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京北大學校園怪談(1 / 2)

不能視物的怪談,後知後覺終於發現傷害他的另有其人。

青白如死屍的雙手迅速收了回去,易維安獲得自由。

這一會兒L的功夫,他的精神值和生命值都耗損了不少,儘管如此,被鬆開的一瞬間,他的第一反應仍舊是朝著沈時安大吼:“快逃!”

“逃?”

青年動也沒動,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他骨架纖細,身量稱不上高大,可此時站在高處,卻有一種淩人的高傲。

轟——

從地底鑽出的怪談將地板擊穿成碎裂的破石,細碎的塊屑在空中翩飛,徹底的擋住了沈時安和易維安之間的視野。

易維安飛身向前,他答應過融昉就一定要做到——

然而等他撫開被怪談擊碎的石塊,那兩隻膨脹到了極致的巨大手臂,已經抓向了纖細的青年。

葉布行就是自己快死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他眼珠不住震顫,在沈時安和撲過來的怪談之間來回逡巡。

沈教練這孱弱的身子,被怪談那隻手輕輕一捏,就會瞬間化為血塊吧?

可青年的眼底沒有丁點的懼意。

他就這麼站著,直視著即將降臨的恐懼。

柔和的眉眼變得堅毅,在他指尖彙聚起了一團團黑色的霧,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是一團團的蚊子。

沈時安噙著笑,聲音低沉像是最親昵的呢喃。

葉布行聽的分明,他說:“孩子們,上吧。”

一瞬間,蚊子們視死如歸的朝著怪談衝了過去。

沈時安自始至終沒有後退半步,站在他身後的是同樣麵沉如水的孩子。

兩人臉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像是被生生從天庭拽下,被惡魔的氣息沾染,徹底崩壞的神明。

*

成團的蚊子瞬間將怪談包裹住了。

怪談凝成的兩隻手在半空中擰成了麻花,和蚊子扭打著。

有時候,螞蟻也能撼動大象。

蚊子們動作靈活,怪談出擊的時候它們就四散開來,讓怪談的攻擊落了空,等他發出憤怒的咆哮,動作慢下來的時候,蚊子們又再次聚集在一起,叮的它滿身是包。

毒素讓怪談的速度越來越慢,動作愈發僵硬。

沈時安額發濕透了,就連眼角也沁著水意,整個人搖搖欲墜,像是隨時會暈倒過去。

可他仍笑著,遙遙看向易維安:“你就這麼看著嗎?”

同樣的話還了回去。

易維安如夢方醒,沈時安主動出手救了他。

他眼神沉了沉,高高舉起大劍:

【玩家易維安使用技能:重如千鈞,三擋。】

唇角向上揚起,嘲諷在眼底堆積,黑色的劍刃上閃過寒芒,殘影一般朝著怪談揮了出去。

凝成了實體的怪談,不堪一擊。

劍芒化作颶風所過之處摧

枯拉朽,一片殘局。

怪談被瞬間擊碎,化成道道齏粉自半空中傾灑而下。

隔著漫天塵埃,易維安和沈時安相視一笑。

沈時安臉色白如紙,被鮮紅的血浸染了,不同於以往清雋,有種攝人心魄的蠱惑。

他淡色的唇輕啟,問易維安:“你還能被抓幾次?”

易維安怔了怔,卻依舊下意識回答:“三次。”

沈時安劇烈的喘息著笑道:“夠了。”

易維安很快明白了沈時安的意思,因為怪談卷土重來了。

它像個無頭的蒼蠅,記著上次給予他致命一擊的人扛著一把大劍,穢土重生的第一時間就故技重施,用雙腳再次死死困住了易維安。

易維安:“……”

笑意在沈時安琥珀色的眼底流淌:“這回你知道流程了吧?”

沈時安也故技重施,再次召喚出了蚊子。

怪談的雙腳也迅速被毒素給感染了,他憤恨的又扭身去攻擊沈時安。

戰鬥方麵易維安有著天生的直覺,這次他反應更快,沒讓沈時安再次召喚蚊子對付怪談,就一劍砍掉了怪談的雙腿。

之後是軀乾。

每召喚出一次蚊子,沈時安的精神值和生命值都要下降一大截。

易維安的耗損同樣不小。

然而兩人像是不要命似的,以凡人之軀,將怪談肢解粉碎。

最後隻剩下了怪談的頭,他本就裂成三瓣的頭顱,腦仁暴露在空氣中招搖著,唯一能用來攻擊的隻有兩排巨大的牙齒。

不論是攻擊速度還是殺傷力,對於易維安來說都無限趨於0。

易維安再次舉起了大劍。

“等等。”沈時安嗆咳了兩聲,阻止了易維安的動作。

“等什麼?”殺到興起被阻止,讓他有些不悅。

沈時安莞爾:“彆著急,總要留點甜點給我們的客人。”

*

一分鐘之前。

葉布行腦子裡紛亂複雜,兩個小人瘋狂對戰,左邊的小人說:“被卷進這麼扭曲的世界裡,遲早都會死於非命的,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全身是傷的死去,還不如直接一刀了結呢。”

右邊的小人立刻反駁:“怎麼會?我覺得他們這樣超酷的。按你這麼說,人出生的時候就注定了會死啊,難道這中間都不用好好活著了嗎?”

