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153(1 / 2)

天元尚未進化一事,隻有中原彌生四人和家入硝子知情,其他咒術師都以為天元早已進化成類似咒靈的生物。

這是北小路信介第一次見到天元本人。

傳說中最偉大的咒術師、日本咒術界的基石,是一名三十歲上下的女子。她有一張英氣的臉,千年歲月讓她的目光平和而淡然,如同毫無波瀾的井水。

天元能瞞過羂索,自然也能瞞過北小路信介。北小路信介一直以為天元去年就已進化,沒想到她還保持人類形態。

天元也看見北小路信介,便漠然而友善地朝他揚了揚唇角,說:“北小路,你被異能者判處死刑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北小路信介臉色煞白。

他之前還抱有一絲希望,此時此刻,則徹底滑入了絕望的深淵。他望著天元的麵容,心灰意冷地意識到,自己已沒有半分逃生的可能了。

天元和星漿體的同化儀式,需在月圓的午夜進行。今日天氣晴朗、又恰逢三月中旬,是數日以來,最完美的月圓之夜。

如今正值午後,距午夜還有十二小時。

在這十二小時內,中原彌生一行人要保護天元的安全,確保同化順利。

同化地點在薨星宮底端,其他人不得出入。於是,夜蛾正道和三名學生就候在薨星宮外側,等待儀式結束。

同化儀式可長可短,如果星漿體和天元匹配度太低,甚至可能長達一整日。為此,天元特意準備了幾個房間,供四人休憩。

四人守到午夜時分,天元仍未現身。他們都有些疲憊了,商量後決定分為兩組,輪守前半夜和後半夜。

夜蛾正道和夏油傑守到淩晨四點,中原彌生和五條悟則負責淩晨四點到天明的四個小時。

後半夜比前半夜更難熬,夏油傑想讓他們多休息一會兒,直到淩晨四點半,才叫醒睡夢中的五條悟和中原彌生。

中原彌生很快便清醒了,他坐在門邊的石階上,盯著朱砂色的木門發呆。

薨星宮位於地下,冬暖夏涼。但現在正值春末,天氣潮濕,坐在石階上還是有些寒冷。中原彌生坐了片刻,忍不住抱起雙臂,揉搓著冒出雞皮疙瘩的肩膀。

五條悟就站在不遠處,見中原彌生因夜露而打寒戰,默不作聲地將手中的大衣遞給他。

中原彌生瞥了五條悟一眼:“你不冷嗎?”

“還好。”

見五條悟這樣說,中原彌生便不客氣地接過大衣,將它披在肩上。他又把衣領立起來,遮住裸露的脖頸,總算擋去了陰冷的寒風。

毫無征兆地,中原彌生又說道:“你在黑手黨潛伏兩天,應該知道我殺過人。”

“嗯。”五條悟看向身旁的階梯,確認夏油傑和夜蛾正道聽不見他們的談話後,才說,“你是黑手黨的準乾部。”

五條悟沒有點破,但中原彌生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能成為黑手黨的準乾部,一定是踩著鮮血上位的。

總監部對

中原彌生一向頗有微詞,如果高層得知他是黑手黨,恐怕會想方設法地將他認定為詛咒師。

五條悟替中原彌生隱瞞了他的真實身份,連夜蛾正道和夏油傑都毫不知情。

一年前,五條悟曾向中原彌生告白。

那時,中原彌生還以為五條悟是遊戲中的紙片人,他心亂如麻、又不知該作何反應,就倉促地回避了五條悟的表白。

五條悟坐在了中原彌生左側,他甚至無需側過頭,就能看見五條悟的側臉。

時隔一年,五條悟還抱有相同的感情嗎?又或者,因為自己過於敷衍的拒絕,五條悟對他完全失望了?

中原彌生心裡亂糟糟的,殘存的半點睡意也早就一掃而空。

他和五條悟沉默地坐在門前的台階上,各懷心事。或許是氣溫太低,二人不自覺地越靠越近,肩膀和大腿外側也相互倚靠,能感受到對方皮膚的溫度。

他們分明察覺了,卻都沒有躲開。

天元無需睡眠,薨星宮內永遠光源充足,一輪仿造的太陽掛在穹頂,讓人分不清日與夜。

直到天元踏出薨星宮,中原彌生才看向腕表,發現如今已是第二日清晨。

同化儀式十分順利,如今的天元,已變為北小路信介的模樣。

不過,或許是受天元本人的影響,那張臉上的憂鬱之氣消失了,天元麵帶微笑,看起來英氣勃勃。

同化初期,天元會占據星漿體的軀體,麵容和身形無不和星漿體相同。但隨著時光流逝,肉身的相貌會愈發趨近天元的靈魂,最終變成她的相貌。當肉身外貌轉變,就說明星漿體的靈魂徹底消失了。*

不止肉身,和北小路信介同化後,天元還繼承了他的全部記憶,在短短幾個小時內,走馬觀花地看完了他罪孽深重的一生。

在北小路信介的記憶裡,天元看見了他謀害前任加茂家主的場景,聽見了被拐賣的異能者幼童的哭喊聲,還見到了幼年的中原彌生。

她還在北小路信介的記憶中,窺見了一個早已被他遺忘的場景。

北小路信介剛加入研究所時,曾無意間聽到其他研究員的談話。這些研究員負責編寫IE294的異能,因為實驗體的身體缺陷而倍感苦惱。

他們正群情激昂地爭論該如何讓這個身體虛弱的實驗體容納異能,期間,屢次提到了“書”字。

數十年前,天元也曾聽說這個名詞。

「書」是異能者製造的物品,它由歐洲的異能技師製作,異能戰爭結束後就失去了影蹤,不知如今在誰手上。

「書」能實現書寫者的任何願望。不論多麼離奇的願景,隻需寫下一個邏輯完整的故事,就必然實現。因此,許多國家都對它趨之若鶩,想要得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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