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中年男人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討好,“您消消氣,我再說說她,她肯定是在外麵認識了什麼不三不四的男的,給她洗腦了,她以前可孝順了。”
被捧著的男人坐下了,木頭椅子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響。
“那你好好說說,有時候這閨女該打就得打,太寶貝了也不行。”
寶寶有心事沈時安是看的出來的,隻是寶寶不說,他也不方便問。
不確定寶寶希不希望他知曉她家裡的事,沈時安一直沒打斷。
直到他終於聽清了來龍去脈,便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正想叩門,門裡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緊接著就是少女壓抑低沉的咆哮:“我玩cos那是我高興,我穿什麼是我的自由!今天你們要是誰敢碰我一下,我們就一起死在這裡。”
“叩叩。”
沈時安扣響了門。
門裡很快傳來警惕的聲音:“誰啊?”
“您好,我叫易維安,是程寶寶同學的大學教授。”沈時安沒管易維安驟然瞪大的眼,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用了他的名字。
易維安正想說話,被一雙綿軟的小手給捂住了。
詐騙父子是吧?易維安在心裡給兩人狠狠記了一筆。
“寶寶現在不在家,我行動不方便,教授您有什麼事要不給她打電話吧?”門內很快又傳來聲音。
沈時安清了清喉嚨,臉上堆起笑意:“是這樣的,寶寶上個學期表現優異,院裡麵知道她家裡困難,就特批了一筆扶助獎學金,結果寶寶請假了半個月,我又聯係不上她,隻能帶著錢過來了。”
門內又是一陣悉悉索索,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門被從裡麵打開,拉出一條細小的縫隙。
開門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多歲,目光渾
濁,大白天的身上就一股濃鬱的揮之不去的酒味兒。
沈時安笑的溫文爾雅,他隻站著不說話,就能輕易讓人信服,這是個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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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太年輕了點兒,不像個教授,像個研究生。
不過不礙事,就沈時安這樣的,他也能打的過。
程有山被酒精侵蝕了的大腦艱難的轉了轉,很快得出了這個結論。
他眼底閃過一絲貪婪:“我是寶寶她爸爸,老師您看,我家這屋子又小又亂,我就不請您進去坐了,您說的那個獎學金不知道有多少錢啊?您帶來了不?”
門縫開的小,是為了遮擋沈時安的視線,可這同樣的,也遮擋住了程有山的視線。
“寶寶爸爸,現在學校也提倡無紙化辦公,咱們都是轉賬了,您看要不您給我看下身份證,我核實一下身份之後直接轉給您?獎學金總共兩萬塊錢。”
一聽足足有兩萬,男人黃白的眸子都清明了不少。
他咧開嘴,笑道:“教授您等等,我去拿個手機和身份證。”
儘管男人小心又小心,可轉身的瞬間,還是被沈時安看到了寶寶的影子。
看影子的形狀,寶寶是一個人站著的,並沒有被脅迫。
最後的顧慮沒了,沈時安抬起長腿,一腳踹在了門板上。
老舊的門板被大力彈飛,又重重拍在男人的後背上,程有山被拍的跌出去老遠。
屋子裡如他所說雜亂不堪,隨處可見廢紙箱子,他連著被絆了兩下,額頭磕在桌角上,血頓時糊了滿臉。
“誒呦,殺人咯!有人要殺人咯!”男人捂著額頭哀嚎。
沈時安終於看清了屋內的景象。
少女赤紅著雙眼,手裡緊緊攥著一個破碎的酒瓶,在她對麵站著五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為首的男人半扭過身子,正斜睥著沈時安。
沈時安發現,第一次副本過後,他不論是視力還是身體素質都明顯增強了。
不過這大腿恐怕還是沒對麵五個男人胳膊粗。
“安安!”少女發出一聲哽咽,雛鳥似的朝著他撲了過來。
見到少女的動作,五個男人終於反應過來——這是來了個砸場子的。
沈時安看到他們隨手拿起了身旁的大砍刀。
電光火石間,他飛速的對身後的男人說:“我之所以不想去梵天,主要還是不太相信你和你朋友的實力,你趁著機會再展示一下。”
易維安冷笑:“這說辭也想騙我?當我是傻的嗎?”
