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麵想,一麵跟柳兩人走到網球部,換了衣服開始訓練。
首先是雷打不動的體能訓練,真田充當為虎作倀的那隻倀,鐵麵無私安排所有人熱身跑圈,又做了幾組引體向上,上下肢都累的半死。
如此高壓情況之下,預備開始打比賽。
就在這時,門口分配去管理場邊紀律的小隊忽然跑來:“英美裡大人!門口有個小子說認識你,是來找你的。”
“啊?”英美裡滿臉問號。
認識她的人多了去了,全校幾乎沒有不認得她的,網球部拿到全國優勝,是整個立海大都與有榮焉的事。
小隊員撓撓頭:“嗯,那人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他沒穿校服,就換了一套運動衫,看那個子也不像是運動社團的人。”
雖說立海大的門禁管理很嚴格,無論師生都要登記,但以防萬一,真田和幸村還是讓沒在比賽的仁王陪她一起走到門邊。
英美裡定睛一看,不得了了:“......孤爪君?”
仁王瞥她,怎麼,居然還真認識啊?
這家夥到底還認識多少校外的人?
在門口眼巴巴等著她的人,赫然是孤爪研磨。
“......德久同學,實在不好意思,突然跑過來打擾你。”他自己大概也覺得尷尬,臉頰漲得通紅,“但我一時之間想不到彆人了。”
英美裡將他請進來,在觀賽席坐下,又去自動販賣機給他買了一罐紅豆湯。
熱乎乎甜滋滋的紅豆湯一下肚,研磨緊張的情緒被安撫幾分,這才整理思緒向她解釋。
英美裡聽了一會兒,大概是說他有個鄰居竹馬,名小黑,全名黑尾鐵朗。
此人陽光開朗積極大方不說,還從小練排球,跟英美裡等人同屆,而研磨明年升初中,已經決定會跟他同一所,黑尾卻宣稱要讓他加入排球部。
研磨什麼都吃,就是不能吃苦,一想到進排球部要花多少心思訓練、消耗多少體力,他就想倒頭鑽進被窩再也不出來。
又想到以他的個子,無論做哪個位置都很難讓人信服。
雖說他不是很在乎彆人怎麼看,但畢竟是團隊合作的項目,又是好友介紹,恐怕得花時間花心力去收服隊友,這也很麻煩。
光是想到這一堆事情擺在那裡,他就已經不想念書了。
英美裡:“不,初中還是要念吧!”小學畢業還怎麼當霸總啊研磨老師!
“......但硬邦邦地拒絕小黑,好像又不太好。”研磨囁嚅,“我知道他是好心,但我也確實沒有那麼想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到這裡,他抬頭,略含祈求的貓眼看向英美裡。
他有一些朋友,但大多和小黑共享,立場尷尬不好谘詢。
除此之外認識的就全是打遊戲的網友,沒見過麵的總有點隔閡,好像不太能把這種私事傾訴給對方。
英美裡是一個很特殊的人選,人品過硬(存疑),加上那天見麵時交換姓名,又知道她是立海大的學生。
名校出身,又是學生會秘書長,又是網球部經理兼教練,能力相當不錯之餘,對運動社團也有了解。
研磨病急亂投醫,居然坐了半天新乾線,來找一個隻見過一麵的人。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呢?”英美裡問。
研磨:“就是周末的時候,小黑讓我去參觀他們學校,能不能請德久同學跟我一起去?然後必要的時候......能幫我說服一下小黑。”
他苦著臉:“我是一點也不想打排球的——也不是說完全不想吧,偶爾打一打還是蠻有趣的,但是非要為此付諸......”
他看向球場裡一個比一個還汗流浹背的立海大成員:“呃......”
英美裡差點笑出聲,還好研磨愁眉苦臉的表情讓她知道這樣做多少有些不厚道。
“好,我知道了。”她笑眯眯地說。
英美裡想了想,反正明天是周末,陪他去東京見識一下初中版的黑尾也無妨。
於是點頭答應下來,又問:“那你今天是在神奈川住,還是現在就買一班車回去?”
研磨兩手合十,手背微微鼓起,像兩隻貓爪扣攏:“可以在這邊住嗎?我跟小黑住隔壁,他會來抓我的......”
英美裡住她舅舅的公寓,三室兩廳很寬綽,正要說那你來我家住,真田先開口了:“你可以來我家住,道場房間很多,不知道你住不住得慣榻榻米。”
研磨都能一路逃來神奈川,也不在乎這些了:“可以的。”
事情就這麼敲定,英美裡扭頭問研磨家在哪裡,好規劃明天的路線,錯過了其他人給真田的讚許眼神。
真田:......
剛剛這群人也是這麼用眼神施壓,讓他頂上的......
英美裡問完,扭頭跟幸村等人宣布:“看來這周末我要回東京了,你們自己抽空練吧,菜單我給的是一天份,偷懶我看得出來哦。”
沒想到幸村輕輕捂嘴,眼睛睜圓了故作驚訝:“英美裡忘了嗎?禮拜天我們跟冰帝有練習賽呢,所以明天打算也一起去。”
英美裡:?
英美裡:“後天練習賽那就後天去啊......”
立海大眾人,笑而不語。
那家夥還有過前科呢!曾經妄圖挖角,彆以為他們忘了!
再說,英美裡又有個幼馴染在東京,論感情深厚,他們都排不上號的!
萬一有歹徒巧言令色舌燦蓮花把她騙走,他們上哪再找一個英美裡啊!
唯一明白人柳生:......這不就是活生生的分離焦慮嗎?
不過他聽說過親子的、夫妻的、兄弟姐妹的,但沒聽過網球部隊員跟經理之間也會有分離焦慮......
“一種很新的分離焦慮......”他喃喃,“下次投稿給雜誌社,可以寫一個這方麵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