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蔻說:“emmmmmm……那涼拌木耳,酸辣的~”
外婆嫌棄:“你看你……好容易你朋友來外婆這裡吃回飯,儘要家常菜,你怎麼不說想吃波士頓龍蝦呢?外婆我今天下午去的那家餐廳做的可不錯啦。”
秦蔻:“不管,就要吃家常菜。”
外婆:“好吧好吧。”
小老太太又嘟囔:“真不知道你的朋友都是誰呀,這麼神秘,也不肯提前告訴外婆,我去問你爸爸,他!哼!也瞞著我!”
秦蔻:(* ̄︶ ̄)
祖孫兩個又說了陣子小話,外婆又反複囑咐她要多喝熱水,依依不舍地掛掉電話之後,秦蔻的銀行卡很快迎來了轉賬,外婆比她爸爸慷慨多了,一次打了八萬八。
秦蔻開心心地在床上滾過來、又滾過去。
看一眼時間,十一點半。
肚子咕嚕響了一聲,有點餓。
下午遊了個泳,晚上就喝了一碗粥,一直睡到現在,那能不餓麼。
她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翹著腳晃來晃去,打開手機微信。
赳赳老秦-戳了戳-一點紅
還沒來得及打字,對方的回複就跳出來了。
一點紅:餓了麼?
赳赳老秦:……你怎麼知道?>;amp;amp;amp;lt;
一點紅:下午你睡得早,隻吃了粥。
赳赳老秦:嗯呢~餓了~
一點紅:想吃什麼?
赳赳老秦:吃麵吧~
一點紅:嗯。
然後就沒有回複了。
一點紅就是這樣人狠話不多的行動派,像這樣子聊天時,他的語言永遠都是短促的,不會使用任何語氣詞,也不會有任何用來調解氛圍的表情包。
其實看上去還有點冷淡。
但是秦蔻趴在床上,盯著他們的私聊界麵看,看著看著,唇角又不自覺向上翹起。
她伸了個懶腰,下了床,踩著拖鞋,嗒叭嗒叭地下樓去。
樓下靜悄悄的,隻有廚房亮著燈。
一點紅就站在廚房裡。
他穿著簡單的家居服,頭發高高紮起,站在灶台前麵,兩個煤氣灶都開著,其中一個煮著掛麵,另一個剛燒熱一點點油,正在冒白煙。
黃芥油燒熱,直接關火,小碗裡放了小蔥、鹽、花椒粉,直接把熱油潑進去,刺啦一聲,再倒一碗開水進去,加醋、一點味精調味,頂上撒一點碾碎的白芝麻和韭菜,加不鏽鋼冰塊降溫。
這是非常簡單的一種湯頭,秘方來自秦蔻的外婆,是秦蔻自己少見下廚做出來的東西。她很喜歡吃這種酸酸的、清爽的湯頭,因為實在太過簡單,一點紅隻留意了一下,就學會了。
他當然聽見了腳步聲,但沒回頭,隻淡淡說:“很快就好。”
秦蔻沒有回答。
一雙珠圓玉潤的奶白色手臂,就忽然輕輕地從後麵環住了他的腰身。
一點紅的腰身很細,卻充滿勁力,無論是誰都能看出,這一把腰一定充滿爆發力,秦蔻的手環上去,柔柔軟軟的,根本沒用什麼力氣,卻登時隻令他腰腹間的肌肉縮緊,脊背忍不住弓起來一點,脊背的皮肉都撐出了一點脊骨的形狀,像是再緩解什麼極其令他受不住的酷刑一樣。
秦蔻發現了,他真的很……
輕輕地逗弄一下,就激動得很,像是第一回談女朋友。
好吧,也的確是第一回談女朋友。
……完全屬於是稀有物種。
秦蔻感覺自己像隻貓,頭一回見老鼠一樣,正伸出爪子準備好好探索一下。
不過紅哥這麼好玩,要慢慢玩~
她歪了下頭,慢條斯理地說:“你怎麼不係圍裙呢?”
