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弘樹因為父親毫不掩飾的輕蔑而汗顏,他快步走到父親身旁,手足無措地低聲說:“父親大人,您不要再說了,我被特級咒靈困住的時候,是中原前輩救了我們……”
說罷,他拽住加茂伸二郎的手臂,想將他拉到禮堂外。
加茂伸二郎還想說話,卻發現五條悟不知何時摘了墨鏡,正眉頭緊蹙地盯著自己。
五條家繼承者的瞪視可比兒子的好言相勸有效得多,他立刻閉上嘴,被兒子小心翼翼地拉出去了。
五條悟為何動怒?
加茂伸二郎頭腦活泛,很快便猜出
,是因為自己鄙薄中原彌生。他回頭掃了中原彌生一眼,暗想,不論如何,以後還是不要招惹這小子了。
與此同時,夜蛾正道也若有所思地盯著中原彌生。
中原彌生的作風過於強硬,他懷疑這個學生會像五條悟一樣,被高層視為眼中釘。
五條悟有家族作靠山,禦三家未來家主的身份、五條家金玉滿堂的財富,高層不得不對他忌憚三分。
然而,中原彌生不同。他雖然是高層的子嗣,但高層內部黨派紛爭嚴重,他背後的勢力難以保得周全。
夜蛾正道對中原彌生的初次印象非常糟糕,但經過幾天的相處,他發現這名學生並非紈絝子弟,早已對他頗有好感。
夜蛾正道擔心中原彌生將來被高層針對,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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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監部向輔助監督了解情況後,就像來時一樣,鴉雀無聲地離開了。
總監部的人穿著烏鴉一樣的黑色服飾、麵部又被覆麵遮擋,他們不苟言笑,讓人看得有些發悚。這些人離開後,大家都鬆了口氣。
庵歌姬伸了個懶腰,對家入硝子說:“去吃飯吧?我好餓。”
西宮英士去探望住在校醫室休養的禪院涼太了,其他人則走向離禮堂不遠的餐廳。
中原彌生不太餓,隻選了小份的蕎麥涼麵,坐到夏油傑和五條悟旁邊。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各端著一碗天婦羅蓋飯,坐在了他們對麵。
夏油傑抽出一雙筷子,問:“明天早上,誰去總監部?”
“先把我排除掉吧。”灰原雄吸溜著拉麵,口齒不清地說,“我的術式不需要使用咒具,你們選就好了。”
五條悟也擺擺手:“我要睡到中午再起床,不去。”
夏油傑提議道:“我覺得應該讓彌生挑選咒具,他分數最高,而且祓除了特級咒靈。”
七海建人點頭:“同意。”
夏油傑看向中原彌生:“那就這樣決定了,可以嗎?”
高層期待東京高專為了搶占名額而矛盾重重,要是他們看見這融洽的一幕,恐怕會失望透頂。
中原彌生也非常意外,他忍不住提醒:“這是給個人的咒具,就算畢業也能帶走,你們真的不要嗎?”
七海建人搖頭:“不用,我是二級術師,一級咒具對我來說太暴殄天物了。”
夏油傑也回答:“我用去年的工資買了咒具——”說著,他解開外套,從胸前的內袋中抽出一把銳利的短刀,“看,這也是一級咒具,我已經用得很趁手了。”
中原彌生眨了眨眼睛,訥訥地從嘴唇裡擠出一句“謝謝”。
夏油傑笑了,拍了一下中原彌生的肩膀:“我們是朋友啊,這麼客氣乾什麼。”
飯後,庵歌姬準備和家入硝子回宿舍休息了,她拉住加茂弘樹,囑咐道:“加茂,你帶五條他們去男生宿舍,他們不認識路。”
“了解!”
在加茂弘樹的帶領下,中原彌生等人前往
湖邊的宿舍。
五條悟之前曾說,高層撥給京都的經費遠高於東京高專,此言確實不假。
京都高專不僅占地麵積廣闊,校內還有一潭景致優美的天然湖,建築也每隔幾年翻修一次,煥然如新,和東京高專略顯陳舊的風格截然不同。
不過,京都高專的宿舍並不像東京高專那樣,是單人單間。他們的宿舍完全遵照古製,三到四人共用一間巨大的和室,中間用紙糊的拉門隔開。
他們的行李被輔助監督擺放在了簷廊上,整齊地排成一列。
加茂弘樹拉開門,說:“這兩間房都收拾乾淨了,五位隨意使用吧。”
七海建人拎著背包走進其中一個房間,默不作聲地躺下來,閉上了眼睛。
七海建人的自創術式「十劃咒法」需要體術輔助,他整個下午都在京都市內四處奔波,像剛跑完全程馬拉鬆一樣疲憊。
“七海要睡覺了,就讓他住在這裡吧。”夏油傑說道,又分配了剩下的房間,“那麼,就按年級劃分,灰原和七海一間房,我和彌生、悟住在隔壁。”
三人都表示同意。
中原彌生將旅行箱推進房間,把行李放進衣櫃。他帶的東西其實很少,隻有枕頭和幾件衣服,幾分鐘就收拾好了。
加茂弘樹靜靜地等中原彌生收好東西,才說:“中原前輩,你可以出來一下嗎?我想和你談談。”
加茂弘樹嗓門不小,三人都聽見了他的話。
五條悟原本正在將外套掛進衣櫃裡,聞言,立即敏銳地回過頭,目光在加茂弘樹和中原彌生之間掃視,神色有些微妙。
中原彌生同樣滿頭霧水,不解地跟在加茂弘樹身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