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嘉其實很會生火,她也沒學過,隻是小時候經常記憶中娘就是這般生火的。原本劉家人都知道麗姝有過目不忘之能,但都不知道她其實記性也很好。
這裡還未歸置好,有些酸菜缸子還是來的時候向附近軍戶買的,麗嘉隨便做的,還未做完,流蘇便進來幫忙。
麗嘉心中一喜,自以為自己奏效了。
這個流蘇,當初被趕出去的時候,還是娘給了她二百兩,也是娘護著她。到如今,她幫忙到一半,丈夫剛來此地就要去修城牆,她自己也有做不完的事情,還有如花似玉的女兒和讀書的兒L子,絕望到看不到前路。
所以,她必須奮力一搏。
然而流蘇吃完飯,放下筷子就準備走,絲毫沒有任何的波動,也沒有提出任何事情,仿佛她這一切都是白用功。
麗嘉不理解:“你這就走的嗎?”
流蘇笑道:“是啊,我也是歸心似箭啊,如今大姑娘你們安頓下來了,我當然也不能再此地耽擱了。”
最後麗嘉還是把心底的話說出來了:“你難道真的不願意幫我們嗎?”
流蘇聽了這話都氣笑了,她這一路也是才發現這位大姑娘心眼很多,她可不是那些好性兒L的人:“自古升米仇鬥米恩,我這才知道是什麼意思。你們劉家人都不管你,我看在你娘的麵子上跋涉千裡為你打點,如今還鬨成仇出來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多嘴,大姑娘,彆把人都當傻子。”
麗嘉愕然。
她知道流蘇這個人是很講情義和義氣的,沒想到她說的如此直白,但現在不是要麵子的時刻。
所以,麗嘉還是道:“若非到了這個地步,我怎麼可能這般不識好歹,也不能挾恩以報。我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我的兒L子女兒L他們要跟我受這個罪嗎?”
“大姑娘,你的兒L子女兒L在你們宋家當官時,也不是沒享福過,朝廷律法如此,你也不必向我哭訴。我若是你,就四周看看,既來之則安之,好好地活下去,言儘於此。我想你也彆提你娘了,你若真的心裡有你娘,你娘也不會那麼早就死了。”流蘇不想說這些的,但依舊苦口婆心。
麗嘉癱坐在地,實際上她娘真的沒了的時候,她是很傷心的,但是傷心之中有帶著一種她終於去了的痛快感。因為她娘就是她最大的隱患,這個隱患死了,世上沒什麼東西是她的把柄了,沒有人會說她娘曾經委身於土匪過。
外人甚至以為她是現在小傅氏的長女,劉承旭的嫡長女,她外祖父依舊是次輔傅家。
流蘇走的很快,流蘇走了之後,麗嘉才知道這裡的日子真的難熬,丈夫常常要戍邊懇田,做的都是農活。軍戶不能經商,冰天雪地裡還得學著怎麼燒飯做菜,兒L子讀書更是遙遙無期。
她的手上生了一個又一個的凍瘡,若是沒有曾經的小姐奶奶的日子,她和這裡的婦女一樣,也就不會真的覺得有什麼了。
每每想起她在此處受苦,她的妹妹們人人
都在享福,麗嘉就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