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看您瞧誰都好。好不好,我見到了自然知道。?”食盒中是各種小魚蝦,那鶴吃得興奮,會把水甩在謝琮月身上,他隻是笑,也不攔。
“不準貧嘴!你啊!快三十了,還沒個定數。你看這鶴都有伴,前天都下蛋了。你呢,半個蛋都沒影。”
謝琮月眉頭皺起,無奈至極,他把魚蝦全部灑在池塘裡,讓那丹頂鶴自個去抓。
撈起搭在椅背的西服,沒有穿,因為天氣逐漸熱了起來,他身上隻著襯衫馬甲,精壯緊實的肌肉隱隱伏在衣料之下。
走之前,他問了一嘴:“對了,哪個孫女?”
老太太佯裝要打人,被他一氣,也賭氣:“隨你!你看上哪個我都阿彌陀佛!”
謝琮月失笑,“您說的啊。”
老太太焦急的聲音在後麵逐漸遠了,“是大的!大孫女!大的呀!”
謝琮月隻當沒聽見了。
去秦公館前兩天,謝琮月的郵箱收到一封匿名郵件,ip是加密過的假ip,隻能大致查到是在東南亞境內。
那郵件上說:【後日,秦公館,酒窖會有好戲。若謝公子不怕聯姻之後頭頂帶綠,當我沒說。】
這封郵件的語氣真是挑釁,還有幾分故意激怒他的幸災樂禍。
謝琮月饒有興趣地笑了笑,是誰在背後坐不住了,
不願看見謝秦兩家聯姻?
他隻當是笑話,不放在心上。有沒有這封郵件,他都不會同意和秦家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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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去秦公館之前,他故意遲到了一小時,並不是要給什麼下馬威,隻是單純不想去,能拖就拖。到了最後,瑞叔來三催四請,他才意興闌珊地上了車。
到了目的地,秦氏夫婦出門相迎。下車後,謝琮月笑意疏離,簡單的寒暄後,正要隨著踏上台階,他腳步頓了頓,直覺在這黑夜中,某個方向,有一簇好奇的目光在盯著他。
隱藏在叢林中的小獵物。
他眯了眯眼,側過頭,往右側斜後方望去。他直覺是這個方向。
隻是這個方向什麼都沒有,隻有一棟在夜色下稍顯黯淡的白色房子,他眸光在二樓的露台定了定。並不是主人家經常去的露台,因為那爬山虎放肆蔓延。
露台空空如也。
“謝先生,怎麼了?”
謝琮月冷淡地收回目光,抬手做了個調整領帶的動作,飽滿的喉結滾了滾,鏡片下的眸愈發幽深,不知要吞滅誰。
他不喜歡有人隱藏在黑暗中窺探他。
不論是出於何種目的。
“無事。”他抬步上石級。
來到宴會廳,一切都規整,精致,也無聊。無聊的晚宴,無聊的賓客,無聊的奉承,無聊的眾星捧月,唯有那開在青瓷花瓶的芍藥花讓他的目光駐足了幾秒。
謝琮月被引著往宴會廳的休息區而去,周圍是一群簇擁著他的賓客。他麵色冷淡,但禮貌將冷淡掩蓋得很好。
謝琮月身型修長,一米八七的身高在歐美人麵前也毫不遜色,走在一群西裝革履中,宛如鶴立雞群。
“謝先生,您往裡麵請。”
謝琮月頜首,繞至那扇百寶嵌屏風,走進去,視線幾乎是在一瞬間被擊中。
因為站在不遠處的那女孩太過搶眼,那一身刺目的,香豔的,俗不可耐的粉綢緞,在燈光下宛如波光粼粼的粉河,沿著她柔媚的身線蜿蜒起伏。
沒有人會在這樣的場合穿成這樣。
若說她穿成這樣就是為了來勾引人的,也不會有人不信。
勾引誰呢?滿場中,有誰值得她如此大費周章,大動乾戈地勾引?
裙子是俗媚的,那樣短,那樣窄,將她那雙筆直又瑩白的長腿曝露無疑,甚至在燈光下,那雪白的皮膚會反光,反射著刺目的白光,刺中他意興闌珊的眸。
謝琮月頓住腳步,輕微的一頓,他目光不可控地在這女孩身上停留了幾秒,比看那束芍藥花要更久。
可若說是勾引,她眼中卻沒有分毫的意圖,甚至在看到他時,呆滯了,傻的可愛。
謝琮月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了在門口,那一簇躲在黑暗中的目光,也許是眼前這位女孩。他有一點直覺。
他登時起了一點壞心思,就這樣不動聲色地朝這個女孩走去,其實他可以繞另一條路,但沒有,他就這樣朝著她走過去。
這女孩也真是傻,見他過來,也沒有讓路,就這樣呆呆地,看著他。
和她錯身而過的時候,謝琮月嗅到了一抹馨香,像羽毛一樣,軟絨絨的,暖融融的馨香。他喉頭不知不覺有些乾渴,目光就這樣卑劣地往下垂。
這次,更清晰地看見她那雙腿。
很纖細,但有肉,不是很柴的細,是渾圓豐盈的細。膩膩的皮膚,也許摸上去很舒服。
停留的那一秒,謝琮月有一閃而過的幽暗且粗鄙的念頭——
倘若這雙腿緊緊纏在他腰上,會不會更好看。
念頭一起,就被他猛烈地壓下去,他驚訝甚至是憤怒,他自己居然會有這樣下作的念頭。
他這樣,和在場所有的男人有什麼不同?都是為美色所傾翻頭腦的粗鄙俗物。
可他知道他自己不是這種人,這麼多年,有多少美色在他眼前如雲煙而過,他甚至沒有一秒的情緒的牽動。那些漂亮的女人前仆後繼要在他眼前留下痕跡,可都折戟沉沙。
他知道他不是這種人。
仿佛是一台設定完美機器,出現了故障,這讓他很憤怒,因為他不要做這樣的人。
可他沒有想到,這不是一秒的故障,這是獨屬於他的毒,這是墮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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