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礙行動就夠了,三天而已,忍忍吧。”夏油傑已接受現實,淡定地走進更衣室。
夏油傑和五條悟很快就換上了西裝
,他們出來時,中原彌生還在更衣室內,窸窸窣窣地穿衣服。
夏油傑問:“還沒換好嗎?”
中原彌生含含糊糊地說:“嗯,你們先出去吧,我很快就到。”
當初選擇製服時,為了不和五條悟撞款,中原彌生特意增加了袖扣的設計。這就導致中原彌生穿脫衣服非常麻煩,十分耗費時間。
夏油傑不太放心,又說:“彌生,經理辦公室在三樓最左側,不要忘了。”
“嗯。”
夏油傑和五條悟將背包存進儲物櫃,按照日下部篤也的指示,來到三樓的經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是敞開的,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辦公桌後喝茶。他梳著大背頭,發際線有點危險,鬢角隱約能窺見禿頂的征兆。
看見夏油傑和五條悟走進辦公室,此人既沒有站起來,也沒有請他們坐下,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二人,故意拿腔拿調。
他說:“你們就是主辦方雇的保鏢吧?我姓島崎,是博物館的責任經理。”
五條悟盯著他辦公桌上的姓名牌,模仿他的語氣,慢騰騰地回答:“看得出來。”
島崎經理沒有問他們的名字,揮揮手叫來秘書:“給他們兩部對講機。”
“我們有三個人。”夏油傑提醒道,“應該拿三部。”
“三個?也是和你一樣年齡的小屁孩嗎?”島崎經理嗤之以鼻,“主辦方信不過博物館的安保,派幾個乳臭未乾的小孩當保鏢……真夠可笑。”
夏油傑看出來了,島崎經理對他們非常不屑,想給他們個下馬威。他沒有反駁,依然笑眯眯的,像一隻情緒穩定的大狐狸。
五條悟則忍不住了,他大喇喇地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禿子,我們隻是受雇者,你有意見就去罵主辦方,彆把氣撒到我們頭上,你不罵主辦方是因為不敢嗎?”
島崎經理臉色一沉,不知是“禿子”擊破了他的心防,還是最後一句話戳中了他的痛腳。
島崎經理深吸一口氣,正想罵人,臉色卻忽然變了。他盯著夏油傑身後,那口氣卡在氣管裡,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把他的臉憋得通紅。
五條悟和夏油傑回過頭,隻見身穿黑西裝的中原彌生站在門口,神色漠然地掃視每一個人。
二人看慣了中原彌生那張美麗卻陰冷的臉,都差點忘了,他的相貌頗具威壓感,擁有讓人瞬間閉嘴的威力。
他麵無表情地盯著島崎經理,黑西裝更凸顯了那股陰冷的氣質,一雙綠眸透出森森然的煞氣。
看到穿黑西裝的中原彌生,所有人腦子裡都開始自動播放《RedRightHand》。
中原彌生出現後,島崎經理終於閉上了那張惹人討厭的嘴。直到中原彌生走到夏油傑旁邊、目光刀一樣從島崎經理身上劃過,他才渾身一凜。
島崎經理的氣勢削弱幾分,嗓音也降低了,沒再刁難他們,說:“跟我過來吧,展覽快開始了,我帶你們看一看最珍貴的展品。”
在島崎經理的帶領下,他們走進無人的展廳。
展覽的布置循序漸進,展品就越璀璨奪目,以求給人帶來視覺震撼。
外側的展廳用於展示美輪美奐的古代衣物,有明治年間的色無地和服,也有帝政時期的高腰拉夫領長裙。在射燈的照耀下,織料顯露出柔美的光澤。
他們沒有過多停留,走向最內側的展廳。
路途中,島崎經理介紹道:“那個展廳的藏品都是金貴的古董珠寶,需要嚴加保護。”
中原彌生察覺到一絲異樣。
看來,高層向博物館負責人隱瞞了他們的真實身份。為了不被島崎經理懷疑,他們不得不分出精力,在祓除咒靈之餘順便保護展品了。
這可是意料之外的工作,中原彌生做出停止的手勢,打斷島崎經理的誇誇其談。
“我姑且問一句,展品的提供者是誰?”
島崎經理在中原彌生麵前有點露怯,他不敢和這名陰鬱的少年對視,隻能偷偷斜過眼睛,覷著他。
他斟詞酌句地回答:“收藏者的身份嚴格保密,我隻能告訴你,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展覽結束後,主辦方將舉行小規模拍賣會,這些古董珠寶都是拍賣品,決不能有閃失。”
這點情報已經足夠了。
總監部和非術師權貴有所勾結,這一點,中原彌生早已知情。他們派咒術師來橫濱,一是為了應付大量湧現的咒靈,二是為了保護價值高昂的展品,讓收藏家們安心。
保護展品不算難事,中原彌生並不介意。但高層利用咒術師討好企業家,讓他非常不舒服。
談話間,他們來到最內側的展廳。
這個展廳安保措施最完善,每件展品都被鋼化玻璃封得嚴嚴實實,外麵還增加了雙層護欄,防止有人靠近玻璃。
正如島崎經理所說,這間展廳內的藏品非常金貴,都是愛德華時期的珍奇珠寶,款式浮誇而奢華。沉重的珠翠掛在展台上,閃耀著奪目的光輝。
中原彌生被一條紅寶石頭飾吸引了視線。它由紅寶石和鑽石組成,拚湊成華麗的花環形狀,令人過目難忘。
他總覺得這條頭飾非常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在哪裡呢?
中原彌生默不作聲地思索半晌,終於從頭腦深處,挖掘到了相關的記憶。
他沒記錯,他確實曾見過這條紅寶石。
一年前,中原中也聽說周末即將舉辦一場古董展覽,就產生了幾分興趣。他托人買來兩張門票,打算和中原彌生一起逛展。
門票附帶了一點小禮物,是一粒月光石,和一本宣傳冊。
那本宣傳冊的扉頁,就印著這條紅寶石頭飾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