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蘇納先生的陪伴下,言諭好好休養了幾l天,很快軍校就開學了。
不過軍校重新開學之後,第一軍校轉來一位新學生,名叫塞坍。
言諭是路過校門口的營養液販賣機時聽見的,他購買了一瓶一級營養液,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在少年身上,他低頭時那一截脖頸皮膚被襯得雪白,仔細看就知道,脖子最中央腺體的位置貼了一張信息素抑製貼。
軍校允許學生們不顯示性彆,一般來說雌蟲閣下們從不掩飾身份,在軍校生們眼裡,像“安然”這種血液純淨度高達100%的雌蟲閣下隻需要散發自己的魅力就行了,根本不用貼。
但“安然”仍舊很倔強,很固執。
身後排隊的雄蟲滿臉通紅,戳戳言諭的肩膀,“安然,你認不認識塞坍?”
言諭搖搖頭,淡定的說不認識。
同學同情的說:“那你完蛋了,塞坍今天上學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你在哪個班,這大少爺最愛打機甲戰,是個機甲癡,已經輟學兩年沒上學了,這突然一上學,直接就問到你,我看你小心點吧。”
“沒關係,”言諭說,“他願意找就找吧,我不認識他。”
言諭和同學道彆,背著包進入教學樓,同學們在往微機房裡走,準備去進行軍校聯賽的模擬練習,練習次數越多,對這種大戰場的實況就更有把握。
“我看好像所有同學都報名了這次的聯賽?畢竟聯賽過後可以直接畢業,進軍部工作。”
“近幾l個月軍部在破碎星環西部的星洲開發了一片新領土,尖峰部隊擴招,大概率要招滿五年,蟲神保佑我快點畢業進軍部!!”
“尖峰部隊是胡蜂族元帥的騎兵團,四大家族這四位元帥裡最好說話的就是他,胡蜂在帝國裝備製造領域幾l乎就是壟斷了!他們家還是很牛x的。”
“但是絨蟻也牛x啊?東西南北四大星域、星係、星洲、所有星球的土地開發權都在他們手裡,土地稅和房產稅就夠他們吃到億萬光年以後了…”
“雖然但是,帝國皇室權利永遠高於貴族權利,隻要蟲母冕下在,權貴階級內鬥就算再激烈也得忍氣吞聲,蟲母至尊,軍政一統,咱們不是貴族階級的蟲在旁邊看戲就行了。”
言諭倒是也得通過這次聯賽快點畢業,隻不過他內心裡對於這次聯賽是很期待的,這份期待從他還是荒星係的小蟲崽就有了。
聯賽是組隊戰,言諭依然選擇了伊黎塞納,溫格爾,楚然,儘管幾l天前還和伊黎塞納生氣了,但是他們四個已經有非常深厚的默契,是可以完全把後背交給對方的隊友,所以言諭給伊黎塞納發了短訊說組隊,之後智腦就叮叮當當響了一個下午。
伊黎塞納很緊張,言諭隻好告訴他自己沒有生氣,這才讓伊黎塞納沒那麼緊張了,又發了一顆愛心圖標才結束對話,言諭看著那顆愛心,無奈的笑了笑。
言諭抱著書路過拐角,抬頭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跳在他麵前,是高年級部的轉學
生,塞坍,前幾l天言諭剛打過他。
確實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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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坍一下子衝出來,言諭險些被絆倒,雄蟲一把扶住他,上下打量他一眼,“慢點,你這種情況……怎麼不坐輪椅來上學?或者弄個義肢?”
“借過。”言諭心平氣和,儘管他現在對塞坍沒什麼好印象。
塞坍卻挑起眉毛:“你就是安然吧?我找你好久了。”
言諭語塞,抬眸看他,果然塞坍額角上前幾l天被言諭打出來的傷疤還在,還貼了個創口貼,紈絝大少爺連眉眼都是飛揚的,根本不把小傷當回事。
言諭隻好平靜的說:“我是,你找我有事嗎?”
塞坍乾咳一聲說:“倒沒什麼大事,我就是、聽說過你,你也是閃蝶……對吧?”
言諭挑起眉毛,“……”
塞坍不知道怎麼回事,都不看他的臉,悶著聲說:“我以前特彆瞧不起閃蝶,老實說我們絨蟻族內部都對閃蝶有偏見,但是那天我發現吧,你們閃蝶……好像真的挺厲害的。安然,有機會咱倆打一場?”
言諭這個“安然”的小馬甲非常有名,他也不覺得意外,反問他:“你怎麼發現閃蝶很厲害的?”
一提到這個,塞坍條件反射性的摸了摸額頭的創口貼,耳朵根唰一下紅了,“……我,我不能告訴你,反正是,是挺厲害的,我覺得他比你還厲害,現在我覺得我們家族的蟲都是傻x,你知道這次聯賽很多家族都投資了啟動金,閃蝶族那位黑白灰都有涉獵的加圖索大佬是最大的股東,我雌父非說加圖索雄主是犯罪分子,應該送去流放星啃草根。”
蟲族幾l大家族之間的明爭暗鬥太正常了,言諭覺得這種形容很誇張,加圖索叔叔聽到了也會覺得好笑,就點點頭,轉身往微機室裡走。
塞坍也是去往這個方向,大步流星地跟著他,走著走著,他突然說:“安然,你敢相信嗎?冕下那天晚上打我了。”
言諭:“……?”你有什麼毛病?
