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人?”五條悟的話讓灰原雄十分費解,他疑惑地問,“今天有誰要過來嗎?”
五條悟沒有說話。
“夜蛾校長上周和我說過,有一個非術師報考我們學校,今天堀北老師去麵試了。”夏油傑思考道,“是那個人嗎,悟?”
五條悟含糊地哼了一聲:“嗯。”
夏油傑和灰原雄都覺得五條悟的反應有點怪怪的。
七海建人推開緊閉的校門。一輛灰色的鈴木汽車正停在校外,一年級的新生伊地知潔高則站在離車兩米遠的地方,驚弓之鳥似的盯著車窗。
灰原雄在迎接新生時見過這名後輩,熱情地揮手,大喊:“伊地知,你回來啦!”
伊地知潔高聽見灰原雄的聲音,如釋重負,連忙朝他們走去:“下午好,灰原前輩。”
夏油傑看到了剛推開車門的堀北正義,也向他問好:“堀北老師,您辛苦了。
說罷,夏油傑的視線自然而然地移向汽車後排。他這才發現,車後座竟然還坐著一個人,隻是角度受限,看不清那個人的麵容。
夏油傑很快猜到,此人多半就是那名報考咒術高專的學生。
夏油傑大惑不解。
依照夜蛾正道的囑咐,堀北正義應該當場判定對方麵試不合格,並勸那名學生趁考試期尚未結束儘快報考其他私立學校,免得耽誤他上學。
為什麼堀北正義會把這個人接回咒術高專?
夏油傑一頭霧水時,中原彌生也在思考打破局麵的策略。
咒術高專位於東京市郊,這裡地址偏遠,步行到最近的電車或公交車站都要花費十餘分鐘。
誠然,中原彌生可以發短信給司機,讓他以最快的速度來車站接應自己。但是,他需要立刻、馬上、就現在,離開這個令人想原地消失的地方!
跳車逃跑,pass。
這時,中原彌生的目光落在了車鑰匙上。
堀北正義沒有熄火,車鑰匙還掛在方向盤旁邊,一個金屬的HelloKitty吊墜左右搖晃。
那一刻,黑手黨的本能占據了上風。
把這輛車搶走吧。
這個念頭剛從心底冒出來,中原彌生就毫不猶豫地跨過扶手箱、鑽入駕駛座,在堀北正義反應過來前,敏捷地踩下油門。
此刻,夏油傑剛邁出門檻,正順著白石築造的階梯走下來,恰好能將駕駛座儘收眼底。
隔著車窗,中原彌生和夏油傑四目相對了。
夏油傑睜大了那雙金棕色的眼睛。他緊盯著中原彌生,睫毛隨著呼吸輕微顫抖,臉上浮現出不解又如釋重負的複雜表情。
中原彌生的呼吸都暫停了幾秒。
五條悟就在夏油傑斜後方,他隻需把視線往旁邊挪動半寸,就能看見五條悟的麵容。
中原彌生眼角的餘光已經瞥見了五條悟的身影。五條悟站在陽光之下,一頭柔軟的白發在風中輕微飄動,戴一
副純黑的圓墨鏡。
為了避免和五條悟對視,中原彌生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他甚至沒看清前方的道路,就將方向盤轉到最左,駛向來時的道路。因為轉彎弧度過大,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吱吱聲,留下一道極深的轍痕。
堀北正義忽然嗅到了汽車尾氣的味道,一回頭,就發現車被中原彌生搶走了。
他盯著揚長而去的中原彌生,難以置信:“這家夥——你是強盜嗎?!喂!未成年不準開車,快停下!”
中原彌生無視了堀北正義的呼喚,將油門踩到底,順著狹窄的坡道朝山下衝去,掀起了道路兩旁的落葉。
他的逃離計劃已經成功一半了,接下來,隻要離開這座山——
後視鏡中閃過一道耀眼的藍光。
中原彌生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的發展,他深吸一口氣,提前踩下刹車。
“吱——”
隨著一聲驚起枝頭烏鴉的刺耳巨響,汽車停下了,掀起一片塵土和枯葉。
揚塵散去後,中原彌生果然看見了堵在汽車前方的五條悟。
經過一年成長,五條悟對「蒼」的掌握比之前更精湛了。他可以準確控製瞬間移動的目的地,誤差以毫米為單位,即使瞬移到樹枝之上,也不會對葉片造成絲毫損傷。
中原彌生已經避無可避,索性抬起頭,看向五條悟的麵容。
五條悟還在生氣嗎?
五條悟戴著黑色墨鏡,雙眼藏在完全不透明的鏡片之後。中原彌生看不見他的臉,唯一能確定的,是五條悟也在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