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彆夜牽著她的手,走在她稍前麵一點的地方,為她擋去所有夜風:“這件事很重要嗎?”
凝禪愣了愣:“嗯?”
“如果很重要,我問你,你未必會說實話。”虞彆夜輕聲道:“若是不重要,那我又何必要問。”
凝禪抿了抿嘴,悄悄抬眼。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虞彆夜的衣衫如此單薄,他長發散落下來,薄衫下是線條均勻漂亮的肌肉線條,並不誇張,也並沒有她過去想象中的因為常年體寒虛弱而造成的形銷骨立。
難怪她每次靠著睡的時候,也沒覺得有多硌。
她跟在他的身後,有點彆扭地被他牽著,雖說妖身的時候睡在一起也不覺得有什麼,但……
到底是不一樣的。
凝禪覺得自己要說點什麼,打破這種彆扭。
牽著自己的手與平時覆蓋在自己身上的溫度完全不同,不再是仿佛千年寒潭的徹骨,反而像是有暖流順著他的指尖,沒入她的指腹。
凝禪盯著兩人交握的手看了會兒,問道:“你不是怕冷嗎?為什麼把大氅給了我,你的手還可以這麼熱?”
虞彆夜語調一反常態的溫和:“偶爾也可以燃燒一下靈息和神魂,畢竟我的小山貓現在很冷,看起來還不想讓我抱著。”
凝禪確實不想讓他抱著。
但她也不想因為這個原因,就讓他燃燒神魂。
凝禪想了想,快走兩步,和他並肩,將繞在自己身上的大氅打開一點,再扯了扯虞彆夜的手。
虞彆夜側頭過來,用眼神詢問她怎麼了。
凝禪有點彆扭地小聲道:“也不是不能分享給你一點。”
又補充一句:“畢竟其實說到底還是你的……”
虞彆夜垂眸看她,片刻,他彎下腰,任憑凝禪踮起腳,將大氅繞在他肩膀上。
兩人的發梢在擦身的一瞬交錯,凝禪甚至覺得他的呼吸鋪灑在了自己的頸側。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有時候,她也會把自己團成一個毛茸茸,蜷縮在他身邊睡著,他若是側過頭,呼吸變也會吹拂她的毛發。
但這一夜,此時此刻,卻變得好似尤其不太一樣。
凝禪看著眼前一抹黑:“……”
可惡,這個人怎麼這麼高!!
怎麼披到他肩上,她就被劈頭蓋臉地徹底遮住了啦!
“你有想過嗎?”虞彆夜睫毛翕動,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其實你不必化作妖身,我也可以抱你的。”
凝禪一愣,努力從毛邊裡探出頭來,頭發被弄亂了幾縷,顯得平時多少略帶嫵媚和攻擊性的長相多了幾分天真純然:“……是嗎?”
虞彆夜於是鬆開她的手,俯身,將凝禪打橫抱起,將自己的下巴貼在她的額頭:“你不想化作妖身也不想走路的時候,自然是可以的。”
凝禪抬眼,即使是這樣的角度看過去,虞彆夜的五官依然優越到幾乎沒有瑕疵。他的睫毛很長,在眼下落了一片扇形陰影,就像是這個寧謐到能聽到樹葉落在地上的夜。
她怔然看他,突然道:“虞彆夜,是我的錯覺嗎,我覺得你今晚特彆不一樣。”
“是嗎?”虞彆夜聲音淡淡,細聽卻也還含著笑:“也許是我今夜特彆高興吧。”
凝禪“哦”了一聲,不再多問。
她心想,若是虞彆夜聽到了自己今晚和虞畫瀾的對話,特彆高興恐怕就要變成特彆憤怒,說不定會連夜拔光她的毛,鎮去奕劍宗的魔魂塔下,直到神魂俱滅。
畢竟,他可是出了名錙銖必較的虞小師兄啊。
她這麼想著,歪頭靠在虞彆夜的身上,竟是不知不覺睡著了。
虞彆夜的腳步在夜色中清晰可辨。
他沒有用靈息遮掩自己的身影,也並不在意那些黑夜裡暗中窺伺的目光。
他確實很高興。
因為她沒有反駁虞畫瀾的話。
她接近他是假,對他好或許也是假,不得不聽他的話,提劍練劍也可以是假。
但她的心是真的。
就像他唯一的一點真,都是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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