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黎塞納生怕他又說出什麼駭蟲聽聞的話,趕緊把他用被子包住,言諭隻露出一雙眼睛,“……”
伊黎塞納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鼻子,精致的往上翹,呼出來的熱氣拂過他臉頰,剛才的回憶湧上來,他倉促移開了視線,心臟砰砰狂跳起來,臉熱得發暈。
言諭看著他通紅的耳朵尖,覺得這蟲怎麼一會兒一個樣啊,剛才還用口器一滴不剩地喝光所有營養液,現在純情得稍微調侃他一句臉都要紅透,“那我睡啦?”
伊黎塞納無限柔情,“好。”
然後言諭一擰頭,幾乎馬上就睡了過去。
伊黎塞納於是看著他,沉著眸子,無奈地笑。
言諭睡得香,伊黎塞納也覺得久違的困意來襲,垂眸看了眼智腦,他還有五個小時的時間和言諭待在一起,五個小時之後,他會返回王宮,召開大會,擬定恭賀詔表,去往即將在阿洛緹娜花園舉辦的加冕儀式,等待正式與蟲族新任的蟲母冕下會麵。
那就是正在他懷裡安睡的軟白團子,小小的少年,就要登上最高的王位。
可是再見麵的話,想要私下裡見麵就難了,他還貪心的想要更多……
伊黎塞納垂眸看著言諭的額頭,心念一動,撩開他的劉海,輕輕親了上去,“晚安,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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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伊黎塞納就已經不見了,這蟲來的匆忙,走的也悄無聲息,言諭莫名其妙有種偷偷摸摸的感覺,下次見麵一定要光明正大才行。
哈蘇納先生把他抱去星艦餐廳,吃過飯,又給言諭穿好衣服鞋襪,大概過了兩個小時,他們一起回到了阿洛緹娜花園。
聽說小蟲母從白塔回來,整個破碎星環的交通都快要癱瘓了,“啟月號”好不容易回了花園,侍衛們和軍雄們早早等待在那裡,他們都來迎接言諭。
而言諭第一個看見的就是慕斯和蘭諾,他們倆同時向言諭張開懷抱,言諭居然猶豫了,不知道飛去誰的懷抱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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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諾的尾巴慢悠悠地晃出來,朝言諭一勾一勾的,豆娘尾一節一節的,靈活伸縮著,蘭諾放任他的尾巴勾引小蟲母,慢條斯理地說:“寶寶,在想什麼呢?還不快過來叫叔叔抱抱?”
言諭霎時彎起桃花眼笑的甜甜的,他承認被尾巴勾引到了,朝著蘭諾拍著翅膀飛過去,一下子落進蘭諾懷裡,“叔叔!”
“誒!”蘭諾抱著他親昵的吻他的臉頰,親的言諭咯咯直笑,抱著蘭諾的脖子蹭了又蹭,嘴裡叫著叔叔,叔叔,聲音軟軟的,甜甜的,聽的蘭諾心都化了。
“乖,”蘭諾一把摟住他的小腿,把他完全抱在懷裡,托著他,溫柔的說:“寶寶,告訴叔叔,這幾天過的怎麼樣?是不是特彆害怕?有沒有誰欺負你了,我保證讓他再也不敢出現在你麵前。”
言諭搖搖頭,“沒有,”又想了想,把法爾加和斯藍的買賣事件告訴了蘭諾和慕斯。
蘭諾略一思索,“來,你拿著,”他輕柔的把小言諭遞到慕斯懷裡,走到一邊撥了個通訊。
慕斯懷裡就被塞了一個小蟲母寶寶,他低著頭和言諭看著彼此,忍不住對視一笑,言諭軟軟的撒嬌:“哥哥?”
慕斯低頭親親言諭的另一邊臉頰,寵溺的摸摸他的頭發,“寶貝,你這一趟社團活動真是有驚無險,擔心死哥哥了,沒事就好。”
言諭翹著小腿,嗯嗯的答應著,“我也想哥哥!好想好想呢!”
惹得慕斯一直笑著,好像抱著失而複得的寶貝那樣抱著小言諭,問問他發生了什麼高興的事,言諭連說帶比劃地告訴哥哥。
蘭諾很快就回來,他輕輕捏著慕斯懷裡言諭的小臉蛋,笑著說:“好了,冕下,從現在開始,斯藍就是你的了,你想怎麼樣都行,我估計他會很高興呢。你不知道,現在星網上到處都在說你小小年紀就很有決斷力,可能是位很好的冕下呢,一些不和諧的反對聲也越來越少,很多蟲族都開始喜歡你了呢寶寶。”
言諭雖然不好意思,但也很開心雄蟲的地位因他有一點小小的改變。他環顧四周,沒有看見哈蘇納和斯藍,雄侍們都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他,言諭問:“先生和斯藍呢?”
