄭灝灌水,生川烏中毒如果不是非常重,可以喝水排出去。再有,她看了不遠處的榮喜一眼,見他眼神飄忽,不知想到了什麼。

“來人,給我把大爺身邊跟著的人全部鎖起來,等我押後再審。”麗姝非常敏銳。

榮喜瞬間癱坐在地上,他沒有想到麗姝是這麼的厲害精明,尋常人壓根都不會留意到鄭灝有問題,等鄭灝真的人沒了,也隻是誤食藥,而到時候六老太太她們在族裡隨意放出消息說她克夫。

這世上有丈夫和沒丈夫,可是兩種不同的活法,就連不受寵的舒氏,因為有男人在,族裡的人也不敢把她如何。

但如果男人不在了,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麗姝看了絲雨一眼,絲雨以前是個性子直率的傻姑娘,這麼多年跟著麗姝從劉家到鄭家,這幾年裡裡外外也都是她在操持,怎麼看不出端倪來。

大夫正親自在外煎藥,麗姝見喂水不起效果,知道他恐怕不是像大夫說的中毒不深,反而應該很深,她立馬讓人取了她的書來。

沒想到生川烏中毒的秘方還真的有,大夫沒想到這位大奶奶年紀輕輕,居然手中藏著不往外傳的醫書,麗姝倒是大方:“您若是救下我丈夫,這本醫書我許給您,這是我們劉家自己的手抄本。”

大夫見上麵寫著兩倍用量炙甘草、蜂蜜、生大黃、防風、黑小豆,用這五味煎藥再用綠豆粉送服。她以前在劉太夫人床邊服侍,還有兒子以及婆母生病時,麗姝都會親自煎藥。

她也是從完全不會到非常熟稔,就是一直秉持一個觀念,她不一定什麼都要親力親為,但必須要自己做過一遍,懂這些步驟就好。

之前,她們還總是說她多此一舉,如今看來,真真是世事洞明皆學問。

……

鄭灝隻覺得自己一直胸悶不適,但是眼皮睜不開,但是當一股熱流從嘴裡灌入之後,症狀減輕許多。

那些胸悶、心悸甚至是抽搐的症狀也慢慢緩解,他好似平複下來。

再睜開眼睛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麗姝,麗姝知曉他生病就後悔當初沒讓他住在自己隔壁,隻要兩人不同房不就好了。

現下放他一個人出去,自己稍不注意,他就出事了。

她用帕子替他擦汗,正好看到他睜眼,瞬間欣喜盈滿了她的眼眶:“怎麼,你醒了嗎?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我……”大抵許久沒說話,鄭灝隻覺得自己聲音如刀鋸木頭似的,喉嚨疼的緊。

“不要緊不要緊,彆說話了啊。我把今日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和你說一遍。”麗姝聲音很好聽,她不許彆人在這裡吵鬨,因此,這裡很安靜,整間房子都隻能聽到麗姝說話的聲音。

鄭灝本來神誌不太清楚,但是聽麗姝說完,也覺得驚險萬分。

他緊緊的握住麗姝的雙手:“我一直聽你的話,好好吃飯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人。以前你去廟裡讀書,我見你也是讀的好好地,我怎麼會是彆人說什麼就信什麼。所以那個大夫和你身邊的榮喜言之鑿鑿,我卻還有懷疑,因此我讓我的下人分彆請大夫來,果然第二個大夫就說你有問題,然後那個時候我正好來了,聽那個榮喜一直說你是吃的少肚子餓的。可我看你身上痙攣,呼吸興奮,分明就是吃生川烏過量,如果是誤食,榮喜肯定說你喝了什麼,極力隱瞞就是有鬼。”麗姝看著他道。

鄭灝雖然現在也還沒有好完全,但是聽麗姝這般說起,對她的感激無以複加,恨不得以身相許。

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麗姝又說起如何煎藥如何喂藥,他症狀如何,全程她都不假手於人,後來就一直在這裡守著:“傻瓜,你不知道我在這裡守著,多麼擔心。你要是真的人沒了,我在你們家裡也不願意待了,我本來是喜歡你才願意嫁給你的,你人一沒,我隻好帶著兩個兒子回我家。”

“不,不要。”鄭灝緊緊握住麗姝的手。

彆人他不能保證,但是麗姝,真的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麗姝笑道:“那你要儘快好起來,等你好了,就搬到我隔壁的屋子。今日回去我就收拾出來,你平日住我旁邊,咱們倆也有商有量多好,這樣,我就可以一直保護你了。”

