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掛了電話,又走回去,裡麵亂的不能看。
他沒法特彆能感受到這個人撒潑帶來的焦慮情緒,周懷真的不認識他。
他現在擔心的是蕭沂要來。
“趕緊走。”周懷皺眉看著地上攤成一團的男人。
那人憋出了兩聲笑:“現在想讓我走了?給錢吧,現在三萬不行了,我手還疼著。”
“那行,那就報警。”
周懷真的報了警。
地上的男人有些慌神,還是儘力掛著臉上的狠色:“你以為報警就能了事了?”
報警能不能了事不知道,周懷報警起碼是自己去做筆錄,而不是蕭沂。
周懷在一片狼藉中找了一處稍微好看一點的沙發角,就這麼坐在那裡拎著貓玩。
那男人的手脫臼了,他這會兒動一下都疼的厲害,周懷根本沒管他。
蕭沂比警察來的要早一些。
他在車上看著那扇玻璃門透出一個大洞,心一瞬的揪緊。
進門看見一地的玻璃碎渣,還有各種被摔斷的擺件,還有那個恍若無事發生,坐在角落提著貓包逗貓的人。
蕭沂感覺自己被莫名其妙鬨了一遍。
“周懷。”蕭沂聲音沉沉的,上下掃了他一眼,大概沒受傷。
“嗯?”周懷抬頭應他。
“你把人放進來的?”蕭沂看了眼賴在地上捧著手臂的男人,問。
“不是,他敲門的。”周懷指了指地上那塊磚。
蕭沂閉了閉眼,沒辦法。
店門外麵的鐵閘門還吊了一半下來,他知道肯定是周懷把閘門拉上去的。
“有受傷嗎?”蕭沂點著他的額頭教訓他,“大晚上不要給人開門。”
周懷低頭聽著,手繞了繞貓尾巴,沒應聲。
民警很快也到了,見到蕭沂也在,是一個頭兩個大,明天這不得上新聞啊?
“蕭沂?是蕭沂吧?這個事情……”明星一沾上這種事,不管怎麼樣,就特彆容易有輿論,好的不好的,反正他們警局一向對這種輿論避之不及。
“是我朋友,我不是當事人。”蕭沂回答,“這裡有監控,事情可以直接查。”
朋友啊。
民警又轉頭看了周懷一眼。
清瘦端正,美人如玉。
這誰舍得說什麼重話。
“那......先說說怎麼回事吧。”民警正了正衣領子,又壓了一下剛剛睡得有些皺巴的袖口,好讓自己站在周懷麵前,對比不至於太強烈。
他旁邊跟了一個女孩,大概是跟著出來值夜勤的,拿著筆和本子在旁邊記。
眼睛撲閃撲閃地盯著周懷看,時不時還去瞄一眼蕭沂。
老天,是真人啊。
周懷稍微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又帶人看了監控,蕭沂在旁邊聽得直皺眉。
那人見警察來了,嚎了兩句醫藥費的事,被喝
了一聲,也安分了。
“那按規矩還是得去一趟,簡單做一下筆錄,不用很長時間。”警察取了監控,也知道這事實在是荒謬。
“好。”
*
“家都要被拆了還說沒事嗎?”蕭沂聲音涼涼的,坐在駕駛位上,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
周懷坐在旁邊,指甲一點點扣著安全帶,沒說話。
蕭沂車上的安全帶手感很好,滑滑的,指甲按下去會有印子。
“彆扣了,等會兒安全帶都能寫你的名字。”蕭沂看著他的小動作,心裡氣不起來,像那種小貓爪子非要勾著點什麼才好受。
“噢。”周懷把手放下來了。
“我才剛走沒多久。”蕭沂說,“你一個人在家不會叫人嗎?”
周懷還是沒接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上次不是還說把我當哥哥嗎?現在又是什麼了?”
蕭沂歎了口氣,沒想再說他。
算了,以後慢慢教。
車開了一路,兩人都沒說話,副駕安靜得好像載了個假人。
“蕭哥……”周懷看了看旁邊的人,終於開口叫了他一聲。
“嗯?”蕭沂目視前方,點點頭應他。
“我感覺太麻煩你了。”周懷指甲又在扣安全帶,“才沒有和你說......”
蕭沂感覺他跟周懷有壁。
兩個人平時看著挺好的,就是莫名的不親近。
不知道怎麼搞。
“我沒有怪你。”
“我不怕麻煩,周懷。”
“我很擔心你。”
車裡的空間很小,蕭沂的話能聽得特彆清晰。
又來了。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蕭沂說的話一字一字地砸到他心上,被突如其來的話襲擊了,心裡感覺悶悶的。明明車開的很穩,他總有一種要暈車的感覺。
周懷不敢去探自己的脈搏,看不出問題才是問題。
“嗯。”周懷小聲應他。
“知道了?”蕭沂反問。
“知道。”
蕭沂滿意點頭,小貓就是很好教。
在派出所的筆錄慣例走個流程,那男人有前科,案底備份了好幾頁,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周懷還在筆錄室裡麵。
蕭沂去門口撥了個電話。
“喂?”
“我的媽呀?幾點了你看看?打電話來乾嘛?”林賜驚呼,“你又失戀了?”
其實沒多晚,也就十二點多,但蕭沂這個點打電話就很有問題。
“有活兒,接不接。”蕭沂跟他說,“周懷的。”
“我去,你用人真有一手啊?這就用上了?”林賜嘖嘖歎,“怎麼回事?”
林賜電話那邊的音樂稍微小聲了些,應該是出門了。
“私闖民宅,尋釁滋事。”蕭沂想了想,“財產......還損失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