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伊藤輝彥的說法,北小路信介是因為畏懼成為星漿體,才逃離咒術界,甚至不惜和過往一刀兩斷,更變了姓名,像下水道裡的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即將走到包廂門邊時,中原彌生停下腳步,問:“北小路,羂索死亡後,你打算怎麼做?”
北小路信介正準備重新戴上麵具,聞言停下手,疑惑不解地盯著中原彌生。
“怎麼做?”他重複道,“羂索死亡就皆大歡喜了,還要做什麼呢?”
中原彌生眨了眨那雙清亮的綠眼睛:“你的意思是,天元進化之後,即使和星漿體同化,也不能變回原狀了?”他明知故問。
“當然不行。”
“但是,你們也沒嘗試過吧。”
北小路信介不說話了。
中原彌生將手搭在門把上,指尖慢悠悠地滑過去,動作不急不忙,如同玩弄獵物的貓。
“去年三月,我見過天元一麵。她告訴我,除了天內理子,還存在另一個星漿體,他在十年前失蹤。”他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找到那個人了嗎?——”
北小路信介打斷中原彌生接下來的話:“沒必要嘗試。天元大人進化後,就再也不能複原了。”
北小路信介同樣深諳撲克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中原彌生的視線向下移動,挪到他的手指上。
不同於冷靜的臉龐,北小路信介已經暗暗地攥緊了手中的麵具,他指節發白,看起來下一秒就會把硬紙板製成的麵具撕碎。
中原彌生見狀,立即意識到,時隔多年,北小路信介依然恐懼和天元同化的命運。
他盯著北小路信介,就這樣沉默了三秒,才似笑非笑地揚了揚唇角:“看來是我多慮了。”
沒有殺死北小路信介,是一件完全正確的決斷。
中原彌生不再和北小路信介交談,他轉身離
開包廂,將背包裡的竊聽器翻出來,按下終止鍵。
他踏著光潔的釉麵磚來到餐廳外的走廊,在這裡看到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正抱著雙臂站在走廊儘頭的落地窗旁,從這個位置,恰好可以看到餐廳的出入口,以及電梯門。
他發現中原彌生出來了,便走上前,問:“怎麼樣,那個人找你有什麼事?”
中原彌生的表情依然很平靜,但他幽綠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絲微光,被中原中也捕捉了。
中原彌生心情不錯,看來是好消息。
中原中也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了。
中原彌生上下求索十年的真相近在咫尺,他不由得壓低嗓音:“我找到那個人了。”
“嗯?”
中原中也一時沒反應過來,幾秒後才意識到,中原彌生所說的“那個人”,就是那個把他從實驗室偷出來的研究員。
十年來,中原彌生從未將這名研究員掛在嘴邊,仿佛早就忘卻了這件事。但中原中也了解弟弟的性格,他知道,中原彌生是那種將一切暗暗記在心裡、從不表現在外的人,他其實一直沒有忘記這件事。
中原中也拍了拍弟弟的脊背,搭著他的肩,由衷地說:“太好了!”
“嗯。”中原彌生輕聲應道。
送中原彌生到江東區的高層早已被北小路信介遣走,不過中原中也是開車前往江東區的,可以把他帶回咒術高專。
中原彌生坐進副駕,他看向中原中也,問:“中也,你出來的時候,被夏油同學發現了嗎?”
中原彌生刻意隱去了五條悟的名字,中原中也沒有察覺,隻如實回答:“發現了。”
他停頓一下,又說:“那個白頭發的小子也發現了。他也想跟過來,我沒有答應。”
毫不意外的回答。
中原彌生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