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合虛弟子何在!”……(2 / 2)

她劃下的那條隨隨便便的劍痕,也不是她的底線。

而是整個合虛山宗的底線。

*

虞畫瀾當然不會真的抽出一把椅子,坐在畫棠山下的路邊乾等。

山巔剛才傳來的那幾聲鐘鳴太過暴烈,將整個夜空撕裂,卻又在餘韻之中戛然而止。

虞畫瀾負手而立,仰頭看向畫棠山巔:“何等囂張的宵小之輩。如此放肆,畫廊幽夢定然已經淩亂一片,不便待客。”

“諸位還請在此處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他向著山下的諸位長老一拱手,已經轉身踏入了畫棠山的大陣之中。

他的身後,眾長老神色複雜,表情難看,幾次欲要邁步,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裁決神使筆直得像是一杆槍,他潔白神袍的衣邊在一路步行至此的過程中,多少沾染上了泥土,他的臉上始終帶著幾縷譏誚,而這種譏誚,在目光落在畫棠山的時候,到達了頂峰。

“不會真的有人覺得,這是什麼虞畫瀾給他妹妹編織的夢境吧?”裁決神使說話極不客氣:“誰家夢境裡三層外三層都是結界封印?”

“神使年少,有所不知。”回應他的,是一道曼妙輕柔的聲音。涅音仙子頭上帶著帷幔,風吹過時,掀起薄紗的下沿,露出一小截光潔美麗的下巴:“畫棠仙子以美貌動天下,不惜一切代價隻想要見她一麵的人多如過江之鯽,若非如此,恐怕畫棠仙子的門口,都會站滿求見一麵的人。”

裁決神使閒閒掃了涅音仙子一眼:“你倒是愛為虞畫瀾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虞畫瀾養的一條狗。”

“怎麼和涅音仙子說話呢!”這話太過不客氣,有人三兩步上前,將涅音仙子護在身後,卻也到底不敢對裁決神使說什麼重話。

裁決神使嗤笑一聲,背手而立,繼續輸出:“她是虞畫瀾的狗,你們……不過是她的狗罷了。”

止衡仙君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心道,那豈不是狗中狗。

想到這裡,差點忍不住笑了一聲出來,轉過臉才堪堪忍住。

“你!”幾人氣絕,臉色大變。

反而是涅音仙子輕笑了一聲:“多謝諸位為我出頭。祀天所畢竟家大業大,有人仗勢欺人,狗仗人勢,我們也不必與他計較。”

也有人終於轉頭,緊緊盯著自家弟子居所的方向,難掩臉上憂色:“也不知少和之淵到底想要搜什麼,有沒有和我們宗門的弟子……有什麼過激衝突。”

然後大家就發現,滿場看起來也就止衡仙君麵色輕鬆,似是毫無擔憂。

便有人忍不住問了一句。

“怎麼止衡仙君你一點兒不操心緊張嗎?我看那少和之淵來勢洶洶,今夜可不是清者自清就能善了的樣子。”

還有人猜道:“是合虛山宗已經有了什麼應對手段嗎?還請止衡仙君不要藏私,少和之淵如此欺人太甚!此刻我等可要不計前嫌,共同進退才是。”

“非也,非也。老夫哪有這等未卜先知的本事。”止衡仙君擺擺手,臉上也帶了點兒愁容,就是明顯和大家愁的內容有些區彆:“也是愁的。”

他遙遙望去一眼。

“愁我家弟子……實在是脾氣不太好啊。”

*

“阿嚏!”

脾氣不太好的翹楚弟子凝禪在打哈欠,打了一半又鼻子癢,緊跟了兩個噴嚏。

“煩死了,肯定是止衡仙君在罵我。”凝禪精準定位,又轉了轉劍,扭頭看向這才推門而出的段重明:“這老頭是不是遇見什麼危險,還等著我們去救呢?”

段大師兄好歹重新正了衣冠,這才一本正經地出來。他的表情非常若無其事,仿佛剛才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掛牆頭的不是他,火急火燎的也不是他。

兩人對視一瞬。

“什麼危險?什麼救?少和之淵這麼急忙忙衝過來,是讓我們去救人嗎?”段重明二話不說,直接斷章取義,左右各看一眼:“合虛弟子何在!”

眾弟子哪裡看不出來段重明的意圖,各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搞事情的興奮。

“在!”

“在在在!”

蘇厭容哪能想到這合虛山宗除了一個不講理的凝禪,還有一個一脈相承的段重明!

他上前一步,想說這是誤會一場,認真解釋一番此番究竟所為何事。

卻見凝禪揚眉一笑,抬手將自己有些滑落的外衫重新攏起來,眉眼之間全是你能奈我何的故意與挑釁。

蘇厭容大驚。

他這才反應過來,什麼誤會,這明明就是凝禪和段重明故意為之!

他有心想要阻攔,卻已經遲了。

下一刻,凝禪已經舉起手中長劍,振臂高呼。

“合虛弟子有劍帶劍,有刀帶刀!跟我走!去救止衡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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