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吃,實在會吃(擦汗.JPG)
不過腦花這種東西,在這一片的奇異食材中也是佼佼者,這玩意兒端上來的時候,實在是令人吃了一驚,連以殺人為生的一點紅都驚了一跳,眼瞼下的肌肉抽動了一下,頗為疑惑地瞧了秦蔻一眼,看見對方麵不改色,那夥計(秦蔻管他叫服務員)也麵不改色,十分妥帖地問:“是現在下麼還是等一會兒下?”
一點紅:“…………”
他覺得千年後的人……膽子挺大的。
不過畢竟隻是吃食,楚留香一向都是勇於嘗試新事物的。
這腦花也的確好味,煮在紅鍋裡頭撈出來,滾燙燙、熱辣辣,又嫩滑得不像樣子,要真說的話,口感比較接近於豆花,倒是叫人吃得停不下來。
不過這東西似乎隻有煮在紅湯裡才好吃,譬如說那服務員,在下蝦滑的時候,會問此物下到哪一個湯中,但下腦花時便沒有這一問了。
楚留香吃著嫩得不像樣的腦花,搖頭對一點紅道:“紅兄啊紅兄,此物甚美,隻可惜你卻無福享用。”
吃不了太辣、太滾燙的貓舌頭一點紅麵上浮出了輕淺的一絲笑,朝秦蔻與楚留香端起了可樂罐,遙遙一敬,仰頭喝下。
古人的一舉一動之中,還真是有一股說不出的寫意、說不出的瀟灑,他手舉著個可樂罐子,坐在海X撈的皮椅子上,卻也叫人覺得他就是坐在白牆黛瓦之上,對著月光,飲一杯濁酒。
楚留香感歎:“這飲子叫可樂?味道倒是奇妙。”
秦蔻說:“碳酸飲料,我們這裡最常見的一種飲料了。”
楚留香問:“此物可是釀造而成?怎地沒喝見酒味?”
古人知道碳酸飲料麼?那是萬萬不知道的,但古人是不是沒有喝過帶著氣泡的飲料呢?卻也未必。
酵母發酵產生氣泡,這是老古人就觀察到的現象,早在西晉時期,便有記載何曾“性豪奢”,“蒸餅上不坼作十字不食”——就是說吃饅頭都得吃開花饅頭,彆的不吃!
而酒類作為發酵飲料的一種,自然也是如此,蘇州於每年冬至時售賣冬釀酒,釀出即賣,不窖藏,剛釀好的酒液因黃梔子染色而顯現出通透的金色,無數細小的氣泡就隱藏在其中,喝上一口,便能體會那種氣泡在口中迸裂開來、釋放出其中淡淡的酒香、甜香、與桂花香的滋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又何嘗不是碳酸飲料呢?
楚留香這樣愛好享受的人,自然是接觸過這種不窖藏的酒的,故而便以為這可樂也是用酒曲發酵而來的。
這倒是讓秦蔻很是驚奇——她還以為古人喝到碳酸飲料會大呼神奇呢。
她歪歪頭,說:“這種碳酸飲料的氣不是發酵得來的,就是直接打進去的。”
秦蔻家不是開飲料廠的,她爸爸是開裝修公司的,不過她有個叔叔正好就是開汽水廠的,小時候她還去人家的廠子裡玩過呢,見過汽水生產的流水線。
不過這東西比較難以形容。
楚留香摸著下巴說:“原是如此,這飲子裡的氣泡倒是比酒中的要厲害上許多。”
一點紅道:“我曾喝過一種鬆針葉浸過的水,也會如此。”
那還是他初出茅廬的那幾年,為什麼會喝到這種東西一點紅也已忘了,隻記得喝第一口,就覺得連舌頭都已麻了,當時還以為是這江湖上新出了什麼他不認得的下毒之法,後來喝見了淡淡的葉香,才知道這是鬆針葉浸出來的水。
這下輪到秦蔻吃驚了:“啊?居然還能這樣麼?就鬆針葉泡水麼?”
一點紅似乎在很認真的回想著那次的經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撫上了自己的薄唇,停了片刻,才皺眉道:“不曾注意過其中奧妙。”
不過秦蔻一想,也能明白。
其實還是發酵,樹葉浸沒在水中,如果還能進行呼吸作用、光合作用的話,產生的氣體溶於水中,那可不就是氣泡飲料嘛!
誒?那這樣說的話,穿越回古代豈不是也有氣泡水喝?那種古言種田文什麼的,豈不是又多了一條致富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