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黑心經理第五十二天 她會一直都在。……(2 / 2)

五顏六色的塑料小柴犬,被她勾住掛鉤,在指尖轉了幾圈。

飛到半空時,英美裡一把抬手握住,又攤開送到幸村麵前。

“我去佛前求了五百年給它開光......”英美裡張口就來。

幸村看著那一圈明顯是剛貼上去的手工‘金邊佛光’:......

好吧,怎麼說也是她的心意。

他盯著那隻略顯抽象的Q版柴犬圖案,還有那圈略顯拙劣的金邊,忽然笑了。

“突然送這個給我嗎?”

“到時候手術我們肯定會在,但是這中間,畢竟沒辦法時時刻刻都陪著你嘛。”

英美裡又把手往上抬了抬,幾乎要把柴犬按到幸村額頭上去:“要不要?快拿走!”語氣凶巴巴。

幸村輕輕闔上眼,唇角微揚,伸手從她掌心接過那枚Q版柴犬鑰匙扣【佛光版】。

“那我就收下了。”

他心中卻有些明悟。

那天鬼屋探險,這是唯一一枚需要兩個人都找到,才能配對通關的特殊物品。

那時候,幸村記得自己說過,他總是會在的。

所以,這也是英美裡想說的話吧?

幸村將鑰匙扣塞進自己胸前的小口袋裡。

她會一直都在。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十分鐘到,大家又把幸村送上去。

其他人為了趕車先走了,英美裡當天直接留宿東京,自然不用著急忙慌跟他們一起跑路,乾脆又削了一個蘋果,自己美滋滋吃起來。

幸村:“早知道讓柳生也給你買一籃了。”

英美裡:“以什麼名義?病人的名義?”

幸村微微一笑:“以部長的名義。”

“這就是強權,這就是壓迫,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英美裡起立揮拳頭。

幸村目光含笑,落在她手裡的蘋果上:“蘋果by壓迫者?”這還是他遞過去的呢。

英美裡一秒坐下,狀若無事地提起另一件事:“話說下學期就要考慮誌願了哎。”

幸村點頭:“嗯,我是打算直升的。弦一郎和蓮二他們,應該也都是這麼打算的。”

他慢慢說著,忽然意識到什麼,聲音一頓,語氣婉轉:“所以......英美裡是不打算直升了?”

英美裡沒說話,兩腮鼓囊囊地嚼著蘋果。

吃了半天吃完了,才開口:“嗯,我也沒想好。”

她決心把同人設定貫徹到底——知心姐姐+病房buff,不談心都可惜了。

於是在幸村麵前,肆無忌憚地吐露起心聲來:“說實話,我還蠻想直升的。之前也說過,立海大和我自己的理念很契合,而且高中也是名校,未來升學肯定更有幫助。”

幸村聽得很認真,目光落在她麵容上,輕輕點頭:“嗯,確實如此,既然你也這樣想的話,又是什麼改變了你的主意呢?”

他的每一個措辭都很委婉,不會直接質問‘那你為什麼不想直升呢’,這讓英美裡鬆了口氣。

“就是......雖然我跟你們在一起也很開心啦,這個是肯定的,但是,如果說有另外一個選項,能夠讓我覺得更開心......?而且是一種很新鮮的嘗試的話,為了這一點點快樂,放棄超優秀的高中部,會不會有點不值得?”

“一個更新鮮的、有趣的學校?”幸村慢慢咀嚼著她的話。

英美裡想了想,發現這確實很難解釋。

要怎麼說呢?其實立海大也是她的本命校,一起念高中,大家都直升的話,必然也會很快樂。

這種快樂,再疊加上立海大作為名校、以及她自己好成績的buff,簡直是所向披靡,在英美裡【該去哪所高中】的心靈秤上,狠狠壓下一記砝碼......

——但如果高中不去的話,她這輩子都會錯過烏野的。

如果是上輩子的情況,也不存在錯不錯過,畢竟從來就沒有機會。

隻是這輩子,她明明可以選擇。

她明明可以選擇的......

“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選擇!”她煩躁地揉了揉頭發,“怎麼說呢,就像我本來養了一隻很可愛的貓?我也很喜歡它,但是突然之間我又想養狗了。”

“狗和貓卻不能在我家共存,所以而且我也養不起兩隻寵物,所以我現在必須得做一個選擇。”

幸村凝神看她兩秒,忽然問:“不對吧?按照你的說法,這隻貓還可以幫你考進更好的大學,走上更......優越的工作崗位?”

雖然英美裡是網球部的經理,但從來沒有人覺得她會一直做這件事,更不用提走上職業教練的道路。

這不僅因為她同時還兼任學生會會長,不僅因為她優秀出眾的成績,而是因為她散發出來的氣場——一種無所不能的氣場。

這種感覺,讓人覺得什麼樣的職業她都能做,且都能做得很好。

既然如此,這樣的英美裡,似乎也更值得一些所謂體麵的、高收入的、談論著所有人聽不懂的術語的,上流階層的職業。

幸村漸漸懂了她的糾結。

但他沒有貿然開口,而是仔細地措辭,儘量以一種平和的口吻,去描述他的想法:“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觀點,不過我是覺得,在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隻需要把貓看作貓,狗看作狗就好了。”

“你更想養哪一個,就養哪一個。至於養貓能不能讓你考上更好的大學,選擇一份更優越的工作......”

幸村頓了一瞬:“我覺得,在你個人的意願麵前,這些所謂的價值、世俗的追捧......都顯得,沒有那麼重要。”

“隻要你覺得是值得的,那麼就是值得的了。”

畢竟,她是英美裡啊。

幸村想,他這樣提議,其實也有些狹隘。

換做是另一個人來問同樣的問題,他未必會給出同樣的回答。

因為是英美裡,不管在做什麼,幸村都隻希望她做的是她喜歡的事。

因為是這樣的英美裡,所以他才會這樣說的。

他躺在病床上這麼久,太知道如果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僅僅是不能做,甚至不是被強迫去做一件沒那麼喜歡的事——有多麼痛苦。

那麼將心比心,無論她選擇做什麼,無論和網球有沒有關係......

讓英美裡能夠感到開心,感到快樂,永遠保持她讓人啞口無言,又忍不住失笑的性格,才是幸村最想看到的。

他說完,微微側過頭,儘量用一種不含任何攻擊性的姿態看向英美裡。

雖然他儘力組織了語言,但自我觀點的輸出,多少會讓對方覺得被冒犯......

即便是英美裡這樣的好脾氣,應該也會有一點不適吧?

他做好了被人頂回來的準備,卻看見英美裡眨眨眼:“村,你好哲學。”

幸村:......

幸村:“嗯,謝謝。”

這還不是你先開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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