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龜龜並不想對沈時安撒謊,他隻能斟酌著說出真相。
他慢吞吞道:“我能看到一些大家看不到的東西。”
他烏木似的眼珠子仿佛籠罩了一層霧氣,顯得詭異而神秘。
“那天,那位阿姨身邊跟著一具白骨,他告訴我他就是喬叔叔。他似乎很著急,很希望阿姨趕緊離開警局,是他讓我說的。”
如果是一個月前有人對沈時安說自己能看見鬼魂,哪怕這話出自一個孩子之口,他也不會相信。
可現在——
這個解釋確實能對的上當時的情況。
見沈時安眼中疑竇消減,龜龜暗暗
鬆了口氣。
“爸爸還有一個問題。”
龜龜心又懸了起來。
“你還記得蘇梅嗎?”漂亮的青年擁有比許多未成年還要清澈的眸子,他好看的眉頭擰成一團→→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似是被困擾著,“爸爸知道那個阿姨曾經想要傷害你,你不要去回想那個場景。”
“那個阿姨說她當時在車上見到了你,你趁他們說話的時候跑了,然後又被她綁了回去。爸爸想知道,這是真的嗎?”
沈時安隱去了蘇梅說龜龜才是殺害他丈夫凶手的話。
再離譜他也不會相信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有辦法獨自麵對兩個成年人的情況下,還能殺死其中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
“我不在那輛車上,也沒有被綁過。”龜龜搖頭,“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那個阿姨。”
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昨天在冰庫裡,沈時安看到了很多孩子的屍體,那些孩子屍體身上都穿著紅色的紗裙,就和龜龜那天穿的一樣。
這一切似乎都說明,龜龜那天是從凶手身邊逃脫的。
如果巷子裡的那輛車真的是蘇梅夫婦從凶手手上偷來的,那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你的紅裙子是誰給你買的?”
龜龜看著沈時安,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圓圓的眼哭成了荷包蛋的形狀,大滴大滴的眼淚不要錢似的往外湧,龜龜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還不忘控訴沈時安:“爸爸不相信我。”
沈時安手忙腳亂的給孩子擦眼淚:“爸爸信你,爸爸隻是想多了解一些信息,龜龜不想說,爸爸就不問了。”
讓一個孩子回憶和凶手共處的經曆,確實是太殘忍了。
他歎了口氣,起身收拾碗筷。
忽然,袖子被肉乎乎的小手揪住了。
團子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眼眶也紅紅的,像個圓鼓鼓的壽桃。
沈時安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換來團子的嘴又不高興的撅了起來。
“怎麼了?”沈時安柔聲問。
“龜龜說。”團子打著哭嗝:“龜龜沒有見過那個阿姨,那天龜龜被打暈了,醒來的時候就見到爸爸了。”
沈時安皺眉:“被誰打暈了?”
龜龜搖頭,不知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後來龜龜看到街上的骷髏叔叔越來越多,他們告訴龜龜,要去警局提供線索,還要去巡邏。”
沈時安一震,難以置信。
難道龜龜也被拖進了這個古怪的遊戲?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從邏輯上來說是說的通的。
按照他的推斷,這個遊戲的劃定範圍是社區,那所有社區裡的人大概率都被包括在內。
龜龜也不例外。
比起他要純靠摸索,龜龜能得到提示反而是好事。
“有人讓你巡邏?”
龜龜點頭,見沈時安神色有異,連忙解釋:“其實昨天晚上,龜龜悄悄跟在你們後麵走
了一圈。”
他垂下頭,像是乖乖領罰。
人全須全尾的坐在自己麵前?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那就是安全過了巡邏這一關。
跟在他們後麵?難道是他們擺平了老李,龜龜因禍得福?
他心軟成一團,揉了揉孩子渾圓的腦袋瓜子:“以後不許這樣了,有什麼要告訴爸爸,爸爸才能保護你。如果爸爸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出了事,爸爸會自責一輩子的,明白嗎?”
腦瓜子在掌心起伏,龜龜點了點頭。
“爸爸,今天我又聽到聲音,他們對我說,要我去KTV,KTV是什麼?”
小孩兒瞪著渾圓的眼,滿臉求知欲。
既然已經被卷進來,帶著龜龜一起過關是最優解,隻是——KTV他鮮少去,偶爾從同事口中聽過,好像是有年齡限製的?
他正準備上網查查,嶧皋的電話打了進來。
沈時安避開團子,走到窗邊接起電話。
嶧皋開門見山:“孫黎有個哥哥叫孫晚,被挖了眼珠子的那個是孫晚。孫晚就在那家KTV工作,是個酒保。”
“前天晚上,孫黎去過那家KTV。”
短短的幾個小時,嶧皋查出這麼多信息,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沈時安:“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對麵微妙的停頓了片刻。
沈時安:“有什麼問題嗎?”
嶧皋清了清喉嚨:“那家KTV的營業內容不是那麼的……正經。”
沈時安失笑:“我是在學校生活,不是在真空裡生活,如果黃和非不存在,還需要掃黃打非嗎?”
“我不是小孩子了,嶧皋。”
“好,這可是你說的啊。”嶧皋好奇某個宣稱自己不是小孩子的人的表情了。
“那家ktv真正的核心業務隻對gay和男媽媽開放。”
“你想好要扮哪一種,我下午來接你。”
後麵一句嶧皋說的飛快,說完就掛了電話。
沈時安:“……”
gay他懂,男媽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