說著,手上就打了個結。
原來她過來的時候,瞧見一點紅背對著她,頓時就起了壞心,可她起壞心的時候,還想著要拿什麼東西遮掩一下,於是順手拿了個半身圍裙過來,一麵從後麵環他的腰,一麵故作正經,在他後腰處把圍裙的兩根係帶係在一起,打了個小小的蝴蝶結。
一點紅什麼也沒說。
他昂起頭,蒼白的喉結上都滲出一滴汗來,秦蔻還在他身後說:“紅哥怎麼不理我呢?”
一點紅霍然回身,雙臂一收,把他新鮮出爐半天的女朋友直接收在了懷裡,他比秦蔻高不少,順勢低頭,而秦蔻正正好也在此刻昂起頭,十分知道他想要什麼。
他俯下頭,憑著自己的本能,學著秦蔻下午的動作,擷住了她的下唇。
像是在擷一片如絲綢般柔軟的薔薇花瓣,有點……想碾出花瓣裡香甜豐沛的汁水來。
秦蔻剛退了燒,身上還沒什麼力氣,被他這樣驟然衝上來弄一下,腰一軟,伏在他懷裡。一點紅雙臂很穩,穩穩地撐著她。秦蔻又在這個空當裡抬眸掃過他的耳根子……噗,原來他看著遊刃有餘,其實耳朵根子都紅透了。
假把式。
她一邊對付他,一邊唇角都忍不住要勾起來。
一點紅一隻手放開她,摸索到身後,精準地找到了灶台開關,把煮著麵的煤氣灶關掉了。
麵煮好了,酸湯的溫度也降下來了。
一點紅依依不舍地放開她,啞聲說:“吃東西吧,好不好?”
秦蔻抱著他,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小小聲說:“好。”
酸湯麵上了桌,湯很清,碾碎的芝麻很香,麵是細細的龍須麵,這種湯頭用的麵越細越好,上頭還窩了個荷包蛋。
秦蔻坐在餐桌旁,吃下一口,發出一聲長長的、滿足的歎息。
***
與此同時,秦蔻的爸爸秦建國先生剛剛出差回來,拖著行李箱風塵仆仆地回到家,一開門,往沙發上一躺。
安寧安老師從書房裡探出頭:“回來啦?”
秦建國先生:“可累死我了!”
安老師說:“吃了麼?今天秀琴蒸了包子,想吃自己去熱一下吧。”
秀琴就是他們家的阿姨,就是秦蔻小時候夏天給她衝冰鎮橘子粉的那個張阿姨。
秦建國先生:“機場吃啦,沒事,我洗個澡去。”
安老師:“嗯。”
頭又縮回書房去了。
秦建國先生洗了個澡,換了個睡衣,然後……打開衣櫃開始挑衣服,甚至把老婆請過來。
他手上拿著兩條西裝褲,問:“老婆啊,後天是穿這條好,還是穿這條好。”
安老師看著他手上拿兩條基本上長得一模一樣的褲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都說男人搞不懂女人的口紅色號,但是女人好像也搞不懂男人那顏色明明沒有區彆的西裝褲!
安老師說:“……有區彆麼?”
秦建國先生急了:“當然有哇!當然有哇!”
安老師:冷漠.jpg
其實也怪不得安老師冷漠,現在將將六月底。
六月底是什麼日子呢?自然是大學生放暑假的日子,再往前推一個月,那就是畢業年級答辯的日子,答辯對學生來說是一道必須要過的坎兒,對導師來說,那可真是每年一次的劫難,從二月開始,安老師就開始在學生們狗屁不通的論文裡痛苦的打轉了,一直打到五月底,終於迎來解放。
所以每年五月底後,安老師都麻木得心如止水,恨不得出家做尼姑去,連帶著自己男人也懶得搭理。
安老師:“蔻蔻這一次帶回來的朋友是什麼人啊,你好像已經知道了?”
秦建國先生神秘一笑:“保密。”
安老師:“…………”
安老師冷笑:“秦建國你長本事了啊。”
秦建國先生望天,轉移話題:“所以老婆,到底穿哪個?這麼重要的場合……要不穿我平時打太極的衣服吧,古代人嘛,見了那個會不會親切點?”
安老師:“……見客戶也沒見你這麼殷勤過,打電話問你閨女去吧。”
秦建國先生:“哎,那可不行,我這麼激動的樣兒給閨女看到像什麼樣子,還要不要麵子啦。”
安老師:“…………”
嘖,男人。
她懶得理自己這梗啾啾的老公,轉身回書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