沈時安:“那等你朋友問起來,你要怎麼回複他,就說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你覺得我在騙人所以沒抓住?”
半晌,易維安咬著腮幫子:“可惡!”
兩人無視惡意的目光大聊特聊的樣子,很有一種囂張的美麗。
男人啐了一口:“上!”
操著手裡的大砍刀就衝了上來。
易維安將懷裡的團子一拋,沈時安穩穩接住,他嗬嗬笑了兩聲,從背
後掏出了自己的大劍。
五個大漢看清那大劍的時候,已經悔之晚矣。
可轉念一想,哪個正經人能舉得動這玩意兒?
對了,程寶寶不是喜歡玩cospy嗎?這小屁孩兒八成也是搞內什麼cospy的。
智商被羞辱了的憤怒讓男人失去了理智,他大聲吼出了日後回想起來每每落淚的一句話:“給我折了他的大寶劍!”
然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五個人就被揍得鼻青臉腫。
易維安將五人壘成一垛,黑色的劍背輕輕拍打著男人的臉頰:“折了我的大寶劍?”
男人嗚嗚著說不出話來。
“看我先折了你的!”易維安威脅著舉起劍,男人下意識的夾緊跨下,眼前圓臉圓眼長相可愛的少年比那青麵獠牙的地獄鬼差還要恐怖。
然而直到這時,五個大漢還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直到溫文爾雅的青年含著淺笑走了過來。
沈時安確定寶寶沒有受什麼外傷,他緩步走到五人身前。
和淩亂的房間還有狼狽的五人截然不同,沈時安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衣冠楚楚,好看的有點不像話,和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雙眼微眯,輕輕笑了笑。
就連一旁的寶寶都害怕的抖了抖,這笑就好像明知你偷睡了一整節課,依然要喊你上講台做題的班主任的恐怖微笑!
“我今天這身穿去葬禮的衣服倒也應景。”沈時安語氣淡淡的。
“嗚嗚,嗚嗚嗚!”
沈時安輕笑:“殺人犯法?怎麼你們眼裡居然是有法律存在的嗎?”
“嗚嗚嗚嗚!”
“殺人償命?”沈時安俯身,“前提是有人發現你們死了呀。等你們一閉眼,我就弄點王水,把你們往裡麵一丟——保管你們走的乾乾淨淨,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來。”
“嗚嗚嗚嗚嗚?”
沈時安扁著嘴:“放了你們?倒也簡單。”
十分鐘後。
五個男人被用一根繩子綁住了腳,他們跪在沈時安麵前的小桌前,屈辱的在一份保證書上簽上了字。
沈時安吹乾墨跡,將保證書遞給寶寶:“收好。”
他又看向五人:“你和他之前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但寶寶不應該被卷進來,如果你們再騷擾她,我今天說的話都還算數。”
今天是碰上硬茬子了,幾人嗚嗚咽咽的點著頭,這輩子沒這麼慫過。
沈時安讓寶寶將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當著程有山的麵折斷了電話卡,瀟灑的帶著人從破敗的筒子樓裡走了出來。
坐進車裡的時候,寶寶腫著眼還是忍不住好奇:“你真的有王水嗎?”
沈時安透過後視鏡笑著看她一眼:“這東西調配不難,就是劑量管製,隻能調個500ml吧,他一隻手都融不掉。”
“哈哈哈哈哈。”寶寶捧腹,“剛剛他們那個慫樣太好笑了。”
沈時安沒有接話,放柔
了聲音,輕聲問:“你,還好嗎?”