“好。”鄭灝喝了一口水,又起來出恭一回,這輩子他都沒有像今日這次這麼的無助,也沒有這麼狼狽。

“麗姝,你知道我喝的東西是誰給我的嗎?是紀王。他喜結交僧道俗流,那日是無遮大會。我和他在一起旁觀,寺廟用的是茶葉,但紀王讓他身邊的人端了一杯給我,若是彆人給我的,我未必會喝,但紀王給的,我不敢不喝,但是喝完我就好不舒服。原本準備幾日後回來,但牽掛你,就先回來了,真沒想到剛一撐到家,我整個人就暈倒了。”鄭灝越想越不對勁。

麗姝想著紀王:“我聽我爹說過,聽說他喜歡給自己出活喪,那個時候雲王成王都上京,皇上原本也讓他上京,他卻在藩地被人彈劾給自己出活喪,沉迷於聲色犬馬之間,名聲不好,故而皇上就沒讓他上京。現在看他還挺聰明的,好好兒的活著,雲王和成王下場可是淒慘的很。”

但是一個藩王,他為何對鄭灝深仇大恨,王府的人怎麼會加量一大半給鄭灝喝,要知道如果不及時救治,他肯定會死的。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知道從哪裡開始查了。

鄭灝醒來的消息很快傳遍族中,原本舒氏正在佛堂撿著米,她成日無事時就是灑一碗米下去,再一粒粒的撿起來。自從靈姐兒來到她的身邊,她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

慶哥兒媳婦過來串門,她是個百事通,她女兒和靈姐兒玩的很好,故而說起這件事情還覺得玄乎:“這宗房的灝大爺原本昏迷不醒,頭一個大夫說他是餓的,灝大奶奶就去親自下廚,好心的送大夫出門了。但她這個人疑心病也真重,第一個大夫治了,她隨即又請了一個來了,原來灝大爺是中毒了,現下喝了藥,半個多時辰就醒來了。”

“他醒了?”舒氏不可置信,明明計劃天衣無縫。

紀王和鄭灝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況且誰敢找王爺的麻煩?紀王對她,曾經一片癡心,定然不會供她出來。

那麼久無人知曉扯到她身上了。

隻是太可惜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以後恐怕很難會有這樣的機會了。鄭灝原本守孝一年就行了,但他為了凸顯孝道要守滿二十七個月,如今已經過去十幾個月了,也就是不到一年他就又要起複去京裡。

這次再去京中,要報仇可就難了。

慶哥兒媳婦笑道:“是啊,幸好醒過來了,咱們族裡年輕一輩也就灝大爺官位最高,本家個個擔心的不得了,具二太太那邊還在家裡替他打醮呢。”

舒氏嘲諷一笑,這種事情她也做的出來,明明背地裡恨的要死,當然她若非看在紀王份上,這次是絕對不會幫她對付鄭灝的,尤其是榮喜的家人就是具二太太告訴她的。

慶哥兒媳婦見舒氏神情不對,知道她和劉氏不對付,又勸她道:“我說渝大嬸嬸,你也彆鑽牛角尖了,這俗話說針鼻眼兒怎麼和大象比粗細。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想你也放開些,其實灝大奶奶人也不壞,出手很大方的,她真的是見多識廣,而且字也寫的很好,我還求她給我寫了一封對聯呢。”

舒氏心想慶哥兒是個認慫的,雖然上次被劉氏削了一頓,但劉氏沒有趕儘殺絕,反而見慶哥兒識時務,單獨讓他領了差事,車馬費給了不少,還是單開的。慶哥兒媳婦又會鑽營,這麼快倒是投靠劉氏了。

實際上慶哥兒媳婦想投靠,人家劉氏也看不上,她自有自己用的人,但是卻不會像具二太太那麼貪心,人家行事都是高薪養廉。

拔高大家辦事的薪水,單獨走賬,很正規,但是辦事的錢就得辦這件事情,錢也拿的心安理得,沒有幾層壓榨。

而且這差事也不是隨便給,出事了,還得找人負責,找的就是你。

慶哥兒在年底負責草木,麗姝給了一百兩草木的銀錢和工匠的錢,單開五十兩給慶哥兒的跑腿費。

原本慶哥兒就認識那些辦草木的,人家請他吃了六兩一桌的席麵,送了四兩多的美酒,他就賺了一筆,再有五十兩是純賺入自己荷包,不必向以往那樣,還得再送禮給具二太太那裡,事情辦完,隻要檢驗合格就現領五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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