兩方還沒決出誰在是最終勝利的那個,葉布行的餘光裡忽然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紙人。

沈時安交給了他一個既不費力又不傷身的任務——在紙人來找他的時候,去演一場戲。

於是葉布行將紙人已經來通風報信的事告訴了沈時安,然後從蛋上爬了出去。

儘管易維安已經死死拿捏住了怪談僅剩的一顆大頭,但葉布行還是怕怕的,腳步飛快的貼著牆的邊沿跑了出去。

他一路疾行,用最快的速度往下跑了兩層。

宅男的身體經不起運動消耗

,隻是兩層樓而已,葉布行已經臉色煞白,揮汗如雨。

他坐在樓梯台階上,頭倚著牆,閉著眼,一眼掃過去和個死人差不了多少。

這就是奚白和岑九溪看到葉布行時的感覺。

葉布行是他們計劃外出現的無關人等,奚白見狀也沒有任何要搭救的意思,他正準備繞過葉布行,岑九溪停了下來。

他彎下腰,平視著葉布行,輕聲詢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和沈時安他們一起的嗎?”

沈時安叮囑過他,半真半假的謊言才是最不容易被識破的。

葉布行點頭:“我和沈時安組了隊。”

奚白驀地轉過身來,揪著葉布行的衣領將他懟到了牆上。

葉布行後背撞的生疼,這下臉色是真的白了。

奚白咬著牙問:“沈時安人呢?”

葉布行恐懼的看了兩人一眼:“他們逼迫我組隊,然後沈時安說他有個對手現在肯定在【紅衣女鬼】那邊,讓我們先來這邊搜集怪談書頁,避開那人耳目——”

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至極的事,他身子簌簌的抖動著,仿佛風中的落葉。

“誰知道這裡的怪談和【女廁鬼嬰】不同,這裡的怪談並沒有讓我們完成任務,而是一上來就直接伏擊我們。易維安衝在前麵,但被那個怪談給控製住了。我看沈時安夜被打的吐血,眼看著就要被弄死了,我、我就趕緊逃了出來。”

葉布行眼中的恐懼不似作為,且兩人這一路過來,早就將葉布行的種種行徑看進了眼裡。

在奚白和岑九溪的心裡,葉布行就是個混吃等死的擺子。

他沒有動機,也沒有膽量對他們撒謊。

最重要的是,葉布行說的話,和他們腦子裡的信息基本都能對的上。

奚白送了手,葉布行爛泥一般順著牆沿軟軟的癱倒了下去。

兩人哂笑,連個眼神都欠奉,像是怕沾到什麼臟東西一般,繞開了葉布行,順著他指的方向找了過去。

任務失敗他們沒有回去找休伯特。

休伯特的性格他們最是了解,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要展現自己的價值,他們首先要完成任務。

兩人很快追到了樓頂,看清房間裡的情形之後,奚白輕笑:“我就說吧,那軟蛋沒膽量騙我們。”

岑九溪依舊擰著眉:“小心為上。”

終究是被沈時安騙過,兩個人比著之前小心了許多。

可他們繞著頂層一圈,很快發現整個房間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彆人了。

“跑了?”岑九溪眉頭緊鎖。

又撲了個空,奚白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我去抓住葉布行再問問。”

岑九溪正欲點頭,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那種被死亡凝視著的感覺自背後泛起。

他沒有回頭,本能驅使著他趕緊逃離。

可就在他邁開步子的一瞬,腳下的地麵忽而劇烈的震蕩起

來。

“怎麼回——”

奚白不滿的吐槽在看到岑九溪身後那顆令人毛骨悚然的頭顱之後被消了音。

他的臉色也印證了岑九溪心中的猜測。

“跑!”

他隻來得及吼出這麼一句,整個身子就向下急速的陷落。

天旋地轉的淩亂之中,岑九溪終於看清了隱藏在他身後的東西。

那是一顆頭,一顆因為劇烈的撞擊碎裂開來的頭,腦仁隨著頭顱的劇烈晃動,白色的腦漿往四處崩裂著。

場麵惡心且詭異。

奚白跑了出去,可他跑到門邊,還是沒忍住轉了身。

岑九溪的半截身子已經嵌進了裂縫裡,巨大的頭咧著一口牙,狠狠的咬住了岑九溪的肩膀。

血染紅了牙齒,被岑九溪黑色的衛衣的給吸收了。

他臉色白的像是死人一樣。

“走。”岑九溪盯著奚白,“一切都變了,快逃。”

奚白死死的咬著唇,眼底瞬間布滿了血絲。

他討厭岑九溪。

兩人從小就認識,岑九溪就像是他人生的對照組。他考倒數第一的時候,岑九溪是全年級第一。他跟著小混混染頭發混網吧逃課打遊戲的時候,岑九溪在國旗下講話。

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更喜歡岑九溪,他的父母如此,林初也是如此。

就連事業,岑九溪也似乎總要壓他那麼一頭。

他唯一比岑九溪強的就是他在音樂方麵的天賦,所以他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專注在音樂領域發展。

直到他和岑九溪被一起卷進了梵天那個詭異的世界裡,兩人一起覺醒了異能,又因為雞肋的異能必須捆綁在一起。

對,沒了岑九溪,他的異能就變得毫無特彆之處了。

奚白擁有了合理的理由,他在岑九溪見了鬼似的眼神裡,又走進了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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