“恩。?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上一秒還在大笑的少女垂著頭不說話了,半晌,車後座傳來壓抑的啜泣。
這次易維安也沒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
到了沈時安家門口,寶寶已經恢複了往常的健氣。
“我真的可以住在這裡嗎?”她看著眼前帶著花園的小彆墅,還是不敢相信。
沈時安輕笑:“客房我已經收拾出來了。”
上次他試了試,從河底撈了塊金子揣在兜裡,居然成功從技能裡帶了出來。
所以他現在也算是小有財富積累吧,多雙筷子好像也沒什麼。
少女拖著破舊的小行李箱,讚歎著環境,沈時安笑著開門,被遺忘在角落的易維安磨了磨犬齒:“……喂!”
他頓了頓:“沈時安!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承諾了?!”
“承諾?”沈時安眨了眨眼,是真的有點迷茫。
“你是故意的吧!”易維安氣的直嚷嚷,“你剛剛讓我收拾那五個人的時候怎麼說的?用完我轉臉就不認賬了!”
現在一到晚上,小區裡就萬籟俱寂,易維安極易引起誤會的話在安靜的夜裡甚至產生了回音。
沈時安:“……”
他默了默:“我隻是說看看你的實力,沒答應你一定會做什麼呀?”
易維安憤怒,易維安生氣,易維安——他委屈的眼淚汪汪。
沈時安是融昉要的人,不能打不能罵,得心甘情願的帶回去,他都快憋屈死了。
易維安用譴責渣男的眼神譴責著沈時安,一片安靜裡,腸胃蠕動發出的“咕嚕”聲格外明顯。
“是他!”易維安指向龜龜。
龜龜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易維安。
“你——你這兩天都住在哪裡?”沈時安看著某人來到這裡之後都沒換過的衣服,腦子裡忽然冒出個離譜的猜測。
易維安:“……你家門口。”
……那個被他扔掉第二天又回來了的大紙箱子,果然是易維安的。
沈時安又問:“沒吃東西?”
易維安垂下頭,腳尖在地上畫著圈圈:“來的匆忙,忘記帶錢了。”
沈時安深深歎息,擰開大門:“進來吧,你睡客廳。”
“真的?!”易維安雙眼亮晶晶的,問的時候大半個身子已經擠進了門裡。
沈時安失笑。
回來的路上買了菜,打發易維安去洗澡,等他回來,沈時安的麻辣燙已經煮好了。
情緒大起大落的少女,幾天沒吃飯的少年,還有本就是個吃貨的小胖墩,三個人隻差把碗都吞下去。
為了最後一個丸子,差點打了起來。
吵吵嚷嚷裡,沈時安“公正不阿”的將丸子分給了龜龜。
嶧皋站在門外,聽著房間裡傳來的笑鬨聲,放下了要摁門鈴的手。
真好,沈時安身邊多了這麼多珍視他的人。
*
悲痛隨著時間漸漸平複。
所有手續準備妥當,沈時安帶著寶寶去辦了收養手續。
收養手續辦好的時候,沈時安又和寶寶簽了資助人協議。
看著手裡沉甸甸的信封,紮著雙馬尾的少女紅了眼眶。
沈時安揉了揉少女的腦袋,這次留海被揉亂了,少女也沒有嫌棄。
“這裡的錢應該夠你直到大學畢業的租房和生活支出了,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和我還有寶寶一起生活,隻是我覺得你可能更喜歡自由自在的。”
從小謹小慎微,生怕自己做錯了一點就要被喝多了酒的男人一頓毒打,她確實更喜歡獨自生活。
沈時安從沒說出口,原來卻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了。
她擦了擦眼淚:“我會還你的。”
“恩。”沈時安笑著點頭,“不僅要還,還得請我喝龜龜吃大餐!”
兩人相視一眼,寶寶破涕為笑。
給寶寶送行的那天,沈時安做了一頓大餐。
中午吃飽喝足,將龜龜哄著睡下,他才開車送寶寶去了自己的新住處。
說是新住處其實也不然,這房子就是之前她和廖雲鵬租的那間。
看著沈時安的眼神,寶寶笑道:“你不會以為我還對那個渣男餘情未了吧?當時我們租這裡就是因為這附近很多網紅打卡點,方便做視頻。不過當時窮,那點積蓄隻夠合租的,現在我終於可以一個人住啦!”
