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高了!”
在五條悟單方麵的吵鬨中,他們穿過校區,回到宿舍門前,兩個人身上都濕透了。
五條悟盯著樓梯思忖幾秒,還是決定將中原彌生送到三樓,背著他跨上台階。
由於重心驟然改變,中原彌生猝不及防,向下滑了十公分。他下意識地收緊手臂,臂彎纏住五條悟脖頸,嚴絲合縫地貼在他身上。
五條悟肩膀一顫,他加快步速,來到三樓後,迅雷不及掩耳地放下中原彌生。
“謝謝。”中原彌生說道。
五條悟沒和中原彌生對視,也沒回應他的道謝,他嘟嘟囔囔地說著“我要換衣服了”,就鑽進房間。
中原彌生擦去臉上的水珠,拿起
毛巾和一套乾淨睡衣,去走廊儘頭的公共浴室洗澡。
此時已是午夜十二點半,早睡早起的夏油傑已經睡下了,房間內非常安靜。中原彌生擔心吵醒他,放緩腳步,悄無聲息地從他門外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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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彌生走進澡堂,脫去黏在身上的衣物,將水溫調到最高。他站在花灑下,皮膚被燙得泛紅。
保暖是緩解疼痛的辦法之一,體溫上升後,右膝傳來的痛感終於減弱了。
過了一刻鐘,中原彌生才換上睡衣,離開浴室。
澡堂隔壁,依次是盥洗室和洗衣房。中原彌生從洗衣房前經過,聽到了洗衣機運轉的嗡嗡聲。
是五條悟嗎?
中原彌生從門邊探出頭,看向洗衣房內。
洗衣房裡,擺放著四五台洗衣機,其中一台正在運作。而五條悟坐在那台洗衣機前,一邊玩貪吃蛇,一邊等待衣服清洗完成。
五條悟清洗的正是剛才那套衣物,此時,他隻穿著一條寬鬆的深色長褲,上半身赤|裸。
他聽見中原彌生的腳步聲,回過頭,驚訝地看向他。
中原彌生擔心吵醒夏油傑,慎重地將水流調到最小,連五條悟都沒聽到水聲,他還以為中原彌生已經回去睡覺了。
中原彌生也很驚訝,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深夜看到一名裸男。
因為幾分鐘前的燙水澡,他的臉本就有些泛紅,現在則變得更加嚴重,上至耳廓、下至鎖骨,整個人都泛起一層潮熱的紅暈。
看到中原彌生臉紅,五條悟也無緣無故地緊張了。
他磕磕巴巴地沒話找話:“你、你也還沒睡啊。”
“嗯。”中原彌生僵硬地轉過身,“我先走了。”
五條悟避開他的視線,小聲說:“晚安。”
“……晚安。”
說完,中原彌生像逃跑一樣,倉促地快步返回房間。他將門反鎖了,“噗”一聲倒在床上。
儘管右膝的疼痛感已經緩解,但中原彌生還是難以入睡。他一閉上雙眼,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五條悟的麵容。
他感覺渾身難受,被子太沉重了、床墊太堅硬了,這些不適感明明無足輕重,卻都變成了失眠的契機。
中原彌生深吸一口氣,再次起床,走到書桌旁,擰開台燈。
他還沒寫用於敷衍伊藤輝彥的五條悟觀察周報,乾脆趁現在,儘快將它完成吧。
中原彌生端坐在書桌前,取出一張紙、一隻鋼筆、一個塞著十多張稿紙文件夾。
中原彌生吸取之前的教訓,為了不被確茶人發現,每次寫出廢稿,就會把它塞進文件夾裡,警惕地放到書櫃最上層。而完成的紙質報告,則用回形針夾起來,放在文件夾旁邊。
中原彌生寫報告的唯一目的,是穩住伊藤輝彥,防止他破釜沉舟、揭穿自己的身份。
正因如此,他不會把重要情報寫進報告,“無下限”的短板、「茈」的存在,他都沒有透露。
中原彌生搜腸刮肚,在記憶中尋覓素材。可是,一旦他陷入回憶,就會想到五條悟那張過於漂亮的臉。
……好煩啊。
他自言自語:“算了,先動筆吧。”
行動派的中原彌生立即提起鋼筆,揮毫落紙。他省略毆打高層的事情,隻講述他們在橫濱祓除咒靈的經曆,很快便完成一頁。
寫完五百字,中原彌生揉了揉手腕,自己筆走龍蛇的一頁文字。
寫的時候渾然不覺,停下筆仔細一看,中原彌生才發現,自己竟然大費周章,認真地描述了五條悟在漢堡店喝汽水的模樣。
中原彌生回憶著那天的場景,他不由得抱住腦袋,長歎一聲。
雖然五條悟夕陽下的側臉確實很好看,完全長在他的審美點上——但也沒必要詳細描寫八十字吧!
他到底在寫什麼啊!
中原彌生國文考試時,最痛恨寫作文。但此時此刻,他看著桌上的稿紙,感覺寫作文都成為了一樁易事,變得順眼起來。
中原彌生心慌意亂,連忙將那張紙塞進了堆積廢稿的文件夾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