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貓耳朵夾得有些歪,是周懷胡亂戴上去的。尾巴倒是正好在中央。
身邊散著一堆沒穿上的衣服，周懷盤腿坐在床上低著頭看手機，臉塞滿了整個屏幕。
不想讓他看。
“看不見耳朵了。”蕭沂知道他什麼心思，故意提醒他。
“……喔。”又把鏡頭離遠了。
純白色,內裡透粉的貓耳掛在周懷的頭上,身後露出了一小節貓尾。
周懷羞得不行。
耳根子一直是粉的。
蕭沂臥室的窗簾沒拉上，外麵一片黑,周懷從玻璃窗裡看到了自己。
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耳朵掛得有些不對稱,像是耷拉著,尾巴尖尖彎了一個小卷。
跟家裡那隻差不多。
不像樣子。
戴了這種東西跑到他的床上坐著，然後在跟他視頻。
周懷咬唇。
蕭沂眸底醞著一點暗色,麵上不顯。
是個等他回家的小貓。
“好喜歡。”蕭沂輕聲說。
被很直接的說喜歡。
周懷完全招架不住。
“嗯。”
周懷把頭扭回來，想去把窗簾拉上。
“你在看什麼？”蕭沂問。
“沒有。”周懷搖搖頭。
“把鏡頭轉過去看看？”蕭沂低聲誘哄,周懷根本沒法不照做。
窗戶上的人影有些暗,其實看不太清。但是能看到周懷在他的床上,把腿盤起來，身後是尾巴。
像那種故事裡的貓耳少年。
蕭沂才看清楚周懷的全身，閉了閉眼，想回家。
他又迅速把鏡頭轉回來,“都說了沒什麼……”
“有被哄好嗎？”周懷小聲問。
視頻那邊傳來輕笑，這人怎麼這麼較真。
“嗯,哄好了。”蕭沂回答他。
“我跟沈川隻是……朋友？”周懷在思考他們兩人的關係究竟能不能算得上是朋友。
“不要吃醋。”
周懷眼睛認真地看著蕭沂。
“好。”
“不過那樣的話，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穿剩下的？”
蕭沂語氣還似乎帶了些遺憾。
“！”
蕭沂看著他一臉被驚到的表情,笑的像狐狸：“下次隻戴耳朵和尾巴，是哄不好的。”
周懷抿唇抿的緊緊，看兩眼放在旁邊的衣服,一下子把臉紮進蕭沂的被子了。
太色氣了。
聲音悶悶的從被子裡麵傳出來。
“嗯。”
露在外麵的耳朵紅得不像樣。
好乖。
蕭沂收了逗他的心思，不能一下把人羞沒了。
到時候周懷幾天不理他，要出問題的。
“衣服記得收好。”蕭沂想了想，又說，“不
收也可以。”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會收好的。
周懷點頭。
*
第二天周懷去A大上課的時候遇見沈川，離得八丈遠。
沈川沒懂，這小甜心怎麼了。
上課前周懷去甜品室把冰箱裡凍了一夜的泡芙拿出來分給了學生。
來蹭課的人太多了，有些不夠分。
但是大家都特彆開心，一起分著吃了。
上課還能吃到周懷老師親手做的甜品，夫複何求。
“原來泡芙不是沈教授獨家嗚嗚，我們也有。”
“凍過的好好吃！！”
“我就跟你們說周懷老師真的超好！”
【中醫美人真的好甜！！這個課我能上一輩子！】
周懷之前在做美食直播的時候粉絲們就給他留了一個話題帖子。
現在被學生們翻出來，又重新火起來了。
【拚搏百天，我要考A大！！】
【你們A大外校的能進去嗎？我裝嫩賊牛】
【有點難哦，我們有學生證的】
【你們能不能打聽一下周懷喜歡什麼類型的啊？？真的好奇死我了！我之前一直嗑懷沂CP，結果這兩人都不冒泡了！】
【是誰吃到了周懷老師親手（高亮）做的粉色泡芙我不說】
【嫉妒讓我咬碎了牙齒】
【不信，吐出來讓我看看】
【？？？】
吃到泡芙的學生都往社交平台曬圖，沈川沒見過有一個長得比他昨天吃的那個醜的。
這些天周懷已經很適應在A大的生活節奏，跟研究所裡倒是沒什麼區彆，就是老往外跑。
他沒住在學校的公寓裡，每天都回家，蕭沂問過他需不需要配一個司機，這樣方便一些。
周懷拒絕了。
這樣太不方便了。
他不喜歡被被人等著，有時候出門拖拖拉拉的，在學校也不知道玩到什麼時候才回來，老讓人接不好。
周懷還是喜歡給沈川送吃的，差不多每段時間都能看到沈川桌麵上堆著一大堆東西，辦公室都是甜味。
但是依舊是隻有沈川一個人有，旁邊的老師看的眼睛都乾了。
之前有人嘗試找沈川要一塊來試試，沈川沒給。
要是到時候大家都知道周懷天天往他桌上扔這種東西，反正先笑死的肯定不是他。
周懷對著沈川相處久了之後發現，他真的是個，非常非常現代的男同。
身上總是帶了一點，周懷到現在都還理解不了的思想。
恰好周懷很需要這個。
“所以，你沒辦法接受更換伴侶嗎？”沈川倒是對周懷的想法很感興趣。
很少見。