好像是怕言諭不信,他還指指自己的額頭,“喏,就在這,那天在地下城我被冕下打的,可疼了。”
一提起蟲母冕下,塞坍的眉眼就變的柔和起來,也有些苦惱,似乎在煩自己家的絨蟻們可能是帝國唯一一個不那麼喜愛閃蝶族,但是對蟲母冕下很喜愛的。
“安然,你說他怎麼就是一隻閃蝶呢?他會喜歡什麼樣的雄蟲啊?”
“不知道。”
“會喜歡俊美的,還是英俊的?”塞坍路過走廊玻璃看了看自己,“他打我打得那麼狠,他都沒用精神力鏈接直接殺了我,我知道他有那個實力,可是他好體貼,好善良,但他不喜歡我。”
“……”言諭默不作聲地進了微機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塞坍就坐在他對麵,敲敲他桌子,興致勃勃地問,“安然,咱倆什麼時候能打一架?”
言諭戴上“永無之境”模擬器,頓時布滿曆史塵埃感的虛擬現實拉開帷幕,他頓時感覺到眼前一片眩暈,精神力像電流一樣滋
啦啦作響。
精神力即將抽離前的最後一刻,言諭閉上眼睛,淡淡的說:“聯賽能遇到的話,我一定會拚儘全力和你打一架。”
塞坍說了什麼他已經聽不清了,雄蟲的聲音逐漸消失,言諭的精神力完全進入交感戰,神聖王殿在視野裡一點一點清晰,推開塵封的大門,曆史撲麵而來。
古老的蟲族星球多年空寂,沾滿了塵埃,如果不是這種方式,它們就隻是史書裡冷冰冰的文字,很難去親手觸碰,腦海裡的想象總是空缺的,如今,它被真實的景象所填滿。
言諭眼前快速閃過星際時代科技發達的蟲族社會,融合交織,兩種基調交相輝映,強烈的反差感讓言諭有些入神,雙腳落在地上輕飄飄的感覺襲來,他有些頭重腳輕。
這未免過於真實,言諭輕輕咳了一聲,靜靜地站著。
身側同學們一個接一個進入交感係統,言諭看見他們頭頂的ID賬號,代表著他們的身份,言諭自己的是"第一軍校-指揮係-一班-安然",他抬手摸了摸,什麼也沒摸到。
看起來這種虛擬現實的交感係統做的非常有趣,逼真裡透著點直白的簡單,這很符合蟲族的文化理念,不需要太多華麗的裝扮詞,在FY-01,蟲神本身就是信仰,不允許被欺騙,隻可惜祂們消失很久了。
薄霧漸漸散去,視野也變得清晰,四大軍校的學生們零零散散進入賽場,紛紛發出議論聲,交感帶來的感覺異常清晰,因為FY-01星是真實存在的星球,腳踩在地上是踏實的感覺。
言諭不太想用閃蝶翅膀去飛,他的翅膀太顯眼了,他找了個殘破機甲,反正對他來說去哪都一樣,機甲晃悠著胳膊,去往最近的山腳下神殿。
那裡看起來很老破了,空無一物,不會有彆的同學願意過來,言諭不想和同學們一起擠,他走起路來很不方便,給大家都會造成麻煩。
這裡的時間流速很快,言諭看著手腕的智腦,和破碎星環大概有四個小時的時差。
時間緊迫,言諭打算看看有沒有什麼植物,被星獸咬傷的一百米之內必有消炎抗病菌的草藥,言諭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很清楚,他不想拖累隊友,所以彆的蟲第一件事是儘可能多的搜集戰鬥信息,填寫星獸樣本筆記,他的目的是收集草藥。
言諭打開筆記本,儘管現在光腦更方便,但學習這種事還是用鋼筆寫更有感覺。
他翻開第一頁,是昨天他做的背景調查——蟲族最開始的發源地就在國境線上,軍部的駐軍布滿這裡,這顆FY-01編號取自於foreveryoung,永遠年輕的星球,永遠年輕的神明。
可惜沒能年輕很久,至少眼前這片綠蒙蒙藤蔓植物纏繞的古老神殿就沒有。
言諭下了機甲,蹣跚著走進神殿,這裡有十八柱雕刻蟲神的乳白色圓形,立柱支撐起殿梁,似乎很多年以前,有過神明生活過的痕跡,被遺忘後也依稀保留了當年的景致。
言諭的思路也很高效率,想要打穿這次聯賽一定要了解FY-02
的曆史,這種荒蕪星球不一定從哪就竄出來一隻星獸,而且這地方很難走,腳底的藤蔓大多數長滿倒刺,幾l乎寸步難行。
很快言諭就覺得疼了,他坐在台階上休息一下,挽起褲腳,看著被割傷的腳腕,鮮紅的血冒出來,心說有點麻煩。
但是不太礙事,他抿著嘴唇,打開筆記記錄下來這種植物,然後用鋼筆簡易描繪出了藤蔓造型。
“這裡不對,這種藤蔓雖然也是根生於土壤中的易彎柔軟的草本攀緣植物,但是它的莖很細長,能直立,有自主意識。”
言諭的脊背有一瞬間的僵直。
一道空曠的聲音憑空響起,帶著海風拂麵而過的輕柔,“冕下,不如我幫你畫?”
言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