蘭諾刮了刮他的小鼻尖,“當然是為你準備加冕儀式去了。”
加冕儀式?言諭愣愣的看著阿洛緹娜花園,他驚訝的發現,花園內部已經一整個快速運轉起來,像一座巨大的工廠,平時靜悄悄的,然而到了舉辦盛典的時候就變得無比高效率起來。
為了加冕儀式,整個蟲族都沸騰了,在儀式最主要的地點——阿洛緹娜花園內部,雄蟲們要準備的事情繁瑣而又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繁瑣在於言諭不算靈巧的腳踝需要
過多關照,花園的家具所定做了好多款輪椅,還有王的黃金權杖,用了海底的純白寶石坐王冠鑲嵌物,每一枚尖頂上綴滿珍珠,華麗而優雅。
言諭日常需要佩戴的助聽器則由科技園承包研製,變成了耳背式,計算機芯片是最頂級的,外部主體將收集、放大和降噪後的聲音,通過細長軟管傳入耳內,振動耳膜,提高了環境聲音中語言部分的可理解程度。
言諭雖不能再恢複正常聽力了,但通過助聽器放大聲音,可以間接改善聽力,從而維持聽障的他的語言理解能力。
而且聽說言諭偶爾會失明,科技園的科技員們大吃一驚,檢查出了言諭有視神經區萎縮,這是一種對視力會造成一定影響的眼底病,雖然說它的治療難度大,但由於它的病情發展突如其來,言諭必須積極接受治療,用直接營養和修複視神經的療法,也能對視力起到良好的維護甚至提升作用。
研究員們私底下都在感歎,蟲母冕下簡直脆弱的要命,真是含著怕化了,用力了就怕碎了,真讓蟲日夜擔憂。
另一邊,擬定通稿的政務處書寫了兩道卷軸,手寫下的名字是言諭·阿迦羅,阿迦羅是閃蝶家族慕斯這一脈的姓氏,那漆黑的筆跡暈染出美麗的墨水花,處長巧心地在落款處勾畫了一隻閃蝶,像翩然而至的美夢,每一寸都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有條不紊自然在於貼身照顧蟲母冕下的其他雄蟲,他們各有各的崗位,哈蘇納帶著暫時留下來養傷的斯藍扛起了重擔,斯藍充當了宮廷裡的副總管,也負責監製冕下的禮服造型。
花園裡兩千多位雄侍全都高速運轉起來,端著酒窖裡的陳釀,打掃花園的布景,長廊上富有古典氣息的雕花燈零碎地落在擦拭一新的啞光地麵上,雄侍們懷抱著許多禮物穿梭在花園的每個角落——
有當地權貴世家送來的珠寶玉石,星係指揮送來的絕密星圖,外星係送來的雄蟲侍從、見都沒見過的珍稀動植物,中央星係送來的海底華珍等等,還有珍惜昂貴的蟲族本土特產,是直接被低等級蟲族們運送到花園裡的,被收下後,低等級蟲族們顯得很開心。
最稀奇的是,還有軍政處送來的新型裝備,他們似乎也對王室表達了一定的善意,對蟲族新一任的蟲母冕下抱有期待,也許是看在慕斯的麵子上,不過第一軍團的沙碧緹指揮官和第四軍團的卡洛指揮官送的禮最厚,看起來是出自於私心。
至於言諭自己,他今天坐在小花園裡和白獅玩耍,安靜地盤著腿,穿著早就搭配好的絲絨白襯衫,淺咖色領帶,白長褲還沒穿上,他暫時穿著白色短褲,因為坐在草地裡玩會弄臟。
他看上去有點緊張,白皙臉頰上的表情淡淡的,但是他很溫柔地摸著白獅的頭,還有其他幾隻獸人的。
這次從白塔回來才發現,獸人族又送來了兩隻未分化的年輕獸人,一隻是毛絨絨的雪狼,一隻是沉穩內斂的黑豹,三隻猛獸把小蟲母圍在中間,另外兩隻根本搶不過白獅,因此對白獅齜牙咧嘴的。
言諭也摸摸他們的頭,輕聲安慰著:“好
啦,不要打架。”
雪狼和黑豹的尾巴拍打著言諭的手,黑豹是最先平靜下來的,他張開嘴巴打了個哈欠,然後依偎在小蟲母身邊,如閃電的目光盯著周圍,今天的花園太吵鬨了,他們的精神都很緊繃,害怕從哪突然躥出來一隻什麼蟲子欺負小蟲母。
