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聽見主線任務,居然誤打誤撞去了警局,隻要沈時安提供出半點線索,他的賭約就輸了。
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融昉精神狀態正好相反。
他噙著笑淡定的看著事態進展,直到高大俊美的男人出現在視野裡。
唇角向下,緩緩抿成一條直線,融昉眯起眼。
“【輪回者1號】,同樣查不到在梵天過本的記錄。”
*
局長三言兩語便安撫住了郭小姐,隨即找來個成熟的女警官將人帶到一邊做口供去了。
隻是這邊剛平息,那邊門口又匆匆跑進來一個男警官,瘦長臉,神色慌張。
瘦長臉耳語了兩句,局長不大的眼劃過兩道精光,儘管一再掩飾,還是被沈時安發現在偷瞄自己。
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抱歉。”
沈時安不小心撞到了高大的男人。
男人輕笑:“人還是向前走比較好。”
沈時安皺了皺眉,剛要反駁,局長結束了和瘦長臉的對話走了過來。
“沈先生,最近的孩童失蹤案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嗯。”
“我們抓到了一個嫌疑人,嫌疑人招供的受害者裡,其中一個的描述很像您的孩子,我們這邊想請他配合錄個口供,再當麵認一下嫌疑人。”
“如果我可以在場,且你們保證能夠確保他安全的情況下,我同意。”
“這……”
局長沉吟,上下打量著沈時安。
白色T恤被郭小姐扯歪了露出瘦削的鎖骨,麵容白淨斯文,不是會作妖的人。
局長正欲點頭,高大的男人走近,禮貌而疏離道:“今天似乎不是個敘舊的好時機,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
局長連忙道:“顧先生,是我怠慢了。十分感謝您提供的重要線索,還有您慷慨的捐贈。”
男人微微頷首:“是我的榮幸。”
不知是不是錯覺,沈時安感覺男人餘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唇邊笑意更盛:“警員們知道了我身份,依舊拒絕了我參觀囚室的請求,我被你們的專業和原則打動了。”
男人說完欠了欠身,轉身告辭。
沈時安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轉過頭時,正撞上局長的視線。
“我不能答應你,這是原則問題。”
“再者,你是這孩子的什麼人?”
“他是我爸爸!”團子試圖抗爭。
局長哂笑,最後還是把人抱走了。
沈時安後知後覺開始生氣。
他鮮少生氣,也不知道該怎麼生氣。隻垂著頭一聲不吭,從側麵看去,濃密的睫毛都被壓了下去,五官都攢著勁似的。
“噗——”嶧皋笑出了聲,“真生氣了?”
沈時安哼了一聲:“那個顧先生是什麼人?沒有他,
你們局長已經答應我了。”
“顧守心呀,你不知道嗎?而且局長說的也沒錯嘛,你確實不是監護——”
“當然,你說的更有道理!讓小孩子直接指認凶手,確實需要信任的人在旁邊陪著,不然孩子多害怕呀,這樣吧,我去旁邊給你看著。”
嶧皋見勢不對,腳底抹油。
沈時安被一個人留在了走廊上。
“顧守心……”
他怎麼會不知道,他們實驗室的讚助人名單,這位可是排在第一個。
京北首富,顧氏掌舵人。
原來這麼年輕。
逐漸見明的天,忽然又陰沉了下去。
警局的車斜著停在院子裡,正對著大門的樹被吹倒了,倒下時壓倒了旁邊的兩顆樹。
警局裡擠滿了來報警的人,絕望、悲痛、猙獰、歇斯底裡。
沈時安忽然覺得有點陌生。
他記憶裡的團結街花園小區,是慈祥的賣花婆婆,可愛的交警大叔,友善的鄰居,空氣裡都彌漫著淡淡的花香氣。
一陣刺耳的鳴嘯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就坐在廣播音響下麵,被震的短暫耳鳴。
甩了甩頭,聽到了沒頭沒尾的半句話。
【懲罰開始。】
仿佛受到什麼感召,大廳裡鬨騰的人安靜了一瞬,然後直起身子,一個挨著一個的排起了長隊朝著走廊儘頭走去。
嶧皋不知所蹤,沈時安左右看看,跟了上去。
隊伍前方的人脊背挺的筆直,四肢僵硬的像是被上了發條,諾大的走廊裡沒有人說話,落針可聞。
隊伍在走廊末端的兩扇門前自動分成了兩邊。
房門被從裡打開,不見人出來,隻能看到房內黑呦呦的一片。
排頭的義無反顧走了進去,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眨眼間空洞的房間就吞噬了隊伍一半的人。
就在沈時安懷疑這麼多人是怎麼塞進一個房間的時候,門砰地一聲合上了。
他忽然嗅到了一股鐵鏽味。
這味道十分熟悉,他在實驗室裡聞過千萬遍。
是血。
空氣變得越來越甜膩。
驀地,門再次被打開,卻沒有人走出來。
腥甜氣味從那兩扇門裡爭相湧了出來,濃鬱的令人作嘔。
緊挨著門邊的人麵無表情的邁進了房間。
好像隻有沈時安能聞的見這血腥味,難道是自己太累了產生的錯覺?
沈時安想著,餘光瞥見郭小姐正往裡走,他下意識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
光幕之上,同一時間,三分之一的直播間同時熄滅。
這些瘋人願的普通居民連成為感染者的機會都沒有,就永遠的失去了生命。
沈時安死死攥著她的鄰居,直到門在她眼前再次合上。
女人的直播間明明滅滅,最後停留在了灰蒙蒙的狀態。
“阻撓懲罰執行,同罪罰。”易維安偏頭看向融昉,“這賭約看來還是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