“嗯。”周懷點頭。
儘管是在周懷以往的朝代，三妻四妾並不算罕見，周懷依舊沒辦法接受這種事情。
“那你可真不適合這個圈
子。”沈川沒什麼意見，周懷這個人看著也不像是有特彆多感情的樣子，明明這樣才會是玩得開的。
“我沒在圈子裡。”周懷說。
沈川愣了愣，確實。
現實中男同性戀的圈子實在算不上什麼烏托邦，他見的很多。
包括沈川自己，也算不上是什麼特彆好的東西。
某一刻，沈川突然就斷了對周懷起的念頭。
沒彆的，不是同一個道上的人。
做朋友倒是可以。
“還挺純愛。”沈川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不知道周懷聽見沒有。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伴侶，如果不是跟你一樣呢？”沈川再問。
這個問題周懷沒有想過，他覺得蕭沂一直都很好。
比他自己還要好。
“不會。”周懷篤定地搖頭。
“那你最好還是學一下怎麼抓緊他。”沈川笑了一聲，“兩個純愛戰神能碰到的概率，你可以稍微試著想一想。”
沈川混了這麼久，也可能是他的圈子問題吧，儘管他是教授，他身邊的人也是差不多的層級。
也沒見過幾個純愛黨。
能大方說分手的，少說都能提名個正人君子了。
“怎麼抓？”周懷突然間這麼問，一下子把沈川問懵了。
還真是純愛戰神啊？
那也不能純靠愛啊。
“這也要教？”沈川都沒見過這樣的，光天化日之下讓人說這些？
看周懷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說笑，真的在認真的問他。
沈川：“......”
“要我教？”
周懷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沈川應該比他更了解男同性戀，沈川也是周懷身邊的第一個同性戀朋友。
很顯然，周懷已經忘記之前他問沈川甜品社地址的時候也是這麼信心滿滿的。
沈川能會點什麼好東西？
“你們現在住一起？”沈川問。
他見周懷每天都回家，明明在學校的教師公寓住更方便一點。
“他不在家。”
哦，那就是異地。
異地多難啊你說。
沈川深吸了一口氣。
不過異地也好，人是看了，碰又碰不著，隻能硬想著。
沈川看了周懷一眼，挑眉：“哪兒不會？勾引他不會？”
純愛他不懂，純那什麼愛他還是懂的。
周懷：“......”
周懷感覺自己現在像個拿著作業本去辦公室麵對著老師一對一指導的學生，然後老師解答的時候聽出了一個自己一無所知的知識盲區，然後老師還問他：“哪兒不會？”
全都不會。
“脫了衣服爬到他床上咬著被子給他打視頻叫他，能乾什麼你自己說。”
周懷心都慌了。
但還是聽著。
沈川
才說了兩句他耳根就開始紅。
完全不敢想要是他敢這樣對蕭沂做，會怎麼樣。
他教的都是些什麼。
“漂亮的東西往身上掛幾個，什麼男人還勾不住？”沈川疑惑，難得他想起周懷的知識麵，又補充道：“哦，那也不是單純的漂亮東西，能用的。”
周懷：“......”
天知道他今天都聽了些什麼。
“不會用的來問我，我教你。”
*
沈川特彆有教授的行動力，周懷算是他最上心的學生了。
第二天用袋子給周懷裝了一大堆東西。
拎在手上很沉。
周懷提了一下，是個用拉鏈封起來的袋子。
“這是什麼？”
沈川似笑非笑：“吃了這麼多天甜品的回禮。”
“記得拿回家再看。”
袋子裝的很滿，周懷提了一會兒也覺得重。
今天下班後周懷少見地沒在學校玩太久，把沈川給的袋子拎進家門。
捏著拉鏈的尾巴，袋子打開。
很多零散的玩意兒。
完整地用塑封膜和包裝紙包著，看不清是什麼。
周懷一個一個拆開。
越拆越覺得不對。
是很漂亮的東西。
但是。
這個。
周懷把一條長長的金色鏈子拉起來，上麵有保護的絨毛，還有掛了金色的小鈴鐺，會發出聲響。
是個夾子。
雙頭的。
周懷感覺這個東西不能用。
又往袋子裡麵翻了翻，拆開來的東西沒一個是他認識的。
但是能看出來跟蕭沂臥室抽屜裡麵那些東西相比。
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川送的東西都不便宜。
周懷還是架不住好奇，去網上搜了同款。
沒過一分鐘，他就後悔了。
屏幕退出來的時候他都不知道世界上竟然還會有，這種東西。
那個袋子裡各種花花綠綠的東西全是玩具。
反正各種各樣的用途。
萬一讓蕭沂看到，他就死定了。
周懷腦袋裡莫名就蹦出這個念頭，不知道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