雪狼打著呼嚕,像是被糖衣炮彈擊敗了一樣,也靠在言諭腿邊。白獅嗷嗚一聲,非常不開心,他瞪著這兩頭新來的野獸,言諭感覺到了白獅的不愉快,就微微笑著,把他的大獅子頭抱在懷裡,摸了摸,“乖哦,我也很喜歡你的。”
白獅猶如被箭擊中,大圓眼睛一下子眯起來,它舒舒服服地躺下來,爪子朝天,把肚皮也露出來邀請言諭去摸,言諭就伸手去摸,手指淹沒在他肚皮的白毛裡,手感又軟又舒服。
然後他帶著三隻野獸去植物園散步,適應他新定製的輪椅。
白獅仰著頭走在最前麵,黑豹一副懶得看他的眼神,在言諭的左手邊,而雪狼最是勤勤懇懇,它用頭輕輕抵著輪椅的靠背,在上坡路段的時候,穩穩地把言諭送上最高坡,又在下坡的時候叼住輪椅的把手,慢悠悠地讓小蟲母落回到平地上去。
三隻野獸實現了全自動流水線作業。
植物園可能是整個花園裡最安靜的一角了,言諭撫摸過盛開的花叢,小株的熱帶植物苗在陽光下舒展葉片,言諭拿起他最喜歡的藍色小水壺,順著植物的根係澆水,水量不多不少,剛剛好被植物所吸收。
蟲族都很喜歡植物,言諭也不例外,他走到自建的工具工坊,拉開玻璃門,取出小鏟子和摻了肥料的土壤,開始給他種的植物一點一點填土,除蟲,修剪枝葉,他很專心,就像一個辛勤的園丁,樂於分一點時間給安靜吞吐氧氣的綠色植物們。
他還在隔壁圈了一小片土地,當作菜園子,在地裡種了土豆和生薑,還有一些黃瓜,番茄,葡萄架,綠葉菜,他每天從軍校回來都會澆灌他的土地,雄侍們說他真是有耐心,言諭會笑一笑,低頭接著做自己的園丁工作。
言諭勞作半天,弄出一身汗,他想喝點水,慢吞吞走到植物園溫室的拐角,卻意外的看見了斯藍,斯藍正彎腰在薔薇科花叢裡摘取花枝,仔細的除去敗葉,用來做典禮上的嘉賓花束,聽見腳步聲,他回過頭,看見了言諭,微微笑著說:“冕下怎麼過來了?”
言諭朝他走過去,斯藍就把手擦一擦,他回到花園後就被送去治療傷口了,現在穿著低調內斂的黑色製服,露出來的鎖骨白到發光,他有種沉靜內斂的美,一隻很能忍耐的蟲,也是一個從小就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童星,言諭對他的生平很好奇,就問了問他。
斯藍對自己的過往沒有絲毫隱瞞,隻是說了現在自己已經淪為不知名十八線明星,這都沒關係,他都不是很在乎,隻不過星網上開始有討論他的帖子,因為他是被冕下關照了的幸運蟲。
言諭想了想,“等你適應了自由的環境,你再回到你喜歡的領域吧,當明星也不能是文盲呀,我想你很快就會翻紅的,曾經傷害過你的蟲肯定會大吃一驚,後悔不已。”
“再說吧,”斯藍溫和的笑笑,“我現在隻想照顧您,這是我的榮幸,目前我隻想做這一件事呢。”
言諭也不會強迫他什麼,就和他一起打理花草,斯藍仔細裁剪了三十支薔薇,五支包成一束手捧花,言諭就把手捧花放進自己的輪椅裡。
斯藍一回頭,他好像看見了斯藍背後有什麼毛絨絨的白色毛球一閃而過。
“那是?”言諭眨了眨眼睛,斯藍聽見了,回過身來,啊了一聲,解釋說:“是我的尾巴,冕下。”
他又轉過去,隻見他的製服褲中間有一團兔子一樣的毛絨球短尾巴,在黑褲子上顯得特彆白。
斯藍的資料顯示他是一隻委犬枯葉蛾,有毛尾巴,現在看起來蓬鬆潔白,簡直是太軟乎乎了。
言諭覺得很有趣,就一直盯著尾巴看,卻把斯藍看地不好意思了。
斯藍的頭發裡長出淺褐色的觸角,像流蘇一樣的梳子狀,垂下來就像垂耳兔的毛耳朵。
斯藍蹲下來,拉著言諭的手,仰著頭看他,溫柔與寵愛在眼眶裡糾纏,“我洗過澡,很乾淨的,可以邀請您摸摸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