看著少女元氣滿滿的樣子,沈時安欣慰的笑了。
*
送完寶寶回家,沈時安路上買了兩份炸雞。
易維安和龜龜兩人物理年紀差了將近20,心理年齡相差為0。
買少了沒準兩人又要打起來。
縱然沈時安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還是棋差一著。
沒想到一打開門看到的竟然會是這樣的景象。
龜龜小短腿蹬的筆直,腳踩著易維安的下巴,懷裡死死的抱著那顆蛋,試圖把蛋從易維安的懷裡拽出來。
“這是我的蛋!你還我!我要告訴爸爸!趕你出去!”
龜龜氣的臉都紅了,可他那點兒力氣不過是給易維安撓癢癢。
易維安昂著頭,嘴裡還嚼著豬肉脯,不忘抬杠:“你爸爸有了蛋都不要你了,你鬆手,我幫你砸了它。”
“我不!”龜龜死都不鬆手。
老孫頭也加入戰局,他一躍而起,duang的一下撲到了易維安頭頂,立刻火力全開,閃著眼光的爪子開撓。
這可比龜龜的殺傷力大多了。
易維安立刻放開了蛋,揪著老孫頭的肉爪子,和一隻貓搏鬥起來。
沈時安摁了摁眉心,這雞飛狗跳的場景自從易維安搬進來之後,每天都在上演。
“彆傷了老孫頭,不然趕你出去。”
易維安震驚的瞪圓了眼,滿眼不可置信:“你——你厚此薄彼!”
沈時安:“那又怎麼樣?”
“嗷嗚。”易維安哀嚎一聲,“你放在床頭那本《如何做個好爸爸》上麵不是這麼寫的!書上說一個合格的家長不能厚此薄彼,這對孩子們的三觀會有非常不好的影響!”
沈時安將炸雞放在桌上,冷哼道:“你是我的孩子麼?你充其量就是個吃白食的。”
易維安縮到角落裡委屈的哭了。
哭著哭著,聞到了炸雞的香味。
貓瞳唰的亮了,又舔著臉湊了上去。
沈時安將蛋塞回了龜龜的懷裡,小孩兒被氣紅了眼,眼眶裡望著淚,看山去好不可憐。
他氣的雞腿都顧不上吃了,扯著沈時安的袖子告狀:“爸爸他要砸蛋!”
說起來,龜龜最開始是很不喜歡這顆蛋的。
為了將蛋“孵”出來,沈時安試遍了各種辦法。
最開始他天天抱著蛋睡,蛋沒孵出來,龜龜吃醋的不行,那幾天,天天嘴撅的都能掛油瓶了。
眼看著這辦法無效且不利於家庭和諧,於是沈時安又買了個恒溫箱回來,看產品簡介,隻要將蛋放在裡麵調到適宜的溫度,很快就能孵出來。
結果仍舊毫無動靜。
後來又試了幾種辦法,都不見成效之後,沈時安決定聽天由命了。
或許這就是個永遠也孵不出來的忘蛋。
所以“蛋蛋”就成了龜龜的“寶寶”,按龜龜的說法,他要把蛋蛋孵出來之後做自己的小弟。
沒想到小崽子能為了一顆蛋動這麼大的氣,沈時安又心疼又覺得好笑。
正想把蛋抱開,好讓龜龜乖乖吃飯,忽然,龜龜瞪圓了眼,小短腿一骨碌站了起來,小臉興奮的通紅,他努力的舉起有他半個身子那麼大的蛋,激動的對沈時安說:“爸爸!蛋蛋在動!”
圓潤光滑的蛋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
沈時安盯著看了一會兒,剛想放棄,蛋殼和龜龜的手挨在一起的地方驀地鼓了鼓。
龜龜握在手裡的雞腿眨眼間消失不見,被蛋吞了進去。
可那蛋殼分明也沒碎?
沈時安剛要湊近,蛋殼再次扭了扭,它“呸”的一聲吐出跟雞骨頭,精準的命中了易維安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